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低级错误,宁子衿将其归咎为是自己最近思虑太重,同时她也告诫自己,以后莫要越俎代庖。
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了,公司发生了人事变动,石千亦离职对宁子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新闻。那次的邮件风波之后,池佳托人没两天就顺着网线找到了幕后黑手。
如果单纯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石千亦丧失升职的机会,宁子衿觉得很可笑。如果总监的位置上坐的是另一个人,碰巧那个人一身清白没有把柄,那石千亦不会被气死?
她突然想到了孟炀,不是她自恋,关键是孟炀一直以来的行为就让人容易误解。
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石千亦对孟炀是有好感的。
“石千亦离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宁子衿开门见山地问。
孟炀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过去:“她主动离职,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因为我?”
宁子衿心中的猜想已经稳了九分,“你是不是也收到了什么邮件?”
“……”孟炀顿了顿,不再掩盖,“公司再缺人也不会要在背后编排同事的员工,她离开是自愿的,我不过是帮她签了个字。”
“你怎么知道是编排的?万一是真的呢?”宁子衿握紧拳头,问出的话都飘在空气中,“那不是冤枉她了?那……是不是你相信我?”
孟炀沉默着,最后说:“我相信我的判断。”
“好,我知道了。”宁子衿往前走了一步,“我不想再兜兜绕绕了,你还喜欢我吗,喜欢的话我们就在一起。”
——“公司应该没有禁止内部恋爱的制度吧?”
孟炀显然是被宁子衿的直球击中了,他一怔,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如果有这个制度呢?
宁子衿还真认真地思考起来,片刻后说:“那肯定就不能在一起了。”
孟炀几乎要被她的清醒气笑了,同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公司没有这样规定,让他保住了自己来之不易的一段恋情。
于是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重新在一起了,宁子衿觉得有点神奇,毕竟过去八九年,那点薄弱的感情基础早就磨灭了,现在突然生出点初恋的羞涩。
“这算什么啊?”宁子衿再次坐进孟炀的副驾驶,心境发生了很大改变,“我们这是破镜重圆吗?”
孟炀适应地倒挺快,替她系好安全带,然后目视前方说:“水到渠成。”
宁子衿有点无语,“切”了一声,“水到什么渠成?要不是我破罐子破摔,你能这么简单跟我和好?”
他肯定会接着趁职务之便免费占她便宜!
孟炀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一声,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记不记得那年我过生日你送的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宁子衿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可是她送的礼物太多了,不知道他问的是那套英语试卷还是那场免费的“仙女棒”烟花秀,还是那个答应做她女朋友的赌约。
“哪个?”
“积木。”
宁子衿突然记起来,那年孟炀过生日,虽然他没有想要的东西,也不需要宁子衿补送礼物,但是她还是给他买了一个乐高积木——听说男生都喜欢玩。
她没想到一个积木那么贵,居然花了几千块钱,心疼得宁子衿抓心挠肺,不过最后孟炀也没要,她就自己把积木带回家了。
“所以呢?”宁子衿还是不理解。
“所以——”孟炀发动汽车,说:“我现在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上次去宁子衿家,孟炀注意到那个被摆在卧室的积木,他心头一颤,有些奢侈地想也许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不止他一个人。
那时候孟炀不知道宁子衿家里什么情况,只当她假期无聊出来打个工赚点零花钱,毕竟宁子衿身上的穿戴用品看起来都不便宜。
但是有一次他和钟觅约在学校附近的体育场打球,竟然看到宁子衿在旁边的奶茶店打工,过了一会儿她穿着厚重的玩偶衣服在街上派传单。
孟炀扔下篮球跑过去,从她的手里接过来一张,对方的手停在原地,然后马上挥了挥跟他打招呼,隔着一层玩偶服都能想象到底下那张笑脸。
第二天,孟炀问宁子衿是不是需要用钱,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借给她,宁子衿当时马上就拒绝了。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到了八月中下旬两个人都要开学的时候,宁子衿突然又来找他借钱,孟炀把自己存压岁钱和奖学金的卡给她,里面有二十来万。
他确实帮宁子衿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也没想到对方拿了钱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宁子衿最开始离开的那段时间还能接到孟炀的电话,她带着和国内一切都告别的决绝的心态出了国,再加上她在国外过得并不好,晚上住的地方乱不敢出门,打工的时候也总是被客人刁难,偶尔在课堂上出错便会迎来同学们的嘲笑,导致每次和孟炀通话她的态度总是很差。
她宣泄自己的情绪,但是却忘了在意孟炀的情绪,再后来她便一个来自孟炀的电话都接不到了。
这个事实是在她期末考试拿到全A是时候发现的,她当时想找人分享,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没人可以和她共享这种喜悦。
她好像,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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