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田五月将心疼从嘴上讨回来,只不怎么自然疑似偷偷地扭过去看一眼,确定那个白色的影子出了下了商场的自动扶梯。
你不会是躲她吧?钟静竹将她一地的东西捡起来,碎了的粉饼是无能为力了,圆乎乎的缺了一小块。
这姑娘太漂亮,我年纪大了,不上点妆还真不敢和她站一块儿。田五月已然恢复了正常,谎话信手捏来。
她叫乔乔,确实挺漂亮。钟静竹并不否认,可从前她夸乔乔一句漂亮,那是打心底来的,可是如今夸一句漂亮,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你怎么认识她的?田五月眉眼一挑,很是迷人,其实田五月未必就真比不上乔乔,只是美得各有千秋,乔乔像良家妇女,被人当小仙女似的供着,是做老婆的最好人选,而田五月一看就是风尘歌姬,养着是好,却脱不掉以色事人的味道。
她是朋友的朋友。钟静竹思来想去,两人看似熟稔的关系竟然还需要在朋友里头再添一个朋友。
一听她的名字就知道这女人不好,往后你少和她来往。田五月思忖着开口。钟静竹诧异,不会是因为她觉得乔乔长得比她好看,才怀有敌意吧?美女之间不都这样吗?
你那什么眼神?乔乔,不就是大乔小乔吗?红颜薄命是会传染的。田五月捏着钟静竹的脸颊,眸色是天然的咖啡色,比一般人浅,这会儿却是越来越浓。
犯得着这么毒吗?钟静竹汗颜,你也很漂亮,可我觉得你完全是祸害遗千年的典型,少说能活五百年。
所以常和我一起,你也能变成活王八。田五月比钟静竹高了一点点,可抵不住她穿着十几公分的鞋子,一捞手竟然抱住了钟静竹的脑袋。
这地方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入得了五月那双贼眼的,都贵得要死,最后同样视财如命的田五月都松口,肯借钱给她,钟静竹却不肯要,花自己的钱买礼物,才显得足够真诚。
最终敲定了一条蓝色的领带,钟静竹一面刷卡,一面扭头不断确定:你真觉得这个好?田五月实在有点烦了,一把夺过领带:我喜欢得很,你不要正好。钟静竹赶紧抢回去,谁说她不要。
到底是怎么样的普通朋友让你如此不惜血本?田五月实在好奇,用钟静竹的话,她可是把半间房子送出去了。
他叫厉苏辽。钟静竹还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谁?却不料田五月忽然大声质问。
厉苏辽。钟静竹愣愣地重复一遍,田五月jīng致的面容有点扭曲:你认识厉苏辽?是啊。她点头,在田五月qiáng大的气场之下,显得乖巧无比。
很熟?田五月面色持续变黑,一双凤眼眯起来,很是吓人啊!挺熟的。钟静竹已然震慑得半句假话都不敢有了。
钟静竹,其实吧,我觉得我们俩xing格太不合了,一点都不适合做朋友。田五月面容忽然垮下了,变回了笑眯眯的样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还拍着钟静竹的肩膀,咱们很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回顾一下这段层次不齐的友qíng。
啊?钟静竹傻眼了,这么突然。长则三五年,短也要一年半载了。田五月做思考状,我不联系你,千万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说我们俩认识,知道吗?
田五月,你吃醋呢?钟静竹觉得好笑,她不过提一句厉苏辽,田五月这是抽哪门子风。你就当我吃醋啊,拜拜!一边说一边走,踩着那么高的跟,竟然能一溜烟就消失在眼前,叹为观止。
钟静竹有点无语,想着田五月一贯是说风就是雨的xing格,挠挠头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田五月已经物尽其用,礼物已经到手,军师么,就狡兔死走狗烹了,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接下去的几天,大概是心里藏着秘密,但凡见到厉苏辽,钟静竹就有点紧张,紧张得东张西望,厉苏辽当然能看得出她有事,可旁敲侧击竟然都没问出来,主要因为两人说不到半句话,钟静竹就寻机会躲进房间,弄得厉苏辽以为自己多可怕似的。
厉苏辽并没有提生日的事qíng,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肚里都怀着鬼胎。
你换新手表了?钟静竹乍一看到,只觉得心头猛地跳了两下,是那种控制不住的,又重又疼的。
哦,从前那块不知怎么停了,正好有人送了块新的,就顺手戴了。厉苏辽很自然地回答,将钟静竹爱吃的酱爆茄子推到她面前,原本只能从袖口里看到半截的手表完全露了出来,宝蓝色的底面,金银双色的指针,钟静竹看在眼里,太熟悉了。
你很喜欢?厉苏辽见她痴迷的模样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问道。挺好看的。钟静竹语气有点僵硬,将直勾勾的目光收回来。
那送你了。厉苏辽说着还真的去解扣子,眼看着手表就要从他手腕上滑下来,钟静竹连忙摆手,阻止道:给我gān什么,这是男表,我又戴不了。
真的不要?厉苏辽停顿了动作,笑着问。不要。钟静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谁的心意,怎么能乱拿。
那我给你弄块女表来。厉苏辽将扣子扣回去,转了一下手腕,手表又恰到好处地卡在原处。钟静竹沉默不语,厉苏辽权当她默认了。
等厉苏辽洗完碗出来,钟静竹果然又匆匆回了房间,比平时更早。说巧还真是巧,这块手表和乔乔让她看过一眼的那块真是一模一样,不让她产生联想都不可能!
