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皓心里想:“只不过是一段记忆罢了。”
那么父亲是在告诉自己什么呢?是想要告诉自己,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对于将来,也不过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是无关要紧的事情。
凌子皓看着父亲,觉得父亲这番话其实看似平常,实际上别有用意,所谓父子连心,不过如此罢了。凌父不过是在警示自己,要有舍有得,什么是最重要的事情,什么又是次要的事情。
凌子皓又问了一句:“那您觉得后悔吗?您后悔过吗?”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叫小风的女孩子?”凌子皓第一次,有了一种要质问凌父的感觉,这令凌父也有一些不知所措。
可是凌父的眼睛里面已经泛起了泪花,他现在就是一个束手无策的小孩子,哆哆嗦嗦地抖擞着自己不能自由行动的身体。
可是凌父摇了摇头:“我不后悔的。”
“子皓,因为爱在那里,如果你的心没有变,那么就永远都不会变。即使我们的身体隔得很远,但是,我们的心在一起。”凌父喃喃自语道,这似乎又只是他给予自己的一种安慰。
“所以,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凌父看着儿子然后反问道。
凌子皓脑海之中浮现出顾小情的脸,那样的明媚,就像春天的阳光一样动人。那是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的容颜。
可是凌子皓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儿枉然,他呆呆地,在心里说:“也是一切都会被时间而掩埋的吧。”
“我爱你的母亲,她是我不能失去的人。”凌父道:“时间会改变一切,也能够让人接受一切。每个人的生命之中,都会有更重要的东西。”
“而你,子皓,你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凌氏财团啊。”凌父已经热泪盈眶,其实他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告诉凌子皓,要斩断这些所有的情思,这个世界上对于他而言,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嗯。”凌子皓点点头,他突然间很想喝酒,他想要喝很多很多的酒。他以为,醉了就可以解开心愁,解开一切的心结,可以忘记那些他不喜欢的,原本不属于他的烦恼。然后凌子皓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去追求那些,他以为的那些真实的东西。
那样的话,心里头才有了一种力量。那种力量很安稳,也很安全。让人感觉到很温暖。就像,冬天里,和煦的阳光。
“凌氏财团是我,你母亲,你,以及我们整个凌家所有的希望。”凌父叮嘱着儿子:“你明白吗?”
凌子皓的确是明白,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强加于他的身上。
他不能理解,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凌父要把自己所错过的一切然后在他的身上重演。
可是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凌子皓还是点了点头。
到夜里很深的时候,父亲凌父不知道为什么又昏迷不醒了,凌子皓清晰地听见父亲在梦里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凌子皓很清楚地听见父亲喊的名字是——小风。
凌母闻声赶来,也不知是谁通风报信的,然后凌母大半夜的急匆匆地赶来医院。凌母看着儿子,眼睛里满是责备和无奈。
可是凌母没有与儿子说一句话,凌母只是一个人焦急地在病房门外徘徊,张妈扶着他。
过了很久,凌父被抢救出来,凌母这才有一些哀怨地和凌子皓说:“你爸爸现在在病床上,你能不能让他为你省心一些?”
“要是你实在要忤逆你父亲的意愿,反正他躺在病床上,你哄哄他就罢了。何必和他过不去。”
凌子皓听了母亲的话,这才明白母亲是误会了他,母亲以为是因为他没有答应和林墨结婚的请求这才又病过去。母亲哪里知道,父亲是因为思念一个人哪,一个不是母亲的女人,一个别的女人。
于是凌子皓埋下头去,他既难以启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母亲说这件事。又想起来父亲的神情,想着现在这个秘密既然他已经知道,那么就让这个秘密成为他和父亲之间的秘密的。
所有人,都不要去做更多的纠纷,也不要再想着要去揭开它。
凌子皓想,现在让他来承担所有的过错。这样,就不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这样的话,母亲和父亲仍然和之前那般相爱与默契,即使相敬如宾,可是却仍然相亲相爱,最大的爱,也不过就是相濡以沫吗?
