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年极尽跋扈,扬起脖子傲然道,“他妈的,你还跟小爷讲什么规矩,你们不就是喜欢这东西吗?小爷我有的是!还有什么规矩是钱不能破的?”
徐娘虽然被砸的脑壳生疼,可是那金元宝落在地上真是掷地有声,为了钱她也顾不上别的了急忙蹲下去捡。
没等她将这个金元宝拿稳当呢,那边小太子就已经解下了腰间荷包,将里面的金珠宝石全部散落在地上。
“小爷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你们整座烟雨楼给买了,现在我不过是想和薛晴过一夜,难道不行吗?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将你抓起来砍头,然后把你这整座烟雨楼全部盘下。”
徐娘身子还是蹲着的,她看着满地的珠宝,一下就犹豫了。
她当然是恨不能将这些全部都弄到自己的腰包里,但是一想到国师……她又不敢这么做。要是惹怒了国师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徐娘左右为难,觉得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于是向薛晴投去求助的目光。
不管薛晴应不应,到时候都算不到她头上了。
薛晴见了忙过来扶她,眨眨眼暗示徐娘,小声的道:“妈妈啊,还是算了吧,反正小殿下也只是和我玩玩游戏而已,又不做别的什么。”
“玩游戏?”徐娘不解。
她目光往里探去,见到一地的毽子、沙包和投壶,一下子明白了。看来这小孩果然是个不通人事的,既然如此,留下就留下好了。只要薛晴不给别人破了身子,就不算是打国师的脸了。
而且这里可是青楼啊,青楼的姑娘偶尔和客人聊尽兴了,秉烛夜谈,一夜未眠,倒也说得过去。况且这小孩儿是个有钱人家的,烟雨楼能多一棵摇钱树,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如此一箭双雕的事,徐娘也就想开了。她忙对刘锦年讪笑道歉,“是是是,是我糊涂,小爷当然是想留多久就留多久啊,您愿意留着,那可是我们烟雨楼的荣幸啊。”
刘锦年终于乐了,“那你还不滚啊?”
“是是是,这就滚了。”徐娘忙扑在地上又捡了一通,赶紧抓了几把往怀里塞,这才走出去。
没了外人在,刘锦年才缓和神色,更像个天真孩子一样。他和薛晴继续玩闹一会儿,后来累了又靠在一起聊天吃点心。
薛晴哄孩子有一套,她积攒了几世的见闻,挑挑拣拣一番,还有不少能说的。小太子听的入迷,就像是一千零一夜似的听了还想听。后来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
薛晴给他盖了个毯子,自己就没往床上躺。反正地上有绒布地毯,天也不冷,就凑合睡了。
……
第二天刘锦年幽幽醒来,小太子穿着锦袍滚了一夜,身上都是褶皱。他大概是过的太安逸了,也没什么警惕心,刚睡醒的时候软糯可爱眼神茫然,似乎不记得自己在哪里。
薛晴叫程儿端来水,亲自伺候刘锦年洗漱梳头,刘锦年看了薛晴一会儿缓过劲儿来了。
收拾完后,刘锦年望着她出声道,“你跟我走吧。”
薛晴头也不抬,温柔的问,“殿下要带我去哪儿啊?”
刘锦年豪气说道,“你随我回宫,以后就跟着我。我供你吃穿,你不用干活,陪我玩就行。”
他从没见过这么能和他玩到一起去的人,实在舍不得分开。
薛晴低声道,“我也想啊,可惜小女子是贱籍,被罚在这儿的,离不开了。”
刘锦年皱眉,“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是谁罚的你?因为什么被罚?”
“自然是皇上罚的,”薛晴看着小太子的眼睛,满目哀伤,“我父亲是薛太师,只因和六王爷牵扯上了瓜葛,也被罚抄家流放了。”
刘锦年是知道这个事儿的,他被父皇逼着了解朝政,对于六王爷造反知道个大概。但他不明白的是,“六王爷造反,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父亲也造反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把你留在身边又有什么不行的,难道你一个女人,还能让朝廷翻了天么?”
这小太子说的话太幼稚,不过也正是最淳朴的道理。要是新皇也这么想,她就不用费尽心思绕这么大一个弯儿了。
薛晴失落极了,“感谢殿下厚爱我,可惜这是皇上下令,殿下也不能说了算啊。”
刘锦年极不高兴,他对于薛晴就像是忽然得到的新鲜玩具一样,若不能带回身边,便会抓心挠肝的难受。
他一把抓住薛晴擦在他脸上的毛巾,用力往地上一扔,冷声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太子!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听我的!”
“太子?”薛晴适时露出诧异。
刘锦年掏出身上的龙形玉佩放在她手里说道,“这是本宫信物,你等着,本宫一定带你回去!”
薛晴没有推辞,她握住玉佩屈膝俯身,“谢太子殿下恩赐。”
……
薛晴和徐娘一同恭送刘锦年离开了烟雨楼。薛晴昨晚上没睡好,急着回去补觉,回绝了徐娘的试探。
她上楼时见到了堵在那里的薛蓉。
不过是几天不见,薛蓉就变得更加清瘦了,衣服都变得松垮不少,露出更多的肉来。她满眼都是毫不遮掩的怨毒,如果说她原先只是蠢的性质占了大头,那现在就变成了坏占多数。
程儿有点紧张,生怕薛蓉再发疯撒泼伤了薛晴。
现在薛蓉在烟雨楼可是越来越出名了,不过不是靠才艺和美貌出名,而是靠着和薛晴的裙带关系以及做过的那些蠢事。薛蓉可真是真实演绎了什么叫好牌打的稀巴烂。
烟雨楼的姑娘可都把她当反面教材了,但凡是薛蓉干的事,她们就少干好了。
薛晴觉得也没什么要和她说的,越过薛蓉就要走。但薛蓉一把拉住她胳膊低声问道,“薛晴,你晚上难道能睡的安稳么?”
薛晴慢慢的抽回手,“真可笑,我有什么可睡不安稳的?”
薛蓉红了眼睛,低声怒道,“你害了我、你害了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
自从初夜那件事败露以后,徐娘气的不行,连着收拾了她好些天。她被迫接待最下流肮脏的客人,每天受尽屈辱。
最近是她肯示弱了,愿意好好听话了,才被放回来的。
程儿觉得薛蓉危险,不由得往前蹭了一步,悄悄地虚挡在两人中间。
薛晴就道,“你害了薛家百号人,不也一样睡的很踏实么。”
“我没有——”
“你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我可没空和你打嘴仗。有事找我就低声下气,没事了就翻脸不认人,我哪有你这么大能耐啊。不说别的,就这个脸皮,我都比不过你。”
薛蓉不管不顾的叫嚷,“你、你傲气什么啊,什么花不花魁的,不也是伺候男人为生。你又比我高贵到哪里!”
薛晴啧了一声,挽起左手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守宫砂给她看。
薛晴大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碰上的人都怜爱我,把我当宝贝呢,不像你,命如草芥……”薛晴反手握住程儿的臂膀,“走吧,我和贵客聊了一晚上诗词歌赋也太累太困了,要回去休息了。”
薛蓉气的头晕脑胀,眼前一黑,微微晃了一步。
第五百零五章 青楼女子(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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