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求之不得,一拍大腿,道,“姑娘只管放心,只要奴才出马,别说是那小妖精要和我对阵。
只老娘这一个手指头,便让她不能翻身。”
月容听了这话,拉着徐婆子手道,
“哪里用妈妈出马,大少爷那里我自有方法,妈妈只须说些关于我做这针线活辛苦,之类的话便行。”
那黄忠义是个耳根子极其软的,硬话只怕是听不进去。倒不如投其所好,软着声音和他说话,不愁,不能回到柳家。
“你前几日回去,二叔二婶可都好,二叔说什么话没有?”
月容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之前让徐婆子送香囊回去,也不知柳二叔,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意。
“太太能说什么,倒是二老爷,问了奴才许多话,只说得了空便回去。便是家里住不下,京郊外还有二十亩地,怎么也足够生活。”
徐婆子提起这个便生气,柳二叔倒是很好,只唯独二太太,只问姑娘什么时候送腊八的礼盒回去,还说家里指着这个过年。
难不成,没有黄家帮衬,柳家就不过年了?
只这些话,她怎么也在姑娘面前说不出,只笑道,
“姑娘莫往心里去,柳家虽然好,也只是娘家,姑娘拢住大爷的心,日后有个子嗣,才叫是万事顺心呢。”
月容听了这话,自然能猜到,柳二婶只怕没有好脸色给徐婆子。微微叹口气,若是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她是嫁到黄家不假,黄太傅位极人臣,怎么瞧,也都是上好的人家。
只月容觉得,这一切宛如水中月,镜中花,竟然是不真切的很。
“妈妈你暗地里去打探打探,京中可有什么姓楚的人家过世。”
月容突然想起这个,并不是心血来潮,反倒是想起那日,楚茉脱口而出的,“她父亲过世。”
楚茉的父亲过世,为什么自己的待遇会随之提升?
这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暗地里影响黄家人作出的决策。
“楚家?若说是姓楚,倒是那日在街巷里听说,当年害了咱们老爷的楚雄,被肃毅侯斩了首级。”
楚雄,不是背叛大随,投敌到鞑子去了?
月容往深处想,惊觉的浑身打了个寒蝉。若是细论起来,大随顶尖的一把手,难不成,暗地里竟然是和鞑子有来往?
得想个法子,试探一番。
心事重重到了黄忠义所住得净斋书院,恰巧黄二太太面色不好的出来,见者月容,下意识的想发脾气,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朝她宽和一笑,
“你是个做人家媳妇的,怎么还不如茉儿来的勤快。依我看,等忠义好了,挑个好日子给你们圆房。
也省的你进门半年,肚子里连个种也没有,好像是不能生一样。”
“是。”
月容恭顺应下,目送黄二太太远走。捏紧手中指尖,果然,楚雄过世后,黄二太太对自己态度也不一样了。
早几日,她还惦记着送自己到尼姑庵里去,这才几日,便要张罗着和黄忠义圆房。
徐婆子想不到这么多,笑道,“姑娘,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只凭借姑娘这般容貌,只怕那大爷看大爷一眼,便就此,沉沦下去了。”
“妈妈,休得胡说!”
月容回头瞥了一眼徐婆子,见她喜色外露,道,“这个时候,若是能保得清白身子,才算是能耐呢!”
她总觉得,那把楚雄斩了的肃毅侯,若是得知黄太傅和鞑子暗地里有勾结,岂能,岂能轻易放过。
趁早,离了黄家才行。
“大奶奶来了。”
迈步上了台阶,不等月容行到跟前,便有小丫鬟揉着眼睛出来,红通通看着极为可怜。
见着月容,忙擦去眼角泪滴,打了门帘,笑道,
“大奶奶快进去吧,大少爷方才还在念叨着,要去看奶奶呢,可巧奶奶就来了。”
“楚姑娘也在?”
月容一看便知道,见小丫头愣住,把手中帕子递到她手中,“那衣袖擦眼睛,多脏啊,这帕子给你。”
说罢,便带着徐婆子进了屋。小丫头捧着手中洁白的帕子,凑近了,还能嗅到淡淡的香气,一时之间,沉甸甸的,竟不知让她该如何是好。
大奶奶人可真好啊,一点儿都不像外面人说的,哪里有半点儿克夫的样子,亏楚姑娘还说,大奶奶克夫,怎么她一和大少爷说话,大少爷便开始生病。
明明是楚姑娘要看红梅,非得让大少爷陪他去摘红梅,才得了这病。
“咳咳!”