所以凌子皓低下头去,尽量不去看母亲的脸,他不忍心把真相告诉母亲,不忍心母亲知道自己遭受到了如此之大的屈辱。
即使母亲是这样的责备他。
张妈看见这副场景,她在凌家待了这么多年,做事情当然有板有眼也圆滑得很,她看着凌子皓从小长大,自然也就心疼凌子皓。于是连忙拉着凌子皓说:“好孩子,快别惹你父母亲生气了。”
张妈看着凌子皓一脸憔悴,想必他是自进了医院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合过眼,于是朝凌子皓使使眼色,倍感关切地说:“子皓,这里有我和你母亲在守,你先回家去休息吧。”
“更何况,你还有公司要处理。”张妈接着说,推了推凌子皓:“公司离不了你,张妈我虽然不懂,但是也知道公司里头出了状况,你还得去把公司里的事情理一理。”
“所以好孩子,快回去吧。”张妈又给凌子皓使了一个眼色。
“嗯。”凌子皓想着张妈和母亲都在这里,这里也确实不需要他。何况母亲她真的是有些生自己的气了,并且凌子皓这么久没有合眼,心里还真是疲惫得很累了。
所以凌子皓答应了张妈,然后又和母亲说:“那我回公司了。”
母亲回过脸来看了他一眼,有些木讷地点点头。
凌子皓出了医院,开着车,却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多少个晚上他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了。他内心里是真的,有一些微微地悲伤之感。
甚至,有一些凄凉啊。
凌子皓思来想去,想到公司里还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处理,然后就立马调转了方向盘打算回到公司去处理文件。
想用众多的事情来麻痹自己的内心,这样便不用去想那些心烦意乱的事情了,这样便可以稍微放松一点。想到这里,他甚至都呼了一口气。
凌子皓开着车来到公司,经过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于是他下了车,给自己买了几瓶啤酒,大概这样,能够稍微缓解那些他的忧虑,使他能够买醉,然后借酒消愁吧。
凌子皓买好了酒,然后一步一步走上公司的楼上,他的衣服都有一些的不整齐了。衣领都已经有些子翻卷,他从来都不是这样不在意形象的人可是如今,他非常之不在意这些形象之类的东西了。
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疲劳的年轻人。
有一些颓废,同时又有一些沧桑。
凌子皓喝了一整夜的酒,然后醉倒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不省人事的躺在那里,锁了门,把透明玻璃的窗户拉上,然后他就躺在那张深灰色的沙发上。身旁是几只酒瓶子,已经变空了。他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也很久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喝这么多的酒了。他似乎在无边的梦境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一点,这期间有三个人来过他的办公室敲门。第一个是张隽,她要给他送文件,自从她才外地开会回来,还没有当面和凌子皓做过然后带有总结性的报告。
她当时焦急地瞧着凌子皓的门,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儿回应。这才悻悻离开了。因为现在公司里面谁不知道,凌子皓现在遇到了麻烦事情要等着去解决,谁也不敢去打扰他。
第二个人是顾小情,她现在知道了一切的原原本本,想要过去和凌子皓说一会儿话,因为她知道凌子皓现在肯定心里极度地不好受。和凌子皓好歹也相处了那么久,对于凌子皓,她心里也算是弄清楚了一些底儿。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无比风光甚至有一些冷酷的男人,其实内心底里比谁都具有柔情万丈,比谁都充满责任感,当然也比谁都孤单与寂寞。
顾小情知道了他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很是不好受,也许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人的安慰,而是需要一个人独处。
更何况凌子皓还有那么多的公文要处理,他现在应该心烦意乱不希望被打扰吧。
所以顾小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理解他,支持着他。顾小情希望凌子皓能够快一点好起来,这样的话,她也会放心与开心很多。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吧。
可是顾小情不知道的是,其实凌子皓虽然孤独,虽然看起来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也许不是,不是任何人,是他自己所需要的人,凌子皓需要的是,他爱的人的陪伴,那个人就是顾小情,他需要顾小情的陪伴。
第三个人是在凌子皓醒过来半个小时之前来的,那个人是林墨。林墨很高兴地样子来找他的,因为林墨从母亲的口中听闻凌子皓答应了要与他结婚,并且林墨对此坚信不疑。因为他林墨天真的世界里面,她似乎只想着自己所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只想着自己那么地爱凌子皓,从来都没有想过凌子皓是不是爱自己。或者说,林墨从来没有想过其实凌子皓并不爱自己的。
说白了,林墨只是一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且无法自拔的人。
林墨从母亲口里了解到凌父生病住院,母亲要她去探望。可打电话过去时知道凌子皓不在,而是在公司里工作,她本来是为了和凌子皓在一起才同意去探望凌父的。知道凌子皓不在之后,她立马去凌氏财团找凌子皓,她希望能够和凌子皓在一起。
然后和凌子皓一起去探望凌父,顺便在两家人的见证之下,把这桩婚事给定下来。可是,她没想到凌子皓竟然会不给她开门,她当时很生气,结果碰见了凌子皓的秘书张隽,然后张隽问:“林小姐,你找董事长吗?”
林墨看见张隽,简直就是没好气地问:“对啊,子皓不在里面吗?”
“董事长在里面,可是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没有出来过。”张隽竭力向林墨解释道,生怕林墨误会。这位林家的大小姐她可惹不起啊。
“那他为什么不出来?”林墨问道,林墨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女人,当然不会知道凌子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凌子皓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张隽觉得这位林家的大小姐还真是很有意思,心里想着凌氏财团现在遇见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凌总现在很忙,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张隽顿了顿,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能够稍微平缓那么一点儿,这样的话便可以不让眼前的这位天真无知的大小姐察觉出来什么,否则自己因为冒犯了她说不定还会让凌氏财团于水深火热之中更加处于困境之地。
“他到现在就没有出来过,一个人在里面是不会理睬任何人的。”张隽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她希望这样的话,不会让林墨误会她。
更何况,张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作为凌子皓的秘书那么多年,张隽也少稍微能够摸清这位董事长的心思。现在凌子皓最不想见到那个人,一定是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千金大小姐了吧。
张隽心里想。
林墨听张隽这么说,心里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会儿。想着还好凌子皓不是单单不见自己一个人。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一切随风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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