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看懂了，风源的眼中有厌恶，有愤怒，还有纠结。风源厌恶青霖的身份，愤怒青霖的欺骗，又因想手下留情而纠结。
    人非草木，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即便他对青霖没有特殊感情，依旧把青霖当成了好朋友。他口口声声要杀了青霖，却一直没有下手。
    他的犹豫，引起旁人的不快。
    其中就有风源的养父，对风源恩重如山的人。
    “源儿，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啊！”
    青霖笑了笑，这就是风源，干净的风源，即便骗他至今，仍舍不得下手。可能这就是他喜欢他的原因，越肮脏，越向往光明。
    既然风源无法下手，他便帮他一把。
    “可惜了，”青霖满目怅然，笑望风源，“你这张俊脸。”
    青霖用手比了比，细长的手指像蝴蝶，在空中缓慢划过。
    鼻子，眼睛，嘴巴。
    “下辈子，我会亲手剥下来。”
    一声微弱叹息，青霖坠落在泥土中，血染红他的眼。
    “咔！青霖杀青！”
    导演喊咔，狐九睁眼，忽地望见一双蓄满泪水的眼。
    卫野是典型的犬系帅哥，眼睛很大，眼角微微下垂，如此望着狐九显得极其委屈无辜，像被遗弃的狗狗。
    狐九被他盯的浑身发毛，用手戳了戳，让他松手。
    “哈喽？导演喊咔了！”
    卫野哇的一声哭出来，剧中风源没有落泪，可在导演喊咔后，卫野忍不住泪奔。
    他死死抱着狐九，声音歇斯底里。
    这是拍戏经常发生的情况，演员入戏太深，有时导演喊了咔，演员的情绪还在爆发。
    “你不要死啊——”
    狐九：“……”
    第40章 聚餐
    “你鼻涕蹭我身上了。”
    卫野身子一僵，铺天盖地的悲痛情绪瞬间被打散，余光瞥向狐九的衣服，看见一坨不明物体。
    ……好特么丢人！
    王导哈哈一笑：“两位演员都很出色，刚才那段留着当花絮。”
    卫野震惊：“不要了吧？”让全网都看他抱着狐九蹭鼻涕吗？
    王导拍拍他的肩膀：“爆发力不错，再接再厉啊！”
    卫野：“……”
    卫野要了块纸巾，凑过去擦狐九肩上的污渍，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狐九一直不待见卫野，今日难得被他逗的一笑。
    “别擦了，是眼泪，不是鼻涕。”说完便走了，红衣蹁跹，留给卫野一个深色的背影。
    剧中青霖喜欢风源，两人同框时，青霖的目光总悄悄跟随风源。每次见到风源，青霖的眼睛都会发光。
    而现实完全颠倒，狐九对卫野冷的像冰，反倒是卫野常常偷瞄狐九。
    今日狐九破天荒开了玩笑，卫野竟然产生一股难以言喻酸涩感。
    一方面因为剧里剧外狐九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另一方面因为狐九杀青了，未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副导演推来一个大蛋糕，上面立着两个Q版娃娃，仔细一看都是狐九。一个狐九现代的打扮，一个是青霖的打扮。
    “恭喜青霖杀青！”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大家早已改变对狐九的看法。比起只会扮柔弱、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小白花，他们更喜欢工作努力，聪明又张扬的狐九。
    在众人的欢呼下，狐九切开蛋糕。
    狐九杀青了，其他演员还要继续拍戏，走前，孔蝉问狐九晚上有没有安排。
    “我和卫野说好，晚上咱们聚一聚，给你办小型杀青宴。”
    狐九眨了眨眼睛：“我是没问题，但你们第二天还要拍戏，不辛苦吗？”
    孔蝉嘻嘻一笑：“这你就不用管啦，晚上等我电话！”
    盛情难却，狐九只好点头。
    晚上，狐九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开车到一家川菜馆。《醉江湖》一片大火，狐九终于有了被人追着要签名照的明星待遇，稍有不慎就能听见身后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昨天下楼买夜宵，还被老板娘追问是不是最近特火的大反派，她家闺女可喜欢了。
    狐九进了包厢，孔蝉和卫野刚到，正在脱外套，身边还坐着喻榕。
    两人视线相撞，喻榕啧了一声：“是他们非叫我来的。”
    狐九挑了挑眉。
    孔蝉是个能说的，一进门就开始吐槽：“卧槽今天老娘又陪着苏亦然NG了十多条，否则早就收工了。”
    孔蝉从第一天开始就毫不掩饰对苏亦然的敌意，一边夹菜一边道：“NG就算了，他还挺委屈，把导演都给气笑了。”
    在场这三个人都和苏亦然有纠葛，谁也不好接这话茬，孔蝉意识到自己有点话多，悄悄闭了嘴。
    卫野为了缓解尴尬，举起酒杯：“今天是胡酒的杀青宴，扫兴的话题就别说了。”
    “恭喜青霖杀青，祝胡酒事业红红火火，祝《醉江湖》收视长虹！”
    喻榕噗嗤一下笑出声，卫野比孔蝉还狠，直接将苏亦然归类成“扫兴的话题”，也是绝了。
    这要让苏亦然知道，肯定又要哭。
    孔蝉、卫野、喻榕几人第二天还要拍戏，只喝了一口果酒，之后就换成了饮料和茶水。
    三两口菜下肚，气氛渐渐活络起来，孔蝉长相甜美，嘴巴特毒，但她的有毒属性只针对绿茶和白莲，正常人她是不会喷的，整顿饭就数她最活跃，上蹿下跳，女神气场全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