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秀今日没出门,她家就她和儿子李辉两人,每年种地不会种太多,她家里该忙的忙的差不多了。平时贴补家用是兄长帮忙从镇上布行弄来的碎布做些绢花卖,换些银钱。
家里多余的地租给了村里其他人做,收获季节收些粮食当租,母子俩吃喝过得去。
李辉在院子里抽陀螺,用木头劈成的木陀螺,绑个鞭子抽起来带劲儿,男孩子们都爱玩儿。
田文秀搬了个小板凳看着,手里端了碗稻子正剥壳。
瞧见苗娘站在门外,丢开手里的稻子站起来,笑着。
“哟,这新娘子是来串门子来了?”
一句新娘子,让苗苗红了脸。
她走到李婶子身边,红着脸打招呼。
“李婶子。”
田文秀瞧见她脸红,噗呲一声笑出来,招呼着儿子。
“辉子,过来叫人。”
李辉闻声,丢开手里用烂布条做的鞭子,小跑着来到娘面前,嘿嘿笑了一声,
“新娘子。”
田文秀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敲了敲,
“调皮,不叫姐姐了?”
李辉是听见娘这么叫,跟着叫。
被娘敲了一下,吐了吐舌头,不笑了,乖巧的唤了声姐姐。“姐姐。”
苗苗红着脸,从衣服的兜里抓了把花生递给他。
“唉……给。”
李辉没接,而是看了眼娘。
田文秀笑着看着他。
“拿着,瞧我做什么?”
得了允许,李辉立马笑着接过,还不忘道谢。
“谢谢姐姐。”
李辉虽然没了爹,田文秀却把他教的很听话。
他模样长得随了田文秀,八岁的孩子隐约能瞧出长大是个帅小伙子。
村里的孩子,苗苗见得最多的就是辉子了。
每日打水,只要辉子没去他阿婆家,她都能瞧见。
往日见着她,辉子远远都会唤一声姐姐。
再听到这声姐姐,苗苗笑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只比她矮一个头的辉子。
田文秀回去搬了个板凳出来,招呼着苗苗坐,对着捧着花生的儿子笑着道:
“一边去玩儿吧。”
李辉闻声跑开,到一边剥花生去了。
苗苗坐下后,瞧着碗里的东西,惊讶的问道:
“李婶子这是剥稻子?”
“昨日本来就带了些酒席上的吃的回来,你家的早上又送了些过来,配着菜我家这小子要吃粥。家里刚好没糙米煮稀饭,我力气不够,村里的牛正下地干活,我就先用手剥些米出来将就着。”
村里的磨是共用的,平时碾米或碾其他东西都是用这个石磨,很大很重。
男人推都费力,女人就更加吃力了。
所以,平时都是去借牛碾东西。
农忙的时候,牛也忙,她就自己先将就着,等大家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借牛。
苗苗抓了把稻子,帮忙剥,一边剥一边说道:
“这剥的吃力,该捣一捣再剥。”
田文秀捧着碗,手中不停,笑着道:
“这稻子捣过的煮粥没事,煮饭就不成粒,米面金贵平时我很少这么做,想着既然剥了,弄几碗放着后面给辉子煮饭吃,放着没碎粒也不易生虫,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儿,就当打发时间了。”
说的也是,平时少吃,弄些放着不打紧。
苗苗一边剥一边又问。
“婶子地里忙活完了?”
田文秀点头。
“嗯,所以闲得慌。”
苗苗道:
“以后闲着的时候,我过来和婶子做个伴,免得婶子你无聊。”
田文秀笑着应道:
“成啊,近来村里大家都忙,我一个人每日就盯着这小子了,说话的人都没有。”
两人笑着应下串门子的约定,有说有笑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碗里的稻很快就变成了白花花的米。
田文秀拍了拍手,把碗颠了颠,放在地上,“成了,这里能吃两日了,”
说完看了眼苗苗的手。
“累着你帮着剥,手都剥红了。”
“我这手不金贵,一会儿就散了。”苗苗搓了搓手指,有些脱皮了。
她手中有茧,倒也不打紧。
她站起来,看了看天,瞧着太阳快下山了。
这么快?他说天黑前回来,这会儿只怕快回来了。
苗苗急着回去,赶紧开口。
“和李婶子说话,都忘记时间了,瞧着天儿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田文秀跟着站起来,瞧着天色不早了。
“和你聊着这时间也不觉过的这么快,你家去吧,一会儿你男人该来寻人了,得空了过来坐坐啊。”
苗苗点头,要走出院子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今日出门的目的。
借锄子……
苗苗回头,往回走了几步,颇为不好意思的开口。
“瞧我这记性,回去前问李婶子借个活计。我想把屋后的空地刨开种点菜,家里没有锄子……”
田文秀手里端着碗,正要回屋。
闻声回头,瞧见苗娘那不好意的模样,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啊,要用东西开口就是,这般客气,陪着我坐了一个下午,也耽误了你的时间。”
苗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也是她自己坐下来之后,说着话便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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