月容还未走到里间,便听到传来的咳嗽声,下意识的想拿帕子捂住口鼻,才想起帕子给了小丫头。
面不改色,进了里间。
迎面是及人高的程门立雪屏风,转过屏风,便见黄忠义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面目潮红,似有积热之疾。
整个屋子密不透风,热气扑来,药香混合炭香,让人窒息。
“相公...”
月容迟疑开口,问道,“方才不是说表妹也在,怎么没瞧见她?”
“她?”
黄忠义听见月容声音,手忙脚乱的坐起身,忙去搭理自己,慌乱为自己解释,
“我没梳洗,今儿个懒散了,我平日里不这样的。”
“相公慢慢来,不着急。”
月容并不以为意,见他仍旧手忙脚乱的,岔开问题,笑道,“表妹呢?怎么不见她?”
“方才娘训斥了她几句,她懒得听,从后门走了。”
黄忠义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娘想让她去外面避避风头,眼下京中不安稳。
偏表妹觉得,外头风餐露宿的,杂人也多,若是冲撞了她,岂不是...”
话没说完,黄忠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赫然一笑,道,
“我也不瞒着娘子,娘子进门前,娘亲原是想让我娶表妹,可现在又说,表妹到底是不好,不如娘子虽身份卑微,可来历清白。”
“因为这个,茉妹妹担心,她若是走了,便再也回不来京中。
我劝她,她还和我闹,说我娶了娘子便把她抛下!”
黄忠义难掩挫败,他自认为一心为表妹谋划,可谁知,竟是一番好心,全都成了不是。
月容听了这话,和自己内心的猜测谋和。
黄家人人都知道楚茉的真实身份,担心因此牵连到黄家,所以,想把楚茉远远送出去。
...
她能不能谋划一番,就此从黄家脱离出去。
月容捏紧手指,按耐下心中的狂喜,喊过在门口守着的徐婆子,让她去吩咐守着门口的小丫头,
“你往外间去催催大爷的药,怎么还不来。”
等人走了,才搬来凳子坐到黄忠义面前,道,
“我有一个法子,能解相公目前之困。只是,所需的银钱金额都不是少数,相公若是肯帮衬,定能让你和表妹如愿。”
“果真?”
黄忠义顿时顾不得别的,坐起身拉住月容的腕子,“你若是能帮助我解了眼前的困境,别说是区区散碎银子,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给你。”
月容收回手,心道,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不能吃不能用,倒不如银钱来的实用。
笑道,“若是表妹也有意,你让她去含章院去找我,我自有安排,保准她乖乖的听太□□排。”
至于她,事情罢了,天高路远,谁管这黄家不黄家的。
夜色席卷大地,最后一抹余晖消散的时候,韩有梁快马驰入肃毅侯府,直至前书房,方才翻身下马,信手把马鞭扔给来接应的小厮,道,
“镇远军有急报,侯爷呢?可安歇了?”
小厮忙在前头引路,道,
“昨儿个祭拜了老爷太太,今儿个兴致不高,一日也没出门。宫里倒是有人来,让侯爷进宫去说话,侯爷把人打出去了。”
韩有梁顿足,“你别管宫里的事,侯爷这里照看好就是。”
他们姐弟两个,几乎成了死结。一个有意和解,一个困在原地走不开,可若说是半点儿不关心,那也不是。
侯爷今年九月入青州,力歼鞑子主力,青州以外十六州尽数回归大随。
这般丰功伟绩,便是名彰青史也使得。可偏偏,侯爷也不知怎么打算的,回京这么些时日,一次宫门都没迈进去,任由黄太傅在朝野抹黑。
眼瞅着陛下就要相信了!
提起这个,韩有梁便恼火,他们侯爷血海里厮杀才得的功绩,在这些文官面前,就好像办家家一样简单。
不止没有赏赐,甚至要追究侯爷自冀州到青州加征的税赋!
我可去你娘的屁吧,若不是你老不死的克扣军费,侯爷至于加征粮食?
提起这个,韩有梁几乎压不住脾气,一脚踹开大门,“侯爷呢,怎么不在屋子里?”
“韩有梁,你是越发有出息了,连我的门也要踹。”
寡淡男音平静陈述事实,韩有梁旋即收回拳脚,恭敬低头,正准备推给小厮,却见那人早就跑去牵马,骂了句鬼机灵,便老老实实跪地,
“请侯爷责罚!”
“起来吧。”
“是!”
韩有梁立马起身,嬉皮笑脸往前,道,“侯爷,咱们抓住那老不死的把柄,要不,立马就去?”
早些灭了那黄家,也省的他在外头胡说。
作者有话要说: mua~
第88章 、第 88 章
天色刚亮堂起来,?楚茉便如同做贼一样,拉着还没有完全康复的黄忠义,鬼鬼祟祟进了含章院的大门。
夺妻(软骨香)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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