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躯,矫健迅敏如豹子,遮挡了殿门外的天光,让殿内的宫人慌忙跪倒。怒目锐利阴冷,环看跪在地上的一众女子,没有寻到让他心肺揪扯的倩影,不禁更是怒火熊熊。
他视线落在摆满早膳洒了血渍的桌案上,思及她每天早上都会这样等候着花暝司一起用早膳,大手握得咔咔作响,叫人毛骨悚然,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捏碎谁的骨头泄愤。
那张曾经风清月朗的绝美面容,此时阴邪冷厉,神情狰狞,凶恶万分。
他对伊浵的恨,对花暝司和阿斯兰的妒,歇斯底里地彻底爆发,只等让那个他最爱的女人身首异处,这股强烈的痛苦才能停止。
“公主呢?”他咆哮质问,恨不能杀光了这里每一个和她有关的人。
“……”宫女们噤若寒蝉。
“都是聋子吗?公主呢?”他腰间的长剑出鞘,横扫而过,寒光乍现,精准落在掌宫宫女的脖子上,“公主人在何处?说!”
“公主……逃……逃了?”宫女只觉得脖子上嗖嗖地凉意,舌根直打颤。
“逃去哪了?”那个笨女人,一没轻功,二没内力,她以为她能逃出这座皇宫,还是能逃出他的掌心?
“逃……逃……逃去大牢了。”
“大牢?”
黑豹竖起眉头,他没有听错吧?她竟然笨得逃去大牢?
当意识到她是去大牢见花暝司时,他恼怒至极,却没有再阴冷地怒斥谁,反而笑地癫狂,“哈哈哈……她真是疯了,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往绝路上走?!”
伊浵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不敢停下来歇息。
所幸,她贵为公主,不管是容貌还是衣着,都格外抢眼,一路上见她的人都恭恭敬敬,没有人再阻拦。
她倒也彻底弄明白一件事,整座天凌皇宫,除了皇甫乐荻,除了黑豹,别人并没有与她过不去。
见她冲入大牢,狱卒们也都跪下来不敢吭声。他们知道,她是为花暝司而来。就算她是不被女王待见的公主,却总还是天凌国唯一的继承人,就算她也沦为阶下囚,却还是比天凌国的普通子民都高一等。
伊浵扶着墙,双腿因长跑无力支撑,直打颤,“花……花……暝司呢?你们……你们把他关在哪了?”
狱卒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她绝美的面容,颤颤巍巍地抬手,指向关押花暝司的牢房。
她忙奔过去,又咳又喘,只怕自己时间不够用。“暝司,暝司……暝司,你在哪?”
听到她担心地大叫,花暝司忙冲到门前,“伊浵,你怎么来了?我在这里!”
他强压下心里那股矛盾的惊喜,焦躁的难过,还有刺骨的心痛,眸光复杂深邃地从牢门看出来,正见她步履摇晃,满头大汗,发髻倾斜,除了衣袍仍是翩然缤纷,全然没了公主完美的仪态。
“暝司,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让我看看你!”
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扯住,痛不欲生,忍不住烦躁地怒声咆哮,“你这个傻女人,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又臭又脏,马上滚!”他不要她这样担心,他更不要她看到自己身处牢狱的狼狈。
伊浵对他的怒火不以为意,与他处这么久,她岂会不知这吸血鬼别扭的脾性?凤眸仔细确认过,他身上没有任何血渍和伤痕,她才放了心。
纤细白腻的手伸过牢门,在他转身之际,抓住他的袍袖,“暝司,相信我,我能救你……咳咳咳……我会去找我爹,我爹最厉害了,他无所不能的。不过……你要让我进去,你要守护我的身体才可以。”
“你在说什么蠢话?!”他一个人坐牢就够了,她竟也跟着进来?她不是要去找她那个万能老爹吗?那就去呀,至少,穆项忠比他更有能力保护她,她若进来这里,怎么找?
