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眸子清澈,道:“对我来说,每位顾客都是一样的,没什么贵贱之分。”
云茗有些感动,于是便接过了草莓慕斯蛋糕,道了句:“我记住你了,我还会再来的。”
意欢送走了云茗,回到了甜品坊,一进门,就看见柳何潇懒洋洋地坐在长桌前。
他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正一脸趣味地看着意欢。
意欢腹诽:怎么还没走……
意欢面上却不动声色:“世子……在看什么?”
柳何潇嘴角微勾:“看八面玲珑的小狐狸。”
意欢顿了顿,微微笑:“好看么?”
柳何潇一脸无赖:“好看极了。”
俊容如玉,桃花眼微挑,酥酥的声音挑得人心痒。
意欢敛了敛神,道:“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在我的铺子里,留下难过的记忆罢了。”
他轻笑一声,道:“你该多送她一些。”
意欢:“为何?”
柳何潇撑肘看天,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云来客栈中,住了不少前来应试的举子。
不少学子进京赶考都提前数月,一是为了适应盛京的环境,二便是为了提前接触更多的学子和考试消息,做充足的准备。
梁纬和周开之便是如此。
“周兄今日,真是下笔如有神啊!”梁纬站在书桌前,看着周开之的诗句,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梁纬和周开之每日都在一起温书,今日买了咖啡回来,周开之便来了梁纬的房间。
周开之微微一笑:“梁兄过奖了。”
他一脸书卷气,清俊中透着几分拘谨。
而梁纬是乡绅的儿子,家中颇为富庶,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为人也大方直率。
梁老爷从四岁起就送梁纬去开蒙,他也愿意读书,可就是不得要领。
连乡试,都是梁老爷花了一大笔钱,提前拿到了试题,才帮他过的。
除了他以外,整个乡里,也就周开之靠着真才实学中了举。
梁老爷有意提携周开之,想要他在会试中帮帮梁纬,于是便主动为他提供了盘缠。
眼下,周开之看着自己写的这首诗,颇为满意,道:“今日下午精神特别好,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平日里到了下午,两人都是哈欠连天。
梁纬想了想,道:“我也有同感,莫不是那咖啡真的起了作用吧!”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找到了考试致胜的法门一般,顿时开心不已。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梁纬遂起身去开门,原来是裴隐来了。
裴隐生得也十分俊秀,浓眉之下,细长的双眼炯炯有神,他微微一笑,道:“梁兄,周兄,你们今日的书读完了吗?”
梁纬道:“差不多了,晚些时辰我们便一起去吃饭吧。”
裴隐是其他州县的举子,在赴京参加会试的举子中颇有才名,听说他五岁能作诗,于是一直被誉为神童。
可裴隐却闻到了一丝焦香,他奇怪道:“你们方才在吃什么东西吗?”
梁纬不假思索道:“我们今日买了一种十分神奇的酒,喝了之后……”
周开之连忙打断道:“喝了之后,口感很是不错。”
“什么?”裴隐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道:“你们看书的时候,怎能喝酒?马上就要考试了……”
梁纬听了,急忙道:“裴兄,这酒不是普通的酒……我们喝这酒是为了……”
而裴隐则听不进去:“不管是什么酒,喝了酒去温书,怎能看得进去?再好的书都枉然。”
周开之迎合道:“是,裴兄说得对,我们边温书边喝酒,确实不妥。”
梁纬还想反驳,周开之却在向他使眼色。
裴隐高高在上惯了,忍不住说教起来:“梁兄,周兄,如今世道艰难……若是我辈还不努力科考,入朝为官,这北朝的江山……”
梁纬讪笑道:“一杯酒而已……不至于扯到江山社稷吧……”
周开之心中鄙夷,这裴隐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吧?可面上却不想再与裴隐辩驳,道:“裴兄说得是……我们以后不喝了。”
裴隐点点头,便道:“那好……你们先收拾吧,我去楼下等你们。”
周开之点点头,便送走了他。
梁纬有些郁闷,道:“你为何不让我解释?裴兄都将咱们看扁了……”
周开之道:“看扁又如何?”他道:“到时候会试见分晓。”
周开之可不想这咖啡的事被裴隐知道,裴隐本就名声在外,自己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提高效率的法子,自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两人收拾了一番,便走下了楼,大厅已经人满为患,一转头,便看见裴隐冲他们招手。
周开之和梁纬便坐了过去。
今日这云来客栈颇为热闹,原来是因为请了说书先生来。
梁纬见不少人挤到了前排听人说书,便好奇问道:“那先生方才讲的是什么?”
裴隐饮了口茶,道:“还不就是之前林相的事……都被编成故事了,听闻林相如今被发配到了黔州,也不知道如何了。”
周开之道:“林相的长子开罪了皇上,连带着林相也一起获罪了,这一去,恐怕此生都难以回京了。”
裴隐唏嘘道:“一代名臣,没想到就这样陨落了……如今吏治混沌,君王又重用内宦,推行□□……这样下去,恐怕会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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