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从外环向内环开的,所以凌一弦的学校和徐敏华的换乘站先到站了。陶乐一个人继续坐了快半小时才到家。
进了家门发现黑灯瞎火的,一看手机,12点差五分。很明显,男主人是要失约了。
洗完澡,陶乐刚把头发套进干发帽,门铃响了。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个陌生男人,胳膊上架着的那个醉的烂泥一样的不是雷泽青是谁?
“女士您好,我是九州代驾的,您先生喝的太醉了,我问了楼下管理员要房间号才把他送上来的。您看能不能帮我点个到达支付?”
“哦哦哦,好的,不好意思真是太麻烦您了!谢谢师傅!”
陶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快一米八的雷泽青扶到沙发上躺下,跑去打了温水来给他擦脸擦脖子,脱下西服鞋袜给他抹手抹脚,又去拿了干净的纯棉睡衣来给他换上,喂他喝了温水和解酒护肝的药片,再拿来枕头给他垫上,毛毯也掖掖好,最后把垃圾桶放在靠近头的地上,才算大功告成。
干完这一切,陶乐拉起自己领口闻了闻,得,得去重新洗个澡了。
都快两个礼拜没好好见面说话了,每天晚上倆人都是忙的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而先睡的那个也困到丝毫不受影响。第二天一早陶乐要赶地铁,出门的时候雷泽青还没醒呢。
嗯,一定要抓紧买车,这样以后就能一起美美地吃爱心早餐了,嘿嘿。陶乐一边打泡泡一边心想。
唤醒雷泽青的不是清晨的阳光,而是手机里的模拟鸟叫铃声。头并不会很疼,看来陶乐昨晚已经给自己吃过药了。
雷泽青起身,拿起茶几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温水,桌上手机旁边有张便利贴:“我去上班啦,锅里有粥记得喝。爱你么么哒。”雷泽青弯了弯嘴角,苦涩的笑着想起昨晚妈妈给自己打的电话。
“……儿子,你爸这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就想着趁还有口气抱抱孙子。这事儿也怨我,但凡我当初身子争气保住子宫,后面给你多添几个弟弟妹妹,今天这担子也不会光落在你一人身上……”
“妈,您别这样说,生孩子是险事,当年……您拼着自己的命也生下我,我报恩都来不及,怎么会怪您呢。都是我不好,让爸妈你们为难了。我已经和陶乐说好了,周五就去再做更全面的检查,今年一定……”
“泽青,儿子哟,妈妈不是想当坏人,我知道你喜欢乐乐,妈妈也很喜欢她呀。可是,咱们得替你爸爸想想,你爸老了,等不起了。可你和乐乐还年轻啊,还有长长的人生,又都这么优秀,即便分开了也不是不能遇上更好的人啊。我听人说,有些夫妻就是那基因不合适,那分开了,找别人反而都是能生的呀。你怎么知道你们就不是呢?检查也检查了那么多次了,要是能治医生早就给她治了,那一直说多补充营养多休息,放宽心就好放宽心就好的,那说句不好听的呀,绝症病人医生都是让吃好喝好放宽心的呀……”
“妈妈妈,我知道了,我这里还有应酬,先不说了,先这样吧,您俩都注意休息,回头再聊!”
“哎哎……”雷泽青赶集把电话挂了,捏了捏眉心。
十点多了,看包厢里的情况,下半场才刚开始呢,陶乐今晚不知道会不会早早回家在等自己呢?
第七章 目标是星辰大海
周五上午,陶乐罕见的请了半天假没来,凌一弦按照之前她给的工作任务表做事。午饭时一帮实习生约着在楼下的旋转寿司店简单聚餐,凌一弦也一起去了。
众人各取所需的边吃边聊,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问凌一弦:“哥们儿,你是叫凌一弦吧,就跟着陶乐律师那个。”
凌一弦停了筷子,抬起头来,他认得这个男生,在政企组实习的,好像叫许锵。
“嗯,是的。”
“你运气真好,能跟着她,她可是个狼人啊,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许锵语带羡慕地说。
“怎么说?”
“对啊,怎么个狼人法?”
“就是你快给说说!”
一群大学生都挺好奇的,七嘴八舌地催促他。凌一弦也放下筷子,拧开了手边的矿泉水。
“我跟你们说,陶律师可真是慧眼如炬的大神啊。我这也是听我师傅他们聊天儿的时候说的,当时我正在旁边贴□□,就听见他们在说,以前陶律师做个尽调,券商那边内部legal都觉得可以过了,但陶律师愣是觉得其中有几年的项目进度审批文件用词略微有点不符合年代特质,然后!”
“然后怎么着你快说啊!”众人不满意他卖关子。
“呵呵,陶乐大律师硬是从网上搜集了那个地块儿的历年卫星图片,对比显示项目进展年度文件跟对应年份的卫星地图显示情况不符!当年说已经建成的年份其实压根儿还是一片空地!后面才建的!”
“合着整个儿一串文件,全是后补造假的!关键是那些文件盖的章儿还全是真的!你们懂什么意思吧?”许锵抬了抬下巴挤挤眼。
“券商都傻眼儿了,打了一辈子鹰差点儿给鹰啄瞎了眼!这么大的风险全靠初出茅庐的陶律师金睛火眼啊,当年她可谓少年英雄一战成名!后面券商里头一传十十传百的,连带着咱们所接的项目都多了几成呢!”
“哇……”还没毕业的孩子们哪里预见过这种工作方式,一个个惊叹不已。凌一弦也为陶乐的细致谨慎暗暗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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