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宴昨日并未好眠,凡是濒临独处,她总是会这样莫名心慌,可也只有在彼刻,韩左愈不存在的时候,她才能有一点点自己独立意识,思考更远更深的一些问题。
比如……寨子,再比如桑铖,桑野。
这两个名字已经许久未被提起了。
她私下找人打听过,人是苏瓷给她推荐的,名字有些拗口,叫陆肆。
她第一次听见,还不忘朝苏瓷吐槽:
“这人名字怎么那么像代号?”
不管代号不代号,反正陆肆消息搞地很快,但也没有多说,只给了她几张照片,上面的桑野守在屋旁,而桑铖则下田插秧。
没了她,他俩生活似乎也没变,一派祥和。
难受倒谈不上,不管怎样,他俩没事就好……
她问陆肆,有桑野或桑铖受过伤的消息没?他俩现在身体又如何?
这类问题有些偏僻,不在一开始约定好范畴之内,酒井宴有眼色,表示可以给他的钱,只要他能打听地仔仔细一点出来。
陆肆回答也古怪:“与钱无关,我不要你钱,只问一句,你希望他们受伤吗?”
她自然不希望。
他又说:“那他们就是没受伤,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是所有伤都一击致命的,要是你真地担心他们,就亲自去看看。找人打听也不算什么本事。”
亲自去?
他嘴里轻飘飘叁个字,成了后来她无数夜里辗转难眠的根基。
一年前她被韩左愈强制侵犯,一觉醒来?却仿佛时光倒流,她回到香喷喷家里,卧室装置阔别许久,还是老样子。
变了,又好像没变。
所有人,包括楚澈都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强奸二字于他们远的像是大西洋畔一户普通人家的生活——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它也必然存在,但是和他们没有关系,也绝对不会和他们的女儿孙女有关系。
她有的时候会想,那晚大概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谁人不会做噩梦呢?
可她也比任何人清楚,那不是,她的的确确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人给强奸了。
那个人和她嘶缠混磨了十几年,强奸这种下叁滥的事而也做地体面稳妥。半点毛皮差错也叫人看不出来。
她以前着实小瞧了他。
*
酒井宴一年前开始便戒了吃早饭的习惯。早上八九点的四九城料峭陡寒,又是节假日,上街的人并不多。
她出来也非带着什么目的,纯粹瞎逛,打发时间。
原来的长宁古街扩建,规模大了一倍,多出来许多年轻人喜欢的门店。
卖手玩物件地,供玩剧本杀的,汉服体验馆……
她最终在一家饰品店门口停下来,酒井宴对脖子手上戴的并不感兴趣,韩左愈买的一堆珠宝搁在家里要生灰,她也没多看一眼。今日她自然谈不上转性,之所以没走,主要原因是瞧见门口这条狗。
眼睛湿漉漉,可怜又可爱,模样算的上狗界翘楚。
毛发蓬松雪白,一看便是被人仔细打理过,性子也温顺,怎么摸都乖乖巧巧,甚至主动蹭上来。
“叫什么名啊你,这么乖!”
小狗顺势跳她膝上,使劲往怀里蹭。
“这么主动?”
狗狗不知道什么叫主动,只是凭着性子和人亲近,摇头晃脑,能多可爱便多可爱。
这样狗子没那个人舍心扔,所以她碰到它颈间那串链子时也不觉奇怪。
可摸着,酒井宴便察觉出来不对劲,这样式,这构造分明……和桑野当年为她编地一模一样。
“别动……”
狗子这次却是违逆不听话,趁着她发愣怔忪,竟然扯丫子跑了。
白风一样身影自她手中脱落,便朗快向南面奔去。
酒井宴反应过来,它已经和她拉开有五六米距离。
见她跟烧断蜡烛一般,愣在原地,那狗子又跑回来,咬住她裤腿。
“汪!”
再遇故人(上)——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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