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和经国两家人立刻赶回波士顿,庆贺朝宗与妻、子团聚。周翰的二子凌恒与邦彦年龄相仿,只比邦彦小4个月,两个孩子十分投缘。
“母亲,我们办一个盛大的朝鲜传统婚礼好不好?大家肯定感兴趣。”澧兰兴致勃勃地问陈氏,“洙姬的亲友我们都请来。”
“很好!”陈氏喜欢蕙质兰心的澧兰,明白澧兰要为洙姬搏回颜面,要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周翰颇有些担心地看着澧兰,不久前,她才忙完经国隆重的婚礼,周翰顾虑她受累。
澧兰知道周翰担忧。“文茵和管彤都会帮我。”她和文茵一见如故,情投意合。
“你了解朝鲜婚礼吗?”
“我可以问洙姬的兄嫂啊,我跟他们商量,周翰哥哥。”
“跟弟妹的嫂子商量就好,不用兄长。”周翰憋了半天说。
一众人都笑了,澧兰一脸妩媚地看着周翰。
洙姬不明所以,她见陈澧兰容貌异常柔美,是自己平生所未见之美人。她脸上没有一丝脂粉,却不显半点颓态,肌肤像瓷娃娃一般光泽净白、透着玫瑰色,风流秀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优雅至极,使人如沐春风,自己纵是女人看了也怦然心动。陈澧兰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若非从前朝宗跟她说起过自己的嫂子,现在又听到朝宗称呼陈澧兰“兰姐”,她几乎要以为眼前的女子是顾周翰的继室或妾室。洙姬看顾周翰极宠爱她,总是含着笑意看她,手经常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背或揽住她的腰。
第109章 莫道桑榆晚,人间重晚晴(9)
1948年秋天,周翰的第三个孩子出世,是个女孩儿。
“可惜,这孩子来得有点迟,我本来想要个带着阳光和海水味道的小孩。”澧兰怀孕时,周翰如是说。澧兰娇笑着去踢他。“小心,别抻着,用手打。”周翰拥着她。
“还有你这样的人,教妻子如何收拾你。”
“我生来就为了被你打,打一打,很舒服。你打我是嫌我没努力?海边呆了二十天,你都没学会游泳,怪谁?”
澧兰很喜欢他那涎脸涎皮的样子,“你那么色!”澧兰回想起来又甜蜜又羞涩。
“美人如玉,况且肌肤相亲,我要是能把持得住,我还是男人吗?”
女儿是他于寒冬所得。纽约的冬天很冷,即使穿着妻子亲手为他编制的毛线裤亦不能挡寒。他从外面回来对妻子说,“真冷,坐在车里也不暖和,冻得蛋疼!宝贝。”
“我有一个小窝窝可以帮你暖和暖和。”澧兰贴着他耳朵悄声说。
这名门淑女!他微笑,“好,那咱们暖和暖和吧!”他伸手圈住妻子,他因宝贝来月事已经赋闲一周。
“色魔!我逗你的!大白天的怎么行?”
谁色魔?“我不管,你烧起来的火,你负责给扑灭了!”大白天的怎么不行了?以前在顾园他没少白昼行事。他拽着妻子去卧室。
“等晚上,刚从外面回来,对身体不好。哥哥!”
她长得这样美,偏会撩人!所以他在冬天里频繁要求暖和暖和,尽管第五大道的公寓里温暖如春。澧兰禁不住他。
周翰给孩子取名“德音”,澧兰会心一笑,知道他是忆起当年他们初订婚时从南浔同车回上海。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希望这孩子兼有你的容貌和品性。”
儿女双全,周翰认为人生圆满了,可澧兰略有不快。
“怎么不高兴了,宝贝?”
“我知道跟孩子争宠不好,”澧兰难为情地说,“可是,我担心以后我就不是你最宠爱的女孩儿了。”她嘟着嘴。
“在我心里谁都不能跟你比,宝贝,孩子也不能。”周翰动情地搂着她。她这样的岁数仍肯为他生育,不顾风险,他昨天在产房外焦虑得抓心挠肝,心都要停跳了。
“你好好待我,一心一意,我会奖赏你。”
“什么奖赏,宝贝?”周翰抚着她的发,他很爱她现在这头短发,微卷的、精心修剪的发尾才及锁骨处,性感撩人、娇媚无匹。周翰自澧兰怀孕后就让她剪了短发,他怕她缺钙。
“等你九十岁,我给你找一个比我年轻的女人。”
“我们一定会活到九十岁!”周翰微笑。
“会比我年轻,只是没我皮肤白。”
“没关系,”周翰大义凛然,“你肌肤胜雪,哪有人比得上你!”
虽然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身体依然一片春色,美不胜收。她每次怀孕都撒娇说这回可能要长妊娠斑、妊娠纹,跟别的女人一样。可是直到他的第三个孩子落地,他也未能见识什么是妊娠斑、妊娠纹。
来美国后,她时常穿洋装,配上光滑的尼龙丝袜,杜邦公司1939年的出品。第二次世界大战打断了尼龙的生产,战后1946年当百货公司开始重新销售这种光滑的长筒袜时,女士们为购买它而排起长队,几近疯狂。澧兰让女仆几打几打地买回来,因为自从澧兰穿上身后,不知被他扯碎了多少双。
“说好了?”
“嗯!”他郑重地点下头。
“你九十岁时,我八十五岁,我就给你找个八十四岁的黑女人,好吧?”
周翰纵声大笑,他很少这样大笑,“亲爱的宝贝啊!”她真可爱!纵然她已经四十三岁,而且经历战争,她仍然诙谐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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