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唇齿在她的脸上厮磨轻咬, 力道不重,但她的一边脸蛋儿渐渐开始泛出丝丝疼痛, 不仅如此, 方才被他咬过的脖颈也泛着疼痛。
像是全身都疼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吓到, 还是因为疼痛, 她的鼻尖开始发酸, 眼眶渐渐泛红, 冒出泪花, 但她却不敢吭声。
更不敢让他察觉。
直到男人停下动作,抬头,似乎打算咬她另外一边的脸蛋儿时, 在行动之间,这时才注意到她眼底的水雾。
男人的动作停顿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祁昱的唇此时很鲜红,似绽放的罂.粟,又似鲜红的血液,极具蛊惑力,一眼便能让人沉迷其中,是那种自知危险,却又自愿涉足其中的不可抗力。
他正垂眸看她。
在他的眼神之下,孟妤兮原本汇聚在眼底的泪水不知为何突然夺眶而出,她眨了眨眼,又委屈又害怕,但却不敢动,只能任由眼泪从侧脸滑落。
良久,一道悄无声息地叹息在殿内响起,也不知是谁发出的。
但祁昱却终于开口说话。
他低声问她:“知道我来之前在想什么吗?”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但却把孟妤兮吓得不轻。
“什……什么?”她泪眼朦胧地顺着他的话问道。
“咬死你。”在说这话时,他一直没什么情绪的俊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狠戾,那模样像是真的要咬死她。
闻言,孟妤兮眼底的害怕顿时转变为惊悚,她原本红润的脸蛋儿变得苍白,眼泪迅速在她的眼眶里积蓄。
因为她相信他说的话。
他是真的会咬死她的。
她想哭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哭的模样才是真的招人怜爱:“皇上,您……不能咬死嫔妾,嫔妾是……是风寒之躯,您咬死嫔妾,也会……会感染风寒。”她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道。
祁昱心头的怒意早在看见她时便已经消散得差不多,此时再听见她的话,怒气更是转变为无奈。
在面对他时可真聪明,哪怕这么害怕也知道该怎么求生,可下午怎么就那么会做傻事呢?
想到这儿,饶是对她再怎么怜惜和心软,但他依旧面无表情:“我不怕风寒。”
意思是他一定要咬死她。
闻言,孟妤兮一眨眼,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便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无助地抓着他哭:“嫔妾肉硬,不好咬的,怕硌着皇上的牙。”
祁昱的目光淡淡地从她抓着他衣袖的手上扫过,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是不是该庆幸,她的聪明劲儿只会用在他身上,就是知道怎么样能他心软。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从她身上翻身坐在床榻边,然后回眸看她。
孟妤兮与他对视,脸上还挂着泪。
看着看着,祁昱低声叹息一声,然后抬手在她脸上乱抹一通。
算是给她拭泪,但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
孟妤兮乖乖受着。
最后他的手停留在她脸上被他咬出的红印上,他在上面轻按了按,问她:“痛吗?”
“……恩。”孟妤兮道。
“痛就记着。”祁昱的手移到她的唇边,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抚摸摩擦,动作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又狠又厉:“下不为例,下次再做傻事,我咬破你的舌头。”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格外认真严肃。
尽管孟妤兮没真懂他这一整句话的意思,但她听懂“咬破舌头”这几个字,还知道赶紧把嘴闭紧。
把害怕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动作祁昱看得好笑,现在知道害怕护着自己,那下午时又是在做什么?
为了骗他?
她骗他的事不少,以前的那些祁昱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今日这事不行,他可以允许她骗他,但他不能容许她以伤害自己来骗他。
不知他是想到什么,眼眸突然又冷下来,但他却没有再说任何,只留下了一句:“脸上的伤痕不许请太医。”
孟妤兮现在还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可当翌日她醒来时,在注意到白芍和柳枝两人惊异又害羞的目光之后,她才疑惑地照了铜镜。
脖颈处还好,还能用衣裳遮挡,可脸上却是明晃晃地顶着两排牙印,连遮都遮不住。
见状,孟妤兮的脸“唰”的一下通红,手里的铜镜也被她扔得很远。她顾不上别的,忙回眸道:“快去请太医。”
她这副模样怎么面对一众下人,还怎么出门?
太丢人了。
一想到她方才顶着这两排牙印面对白芍和柳枝两人,她都觉得丢人,更别提还要面对更多的下人。
但白芍和柳枝两人却都没有动。
孟妤兮注意到,但她却没有意识到是其他原因,只以为白芍和柳枝两人是觉得她这副模样请太医不便,这才在想了想后又改了口:“不用请太医,你们去太医院拿点淡化伤痕的药膏就行。”她也不好意思见太医。
但这次,白芍和柳枝两人还是没动。
孟妤兮催促她们。
闻言,白芍和柳枝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柳枝迟疑开口:“主子,皇上吩咐过,说是……不许给您看脸上的伤痕。”
啊?
孟妤兮猛地回眸看向她们两人,神色震惊。
白芍和柳枝两人也是面露难色,因为这事还是皇上今早离开时特意吩咐的,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是皇命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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