倪不逾在他的这声称呼里无语地冷嗤了声。
“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也没发生, 她害羞。”倪不逾生无可恋地开口。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明了了。
倪布恬也早已经从最初那个荒谬的误解中回过神来,神情骤然松弛。
盛栖池抬眼对上顾辞年的目光,尴尬地叫了声:“辞年哥。”
又转向倪布恬,还未开口, 倪布恬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小池是吧?”
盛栖池:“甜甜姐好。”
“你好你好。”倪布恬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盛栖池说:“不好意思,没经过允许就擅自来了家里。”
“没关系,欢迎你来。”倪布恬笑得如沐春风:“还没吃晚饭吧, 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盛栖池看了眼顾辞年,又看了眼倪不逾。
倪不逾没好气地睨了顾辞年一眼,挡在了盛栖池身前。
“走吧。”他音色缓和了几分,垂眼看向她:“你也该饿了。”
四个人一起去吃了晚餐。
气氛很融洽,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倪布恬却比盛栖池想象中更好相处,爱笑又温柔,像个知心大姐姐。
盛栖池对她一见如故。
顾辞年问了几句舒琰的情况,盛栖池有问必答。
“在哪个医院?”顾辞年说,“过几天我去看望阿姨。”
盛栖池说:“第一人民医院。”
“好。”顾辞年帮她夹菜:“你说的那个徐教授我知道,是国内肿瘤方面数一数二的专家,只要她愿意收治,治愈的希望就很大,你好好上课,不用太担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盛栖池乖乖点头:“知道了。”
晚餐结束回到思北公馆。
时间接近十点钟。
盛栖池去倪不逾房间收拾好书包,打算离开。
已经有一个月没回A市了,她跟舒琰说好,今晚回南湾陪爷爷。
顾辞年坐在沙发上接电话,看到她走出来,挂断电话站起身。
“我送你。”
倪不逾一手拎着盛栖池的书包,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倪布恬送她的礼物。没等盛栖池做出反应,他直接开口:“不用了,我送她就行。”
顾辞年:“我去趟言落那,顺路的事儿。”
倪不逾却没松口:“不用了。”
顾辞年好笑地挑了挑眉梢,也没说什么。
倪布恬换了家居服从房间出来,说:“让他去送吧,太晚了,小池估计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盛栖池抿了抿唇,偷偷拽了下倪不逾的手指:“你不是还要做题吗?让辞年哥送我吧。”
“放心,我保证把她安全送回家。”顾辞年揶揄地笑了声。
倪不逾看了盛栖池一眼,拉开书包拉链把礼物帮她装进去,而后直接走到顾辞年身边,把书包递给他。
顾辞年接过,他却站着没走。
顾辞年疑问地看了他一眼,倪不逾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顾辞年:“有话交代?说。”
倪不逾清了清嗓子,略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路过转角那家便利店,记得……帮她买个草莓糖葫芦。”
“……”
顾辞年眉梢微挑,唇角溢出丝笑意,意味深长地盯着倪不逾打量。
像是觉得惊奇,又像是觉得好玩。
直盯到少年僵着脸没好气地对他蹙起眉心时,他才于心不忍地笑道:“算了,反正也不远,你们慢慢走回去吧。”
倪不逾:“怎么了?”
顾辞年拖腔带调地答:“糖葫芦这种东西,我只买给我女朋友。”
倪不逾:“……”
—
两天后,舒琰再次住院。
盛栖池和李恒每天在医院陪同,陪她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
各项检查指标出来后,以徐教授为首的专家再次进行了会诊,为舒琰制定了手术方案。
手术定在9月2号上午,倪不逾请了假,到医院陪同盛栖池。
进手术室前自然有例行的术前谈话,医生严谨地告知了术中及术后可能出现的一切状况和后果。
饶是知道这些都是在一定的几率下才会发生的最坏的结果,盛栖池还是听得浑身发冷,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
李恒作为伴侣在手术责任书上签了字。
舒琰上了手术车,被推往手术室。
盛栖池紧紧跟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强撑着冷静。
怕舒琰紧张,她半是撒娇道:“妈妈,上次家长会你没来,一模考试后的家长会你可不能再缺席了。”
舒琰握着她的手说好。
盛栖池又说:“好久没去旅游了,等我高考结束我们去旅游吧,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舒琰和她交握的手掌不由得一紧,李恒也转头看过来。
舒琰神情动容:“好。”
手术室的门很快被关上,须臾,头顶亮起“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
盛栖池像是脱力一般坐在长椅上,盯着那个刺眼的指示灯,手指冰凉。
有温热的触感贴上手背。
倪不逾安静地坐在她身侧,一点一点地把她的手指包裹进掌心。
他低缓的声音随之落入耳畔。
“别怕。”
“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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