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上人来人往，不少人驻足，扎堆围观，眼底都是惊叹，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接连不断。
    男生模样倒是不差，文质彬彬，奈何此时他目眦欲裂，那副白净皮囊有恶的丑陋。
    他的嘴张张合合，言语激动：“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早就跟你分手了，你这么纠缠不休，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旁边的长发女生都吓傻了，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进展成这样，她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但心里更倾向男朋友，所以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欧敏抬起手背擦掉下颌线流淌的奶茶污渍，无声流泪。
    男生还在那指着她的脸骂，越骂越难听。
    陈剑枫第一个跑过去，只留残影给众人。
    学霸们也跟着跑下去，男生看见十来个学生下来，很有眼色地拉起长发女生的手往上跑，手里的空奶茶杯毫不犹豫丢出去。
    “体委，他要跑了！”一个眼尖的学霸连忙出声。
    陈剑枫喝声：“别让他跑了啊！我们这么多人。”
    听了陈剑枫的话，学霸们才手忙脚乱地要去抓人，他们在学校是三好学生，成绩优异，遵规守纪，无不良嗜好。
    平生第一次碰上这场面，一不能打，二不能骂，也就只能抓抓人，不让跑了。
    逃跑男生是头也没回，听见陈剑枫那一喊，跑得更是快了，被他拉着跑的长发女生都快要跟不上他速度了。
    “诶，你慢点。”长发女生喘着气，抱怨，“你前女友怎么天天烦你啊，她好不要脸啊。”
    男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顾着跑，没心思构思太多，话语明显底气不足：“不提她了。”
    追赶的学霸楼梯都没爬完，一眼瞅见站在上面没下来的周醒，急忙：“校霸快抓住他！”
    什么校霸？
    男生心底疑惑，眼睛不经意瞥向旁边，栅栏边上站着一个眉眼带笑的少年，少年虽是笑着，但却给他一种不寒而栗。
    此念头刚过，他屁股挨上了一道力，他力不及，人飞了出去，跟脱了缰的马一样，向前飞扑几步，最后狼狈着地。
    他跑得快，这一摔连带缓冲，人蹭着地摩擦扑出一段路，手脚火辣辣地疼，下巴同样没有幸免，脱了臼。
    “啊！”
    长发女生被他带摔在地上，不过情况没有男生的严重，因为关键时刻，男生的求生欲使他双手按着地面想要刹住，他松开了长发女生的手。
    学霸们心惊肉跳，眼睁睁目睹周醒直接抬脚把人踹飞，不但如此，他还在朝男生靠近，蹲下身攥住男生的头发，迫使男生仰着脸看他。
    男生本就疼得厉害，还让人这么粗暴的对待，生性的不服，令他咬紧牙关，硬气叫嚣：“操.你妈，放开我，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
    天生上挑的嘴角总是给人周醒在笑的错觉，尤其这种场景，他嘴角挑起的弧度像在讥笑，嚣张又恣肆：“好玩吗？”
    男生显然没听懂他的意思，伸手去揪他的衣领：“操.你妈的傻逼。”
    如若不是他疼劲没缓过去，他定要爬起来，揍扁这个神经病。
    “诶。”周醒突然朝刚从地上爬起来长发的女生吹了个口哨，长发女生忽地对上一张比她男朋友好看十几倍的脸，不由羞红了下脸。
    周醒还抓着男生的头发，他朝长发女生轻轻一笑，拽着头发的手晃了晃，地上的男生发出哀嚎，叫骂声不断，他充耳不闻，笑着问：“想不想知道什么叫遇人不淑？”
    长发女生呆呆看着他，除她以外，旁观的人都是一脸茫然的，郁觉手里还抱着不久前周醒给他的娃娃，他静静站在一处目随周醒，情绪平稳。
    “看好了。”
    周醒挥起拳头，带起凌厉边角的风砸向男生惊恐万状的脸。
    ——
    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单片叶子在空中旋转，越过墙头后，倒头栽下半空，落地时发出轻微声响，下一秒，肮脏恶臭的笤帚将它席卷。
    刘副校办公室的争吵声不断，有女人嘶声揭底的哭诉。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女人肩部背着个时下最为流行的挎包，她脸上有不少岁月痕迹。
    怒火攻心之际，她指着包扎了下巴，鼻青脸肿的男生，厉声：“我儿子招谁惹谁了，他至于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吗？学校怎么会出一个这种学生，蛮不讲理打人，混社会的吧？我不管，今天刘副校你得给我严惩他！”
    一口气说完，她狠狠瞪着一边悠然自得的周醒。
    周醒感受到她的视线，无辜地耸了耸肩：“他自己技不如人，我能说什么？”
    翻译过来就是：谁叫他打不过我，活该咯，怨自己咯。
    他妈更生气了，一口气哽咽在心口：“你打人还有理了？！”
    周醒满不在意：“那还不是你儿子泼人在先？他都把我同学骂哭了，干完事后还想逃逸，我能不打他么？”
    他妈脸色气得涨红，她当然不会管儿子犯的错：“刘副校，这么恶劣的学生，你还不开除吗？！”
    刘副校眉间拧成川字，他安抚：“刘卓妈妈，你别急，事情经过还没有弄清楚呢。”
    还好打架地点在学校附近，有行人看见他们身上校服的校名，找了学校保安，得亏没有人报警，否则事是真的闹大了，也不好处理。
    他妈大着嗓子：“我怎么能不急？”她的目标落在低头不语的欧敏身上：“要不是你缠着我家刘卓，当着他女朋友面前污蔑他，情急之下，他又怎么会泼你奶茶？都是你害我儿子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