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那边收到了一连串的青蛙表情包，还是带嘲讽性的。
    他：“……”
    程让只当什么都没看到，转头就给那边发了句哦，收起手机凑到孟昕身边，“昕昕。”
    “有话就说。”孟昕头也没抬的在看电视剧。
    程让一低头就是封汀的脸，他沉默，“为什么你还在看风拂？”
    “好看啊。”孟昕漫不经心的答道。
    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剧情她很喜欢，就时不时都会重温一次。
    特别是看到封汀在里边的白发造型时，她都忍不住花痴那么一会。
    “昕昕。”程让也不知道该叹气还是吃醋。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凑过去，伸手抱住她的腰，低头跟着看起来。
    孟昕看出来他的妥协，笑了一下，“乖，看完这集我再跟你玩啊。”
    程让：“你这副哄小孩的模样很眼熟啊？”
    “是吗？”孟昕装傻，“别吵了好好看。”
    她才不会承认这是跟封汀学的招。
    **
    第二天一大早。
    封汀就起来了，苏故跟着她坐起身，人还有点迷糊，“现在就要准备走吗？”
    封汀点头，走过去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吻，往他怀里塞了那只青蛙玩偶，“对，你记得把青蛙洗了，等我回来。”
    苏故拉住她的手，“见不到我整整一天啊，就这么轻轻易易的一个吻？”
    封汀哼了一声，“得寸进尺。”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凑近了点，吻上了他的唇瓣。
    苏故很喜欢她这种主动，在封汀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他反客为主，拉过封汀的腰，摁住她往怀里带着亲。
    封汀就知道他会这样，她张唇就咬了他一口。
    苏故闷哼了一声，松开她，“汀汀，属狗的？”
    “应该多咬你一口。”封汀摸了摸唇角，“行了，走了，你自己在这乖乖的。”
    苏故哼了一声，拉过被他丢到一边的青蛙，抓着摆了个挥手的动作，“走吧，早点回来。”
    封汀也朝他摆了摆手，“记得把它给洗了，等我回来检查。”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苏故一个人还坐在床边。
    他从柜子那边摸来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了唐酷发来的消息。
    说是今天接待了一个程让那边带来的人。
    唐酷调查了一下，那个人是著名的催眠师。
    苏故拧了一下眉头，总觉得这个催眠师的到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程让想做什么他能猜到。
    但是这个时候过来。
    是不是太早了点？
    苏故也说不准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事。
    **
    停机坪机场。
    封汀找到直升机的时候，程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走过去，“你还挺早啊？”
    “不然像你这么晚？你确定唐那家伙不会泄密？”程让拉开直升机的舱门。
    封汀左右看了一圈，这个点还很早，没什么人在，“要不然你问问驾驶员看看会不会露馅？”
    “拉倒吧。”程让低头看了眼手表，他跟那边约了十二点正准的时间，现在过去也还有几个小时准备，“你不怕对面使诈吗？到时候可能我们两个人都跑不掉。”
    “难道怕了，对面就不会使诈了吗？顶多来个鱼死网破。”封汀垂着眉眼，手上捏着白色口罩。
    露出来的那面角落上绣着桃花。
    程让低头，看她手上的口罩，“跟苏故交换的？”
    他记得苏故之前一直带着的是这个。
    跟他们录了这么久的节目相处了这么久，很多事程让一看就知道。
    “嗯。”封汀好一会才应了一声。
    她临走前看到桌子上的口罩，神使鬼差的就拿在了手里。
    程让抬脚踏进了直升机，转身朝她伸手，“封汀，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你以前。”
    他以前认识的封汀。
    骄傲肆意，做事也是随自己的心意，不会屈身于别人身下。
    程让承认，那个时候的封汀，是一位京城公认的堂堂正正的封家大小姐。
    现在的封汀。
    程让也不好形容。
    只是觉得她比以前更多了点，人情味。
    封汀拉过他的手借力上去，“因为有了牵挂，你也不像你以前。”
    程让把舱门关上，接过封汀递过来的耳麦，戴在耳边。
    直到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鸣作响。
    他才缓然开口，“我让孟昕睡下了。”
    声音透过麦克风穿到封汀耳边。
    封汀看了他好几眼，“你想催眠她？”
    “与其再继续承受没有我的日子，不如让她回到以前。”程让也不愿意。
    但他这次行动很危险，能不能平安回去都不一定。
    所以他给孟昕下了安眠药，不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离开停机坪。
    催眠师已经在停机坪住下了。
    如果两天之后，他没成功带着封汀回去。
    催眠师会借以其他理由，将孟昕带去催眠洗掉那些有他的记忆。
    封汀听完之后就是沉默，她往窗外看了过去。
    外头已经是晴蓝的天空了，他们起飞了。
    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打扰到天空中的安稳宁静。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同意我的话，跟我合作偷溜出来的。”
