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惊蛰吗？”是凌叔叔的声音。他这种时间在家里给我打电话，让我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安。
    “是的凌叔叔, 请问是找初一吗？要她接电话吗？”
    “惊蛰？”初一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名字, 有些疑惑地望向我。
    我听到凌叔叔叹了口气, 然后才道：“是这样的，你张阿姨的妈妈刚刚去世了，要送回老家安葬。我准备陪她一起回去一趟，但是团团……”
    我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之前就预感到张阿姨妈妈的情况不太好, 这时候去世也算在意料之中。虽然张阿姨自己说她是凌家的保姆，但别说凌叔叔了，初一也从不这样认为的。
    凌叔叔虽然不知道我之前已经猜测出他们的关系，但言行一直很坦荡，从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现在要陪张阿姨回去当然合情合理。
    但初一去不说合不合适，不说旅途颠簸，只说到时候忙里出乱照顾不好她就很麻烦了。
    “凌叔叔，刚好之后我们准备开始学游泳，让她这段时间就住我家好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我先带初一回家一趟，收拾下东西。您和她说下情况吧。”
    事有轻重缓急，这种情况也顾不上我那些少女纠结的小心思了。
    “唉，惊蛰啊，你真的是个好孩子。难怪初一那么喜欢你，只愿意和你一块儿玩……就是总是麻烦你。”
    “凌叔叔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我和初一是好朋友，这是应该的。还希望张阿姨能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您也放宽心。”
    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我一心想着要和初一保持距离，这游泳那关还没过，她就又要住到我家来了。
    初一被我带回家的时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和妈妈联系过之后，她才忐忑又忧虑地问我张阿姨有没有事。
    张阿姨的情绪看起来还好，只是眼眶有些红，带着鼻音，应该是之前已经哭过了。
    老人久病，她也应该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事的初一，你不要担心这些事。”初一在我家住得也算有经验了，倒没有对此产生什么不安。“我们先把衣服放好，下午不做作业了，我们看会儿动画吧。”
    她乖乖地点头。
    我俩合力整理好她的衣服以后，初一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这种时候也顾不上矫情了，抱着她一起看动画，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惊蛰，张阿姨一定好伤心的。”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她似乎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就好伤心好难过。”
    我记得凌叔叔说过，初一妈妈在她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显然初一还记得不少那时候的事。
    我搂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脆把她抱到大腿上，斟酌着道：“张阿姨会没事的，还有凌叔叔和你在她身边。你乖，也不要担心了。不论是张阿姨还是你妈妈都不希望你难过的，我们想点开心的事好不好？”
    初一虽然都没见过张阿姨的母亲，但为老人逝去的难受和对张阿姨的担忧还是叫她闷闷不乐。
    “嗯……”
    我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初一伤心，只希望她能一直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初一啊，我背背你好不好？”只要能叫她开心起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这样在意她似乎也叫初一不好意思起来了。她侧了侧身，把头埋到我怀里摇了摇道：“我、我没事的惊蛰。”
    我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帮她揉脑袋，“初一，我会一直陪着你，会一直对你好，会一直让你开开心心的。”
    每次她难过都会让我更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她。
    “惊蛰……”初一慢慢地开口，带着一点鼻音，“我知道的。我也要一直和你在一起，要对你一样好，也要让你开心。”
    我也知道的，因为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可是，你能明白所谓的一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
    我明知不能把她这些真诚炽热却又单纯无比的话当做誓言来听，心口却热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了一样。我总会下意识地将她的言行理解成自己所期望的那样，然后越陷越深。
    “你呀，那么容易难过我要是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呢？”我不在她身边的话，一定是她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已经妒忌得要死了。
    “可你明明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初一一听连忙抬起了脸来，嘟着嘴道：“你是骗我的吗？”
    她拿我刚讲完的话堵我，倒真是机灵过了头。
    我觉得有些好笑，心口却不禁酸了一下。初一的情绪确实已经好转，这让我放心了不少。“我当然没有骗你……可是那我们分班了嘛，上课的时候当然就分开了啊。”
    她皱了皱鼻子，笑嘻嘻地道：“那我就忍住嘛，我会忍住的惊蛰。”
    “你可别忍住，难过一定要快点告诉我。”我可是见识过小兔子的忍耐能力的，真怕她一直忍着。“要是谁欺负了你，你也要快点告诉我。”
    “嗯嗯嗯，惊蛰你最好了。”初一大满足，抬头就来亲我的下巴。
    因为最近没怎么一块儿睡，我又有那么点小心思保持了距离，初一已经很久没亲过我了。今天该说是气氛合适呢还是水到渠成，初一亲得实在是太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