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冷千里身后的秘书,突然欠起身来,附在他的耳朵上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完之后,冷千里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的眼光朝对面警官一扫,淡淡地问道:“陈支队长,你说他饮酒过度,那你告诉我,他喝了多少酒?”
“冷市首,仲连城喝了一斤六两酒。每杯二两,他喝了八杯。喝这些酒的时候,他先喝了五杯,后来又喝了三杯。”
早有准备的陈杰,说起这些数据是一字不差。
冷千里继续问道:“陈支队长,仲连城平时能喝多少酒?”
“冷市首,根据我的调查,大约是在七两到八两的样子。”陈杰胸有成竹的回答说。
冷千里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陈支队长,你告诉我,仲连城今天为什么会喝这么多的酒?”
旁听的其他领导,一下子也都集中起了注意力。是啊,只能喝七、八两酒的仲连城,为什么能喝双倍的酒。
这是漏洞,而且是很大的漏洞。所有领导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刑警支队长陈杰的脸上。
就连知道一些内情的卫山河,也用好奇眼光看着对面的陈杰,想听听对方会有什么样的解释。
会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就降低了好几度。
陈杰是个见多识广的老刑警,面对这样的阵势,也都有点愕然。这是怎么啦?怎么都如此对待我呢?我是刑警,还是杀人的罪犯?
没等到他再作思索,冷千里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不耐烦的问道:“小陈,快点给我一个回答。如果有什么隐情,你可不能打埋伏哦。”
面对这么一种带有威胁的语言,陈杰反而平静了下来:“冷市首,最近一段时间,仲连城经常处于酗酒的状态,不醉不欢。”
“说!这是为什么?”冷千里又增加了压力。
这一次,陈杰抿紧嘴巴,不作回答。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酗酒,这是云都人都知道的原因,你冷千里何必装聋作哑呢?
看到陈杰不肯回答,政法委一个姓陶的副书志主动打开僵局。
“小陈,所有的餐具和菜肴,你们都检查过了吗?”
“陶书志,908包厢里餐桌上的所有菜肴和餐具,我们一样都没有拉下,全部都进行了化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每个人用的餐具,都进行过指纹鉴别吗?”
“都进行过鉴别,没有一点差错。”
“仲连城喝的酒杯和茶杯,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除了仲连城的指纹,就是服务员的指纹。”
“仲连城的血液化验,有异常吗?”
“酒精含量严重超标。”
“有没有迷幻药物?”
“没有发现。”
……
陶书志的问话,表面上是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其实却是在帮警方进行解释,理清大家的思路。
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明晰的结论。由于心中过度压抑,仲连城处于长时间酗酒状态之中。
今天中午超量饮酒,又得知熊妮在旁边找男人的消息,这才狂性大发,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看到大家对案件性质不再提出质疑,花月仙有些不耐烦地问道:“陈支队长,你告诉我,仲连城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
“花省首,仲连城在医院接受治疗。”陈杰的心中,有点忐忑不安。他很清楚,此案最大的麻烦,就是对仲连城的处置。
花月仙是云山人,和熊本是同乡人。在案件的处置上,肯定会要站在熊本的一边,肯定会对眼前的做法不满。
果然不出所料,花月仙一下子就摔碎了茶杯。
她的人也猛然站立,口中吼道:“陈杰,你这是在徇情枉法!这样一个杀人犯,为什么不把他关到监狱里面去?”
“老花,有话好好说。你先坐下来,听听警方的解释,再说也不迟嘛。”卫山河劝说道。
花月仙瞪了一眼,不肯坐下。僵持了一会以后,才算是给了卫山河一个面子,恨恨的坐了下来。
“花省首,仲连城杀人之后,可能是经受了重大刺激的原因,整个大脑都处于崩溃的状态。经过医院的检查,确认患有精神分裂症。”
“我们目前所采取的措施,是对仲连城进行监护治疗。再与燕京进行联系,争取能让部里派高级专家,对仲连城的病情进行鉴定。”
陈杰不慌不忙地介绍着仲连城没被关入监狱的原因,还有警方的安排。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无懈可击。
犯人有精神病,当然得要进行治疗。你可以怀疑仲连城在装病,我们已经在与燕京进行联系,让高级专家来做结论。
大部分领导都在点头的时候,花月仙再次捶了桌子,不满地指责说:“陈杰,我不管你有多少道理,都得要把仲连城关起来。”
“花省首,我不能把一个精神病人给关进监狱吧。”陈杰苦笑道。
“那我不管,你就是要关人。要不然,你得要承担一切后果。”花月仙有些失态。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一个省领导的风度。
看到她这么一种表现,其他领导都在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平时的花月仙,可不是这么一种风格。
到了最后,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卫山河脸上。在这种时候,只有他这个一把手出面才行。
“老花,是不是关进监狱?我们要尊重警方的意见。如果你担心有人徇私舞弊,可以让相关部门跟进,进行同步监督嘛。”
卫山河的话,不管放在哪一种角度,都挑不出一个眼儿来。其他领导也在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老卫,你这样的做法行不通。”由于情绪激动的原因,花月仙的说话有点口无遮拦。
卫山河沉下脸色,有些不悦地问道:“老花,你说来听听。我的想法,到底是在哪里行不通?”
“老卫诶,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不将仲连城绳之以法,我们对清风寨的熊本,无法作出交待哟。”花月仙又气又急。
听到这话,会场上有不少人“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过来。花月仙如此反常的原因,是在担心熊本会作出的反应。
“花省首,你这样的说话,我有点听不懂啦。依法去办事,这是警方的职责,干嘛要担心熊本的反应呐。”
此时的冷千里,一反先前咄咄逼人的状态,反而成了警方的辩护人。
第461章 官方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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