    程让这般说道。
    “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别劝，万一我半路反悔，你就等着直升机迫降吧。”封汀眼睫轻微颤动。
    她瞒不了苏故多久，他那么聪明，估计在她走之后没多久，就会透过别人的三言两语猜到的。
    “……你现在还能联系一下那个催眠师吗？”封汀想到这，转头，看向程让。
    程让一怔，“你是想……？”
    “算了，工程量太大了。”封汀又摇头，她跟苏故认识了很久。
    如果要催眠一个完全没有她的生活，太容易有破绽，也太难办到了。
    封汀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把手机录音打开，“程让，这次如果我们回不来，你有没有什么话想留给他们的？”
    程让沉默了一会。
    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
    他才开口，“希望爷爷别为我这个不孝子哭，不要告诉孟昕关于我的所有事，就当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程让这个人来过，对不起。”
    封汀挑眉，“就这啊？”
    “嗯，你呢？”
    “希望苏故好好活着，封家所有人平平安安。”
    程让瞥她，“你不是比我还要短？”
    封汀给他翻了个白眼，“我乐意，你管我，总好过你这个胆小鬼。”
    “既然是录音的话，”程让凑到她身边，低头看着手机的录音界面，“你要发给谁？”
    “程老跟连先生吧。”
    “那就好好道个别，一起？”
    封汀点头，“可以。”
    ……
    封汀摁停了录音，设置了定时，三天后的这个时间发给程老跟连薄。
    如果她能平安回去，这个定时她会亲自取消。
    不能回去，这个就算是最后的留言跟道别。
    直升机也落了地。
    她把手机收起来，放下耳麦，下了直升机。
    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们了。
    程让下来，看了眼面前几乎有一个队的人，苏蓝站在最前边看着这边。
    他走到封汀身后，“封汀，这次，走过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封汀难得笑了，眉眼肆意，“我像是需要回头路的人吗？”
    **
    停机坪。
    不知道为什么，苏故总觉得有点心慌。
    从封汀离开停机坪之后，他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间，他才把玩偶丢进了洗衣机里。
    刚把青蛙玩偶晾好，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咚咚声音。
    苏故下意识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封汀的消息。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落地了很久了吧，一个消息都不回吗？
    是没看到？
    苏故垂眸，走到房门前，拉开门。
    是程老。
    “封汀呢？”程老往他房间里看了好几眼。
    他刚刚敲了封汀的房间，久久都没人应答，程老就估摸着那人应该在苏故这。
    苏故一愣，“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走了？”程老重复了他的话一遍，猛地提高了声线，“她走了？？跟程让一起的？！”
    “嗯。”苏故拧眉，他觉得程老这反应不大对。
    而且看他这个反应，似乎封汀和程让的离开，是他的意料之外。
    程老还想着找封汀再聊一下。
    没想到她这就跟程让背着自己，甚至是背着他们全部人悄然离开了。
    程老转身就往外边走去。
    苏故走前一步，跟上他，“是怎么了吗？”
    程老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我没猜错的话，封汀跟程让去前边找他们了。”
    前边。
    目前他们所有人包括停机坪最主要的事，只有一件。
    缉拿在逃的毒枭团伙。
    这几年他们势力发展的狂妄，苏故有把握能让他们伏法，可这把握不是十成十的。
    封汀背着他提前去了。
    跟程让一起走的。
    苏故一下子，又觉得脑袋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炸开一样，耳边轰鸣作响。
    他一下联想到这段时间封汀对他的亲近。
    什么去西部那边买吃的，乖乖等她回来检查玩偶是不是干净的。
    全都是骗他的，她做的很好，瞒得滴水不漏。
    苏故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停下脚步，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着脸，神色沉沉，“真是越发的好演技。”
    到如今连他都能骗上了。
    程老没注意他有没有跟上来，他推开会议室的门，神色凛然的走进去，“封汀走了。”
    连薄站起身，椅子顺着他的动作划出吱呀刺耳的难听声响。
    “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苏故站在门口，神色晦暗不明，手里紧紧握着手机。
    他就不应该相信封汀，他也没想到封汀会在这方面来骗他。
    连薄拿出手机给封汀拨了个电话。
    通话嘟了几声，又转为一个系统女声。
    ——您所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