听他说起乔乔的时候,总觉得两人不是见过面这样普通的关系,就好像两人相识已久,他在讲述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虽然并没有半点夸奖,可字里行间透出的那份熟稔叫人不容忽视。
愁眉苦脸地在chuáng上翻滚着,猛地停下来,她这是在烦恼什么?烦恼厉苏辽和另一个女人的关系?她已经这样在乎厉苏辽了?
尤在惊诧,手机却响了一下,是梁池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手机坚持不懈地响着,觉得有点心烦,终于接起来。
盼盼,我还以为你不想接我的电话。梁池那头像是松了一口气,言语带着点自我嘲讽。
有什么事?她正心烦意乱,没那么多功夫去揣测他的态度,直白地问道。你答应陪我去看看宁兰,不会是忘了吧?他提醒,显得颇小心。
当然没有。钟静竹急匆匆地否定,这几天光顾着在意厉苏辽的生日,险些把姐姐的忌日抛在脑后,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下。
那周日早上,我来接你?梁池试探。不用了,我去找你好了。钟静竹有点抗拒梁池与厉苏辽会碰面,又或者说,她并不希望厉苏辽知道她和谁出了门。
她想要隐瞒姐姐的忌日,一来是没有想到这么巧会和厉苏辽的生日撞上了,一红一白到底不太好,况且她藏着的心事,是一定不能让厉苏辽知道的心事。
好,我等你。梁池并不勉qiáng,只沉吟片刻就答应了。两人互道了一声晚安,钟静竹就率先挂了电话,快得像是迫不及待,唯恐被人抓到一般的心虚。
这边刚刚看着屏幕熄下来,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钟静竹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手机塞进枕头下面。
拍拍心口,才跳下chuáng铺去开门,厉苏辽站在门口,双手cha在口袋里,大概已经洗好了碗,摘掉了围裙,白色的衬衣,胸前空空的,不禁让钟静竹幻想着他带上那天蓝色的领带,会不会好看。
盼盼,今天你好像一直在走神。厉苏辽看着她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胸口,笑着调侃。钟静竹被他说得脸孔微热,她才不是对他的美色垂涎,心里默默地说到。
不是嚷嚷着减肥吗?怎么一吃完饭就躺下了?厉苏辽继续调侃,钟静竹有点不好意思,减肥知识每个女人的口头禅而已。
你嫌我胖了?她哼哼地反驳。不会。厉苏辽笑着摇头,忽然伸手拦住她的腰肢,这样抱着舒服,根本不用减。
盼盼,这周日你有空吗?厉苏辽的声音从耳畔透,有点郑重其事的问。我钟静竹闭了闭眼睛,约了朋友,可能有点事。
一整天都有事吗?厉苏辽并不死心,退而求其次,字里行间透出的失望一点点积攒起来,竟然让钟静竹有点心酸了。
晚上应该没事了。到底忍不住拒绝他,其实他不明说,钟静竹也能猜到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好,把晚上留给我。厉苏辽果然笑了,声音里尽是愉悦,竟捧住钟静竹的脑袋,用鼻尖蹭蹭她的,可别忘了。露出的半截手表,就在钟静竹的眼皮底下,格外刺目。
作者有话要说:有预感今天晋江还是会抽
关于送分,嘿嘿,不敢去拍编辑大人,我偷偷送点吧?嘘!不过每个月也是有限制的字数要够哟如果有长评,嘿嘿,你们懂的!
☆、31哎哟,独一块
厉苏辽早上走得很急,推门进来的时候钟静竹还四仰八叉的,迷迷糊糊只记得他匆匆留下一句:我尽量在周日赶回来。钟静竹大概是本能的反应,嗯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等腾空而起的时候,房子里已然是静悄悄的,呆呆地回忆,才模糊地忆起厉苏辽好像已经离开了。
悄悄推开他的房间,里头果然整整齐齐的,他应该走得很急,连浴室的灯都忘了关,chuáng头还摆着一颗袖扣,他最是注意细节,竟然会忘了一颗,旁边还摆着那块手表,估计也是匆忙间忘记了。
钟静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走到chuáng头柜钱,伸手把那块表拽进手里,手表很有点分量,沉甸甸的,像是压在她心头,喘不过气。
周末的商场更是人声鼎沸,钟静竹心跳地很快,总有点做贼心虚似的,在店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终于还是店里的店员看见这个在店门口晃来晃去的客人,忍不住主动上前询问。
钟静竹原本心里还在做着最后的斗争,到底是厉苏辽的东西,她偷偷拿出来总不太好,更何况如今这样的行为,实属小心眼。可她就是憋着一点怀疑,就好像含着一把火,文火慢煮着心肺,焦灼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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