伊浵也来不及对他细说,忙命令狱卒,“快开门,我要进去……马上开门呀,你们想死吗?”她就快撑不住了,必须赶在黑豹追来之前进入牢房内。
狱卒不明所以,只要花暝司不逃跑,怎么都好说,于是忙上前打开牢门。
伊浵一头栽进牢房内,花暝司忙迅速挪移,稳稳接住她,高大的身躯却还是被她突然的冲击,不稳地一晃,他忙抱紧她,却发现这暖香的娇躯,仿佛失去了骨架支撑,正从他怀中往下滑落……
“伊浵?”她受伤了吗?花暝司大惊失色,忙抱紧她,“伊浵,你怎么了?伊浵……”为什么她的心跳这样微弱?“伊浵……”
花暝司忙坐下来,让她横躺在怀中,却发现她神智昏聩,双眼迷离,气若游丝,仿佛要断气。
她在他怀中虚弱扬起头,勉强给他一个嫣然的笑,“别怕,我在来时的路上,服用了是我爹给我的假死药,这样……这样我就能见到我爹了,我会让我爹来救你的。”
她不会告诉他,自己只是暂时分离出的魂魄,她若断了气,也是会回到原来的身体。只有这样,她才有能力扭转局面。
“花暝司,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保护好我这具身体,因为,有可能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保护我的身体……这样……这样我才能回来陪你。”
孩子?到了这个时候,她竟还想着为他生儿育女?“不,不……”就算假死,他也不允许。“伊浵……我会没事的,我能保护好我自己和你,我不准你死,看着我……”他好怕,一旦她一闭上眼睛,就再醒不过来。
“我必须这样做,皇甫乐荻,黑豹,尚国将军,他们都是坏人,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只有我和我爹,才会……才会……”她话没有说完,便在他怀中断了气。
“伊浵!不——伊浵——”至少给他多一点时间,他还有机会第二次把她转变成吸血鬼呀,为什么她非要用这样的让他痛不欲生的方式?
追来的黑豹,正听到花暝司悲痛惨烈的嘶吼,他在大牢潮湿恶臭的走廊上脚步微顿,心中乍有种不祥的预感,忙奔过来一探究竟。
花暝司正抱着已经断气的伊浵,恸哭不止,白皙的脸上尽是恐怖的血泪,五官都纠结在一起,肝肠寸断之苦,难以形容。
黑豹也顿时心慌起来,“她……她怎么了?”
花暝司猛然抬眸看过来,血红的眼睛阴狠暴戾,“你该问你自己!”
“我追她……不是真的想杀她,我只是……”他只是想留住她,惩罚她的绝情。
花暝司紧抱着仍是暖热的娇躯,肝肠寸断。
这个傻女人,她到底做了什么?这是她第二次在他怀中断了气,两次却都是为救他的命,就算她嘴硬地不肯承认爱他,他也绝不相信。
或许,她真的不应该留在他身边,她和她的阿斯兰在一起,才会幸福美满。那个可恶的狼人,的确比他更懂得如何呵护她,宠爱她。而他能给她的,不是颠沛流离,便是牢狱之灾。
黑豹在牢门外冷声命令,“开门,把公主的尸体抬出来!”
“谁敢碰她,我就杀谁!”花暝司俯视着怀中沉静安详的俏颜,“黑豹,你最好不要死得太早,因为——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雪狼族大营一切井然有序,纵然打了一场胜仗,也没有摆庆功宴。任何的不必要的喧闹,都会松懈士气,关键时刻,阿斯兰不允许将士们的情绪有丝毫松动。
此刻,他正坐在贵妃椅旁翻看着手中的折子,而贵妃椅上,则躺着因孕期增长格外嗜睡的伊浵。
刚才还吃水果的她,这会儿正睡得黑甜。
但是,突然地,她身体猛然一震,突然诈尸似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坐起,一旁看折子的阿斯兰也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伊浵,怎么了?”她额上没有冷汗,也没有惊叫的前兆,不像是做噩梦。
“阿斯兰?”她神情恍惚,头脑却空明地不可思议,心里分辨的清楚,前一刻自己在吃水果,而前一刻……花暝司正在牢房内抱着另一个她。“阿斯兰,出事了!不过,却也是好事。”
“一惊一乍,莫名其妙,出事了,还能是好事?你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阿斯兰一手扶住她,一手不着痕迹地轻抚在她的腹部,悄然探听她腹中的动静,确定一切安妥,才又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伊浵激动地握住他的大手,“花暝司……”
“嗯?”阿斯兰顿时不悦,俊美的脸冷刻地不近人情,“我说过,不准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在与最爱的人缠绵独处时,没有哪个男人乐意听到情敌的名字。
伊浵不理会他的醋意,坚持把话说完,“他被皇甫乐荻关进了大牢,如此一来,我们把消息扩散出去,就算皇甫乐荻送多么贵重的大礼给血族王,他也不会派兵援助天凌国。”
阿斯兰对于花暝司被抓这件事并无惊讶,因为这是他计划中的一步,只不过,“伊浵,你怎么知道花暝司被抓?你又怎么确定这一点?”她应该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才对。
伊浵有口难言,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我……我……其实……”这话怎么解释都会有纰漏,她若说是做梦,他定会笑她疯了,梦和现实是不可能一致的,可她又不能说实话。
第332章:第二次以死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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