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来人往脚步匆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驻足停下。
陆云翩站在一旁冷眼看老头撒泼,这人虽然头发花白皮肤干皱,但身上的肌肉却非常结实,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骨折的类型。
他抬脚便朝肉多的地方踩去,极具技巧地碾了碾,脚下瞬间传来杀猪般地哀嚎。
旁边有个路过的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冲地上的人说:“魏八,别在这丢文哥的脸了,现在哪个正经人还敢在九点后出来晃荡,这小兄弟明显也是道上的人啊。你赶紧麻溜地爬起来,目标上钩了,咱们也该撤了,不然被条子找上门的话就有点难搞。”
说完他又转过身,递了支烟给陆云翩,问:“兄弟哪道的?感觉下脚这狠劲跟我们老大有得一拼,又狠又找不到伤口,以前老大也教过,但我们怎么都学不会。”
陆云翩心思一动,也不露怯,接过烟熟练地别到耳后,压低声音假装深沉:“上面不给说。”
那人看到陆云翩夹烟的动作,语气多了几分熟稔:“我懂我懂,就像以前的太子和皇子一样,虽然用同一个老爸的兵,但也要搞搞私人影卫帮自己干事,苦还是我们底层跑腿的苦啊。”
“可不,上面一句话,咱们底下的能跑断腿。”陆云翩根据对方的口音调整了一下发音方式,再开口时就和他们一样带着浓重临宾口音的普通话。
“你说你这样讲话多好,刚才普通话那么标准,也不怪魏八把你当外地人下手。”他点了支烟叼在嘴里,看了看四周才敢压低声音说:“你是毒蛇那边的人吧,只有他的人才有那么好的身手。”
陆云翩含糊地“唔”了一声,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想被归为是那个疑似疯子的人。
“看来毒蛇老大还是很在意文哥的嘛,要不也不会请你这个外援过来,前阵子吵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無’要分家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便止住话头,边走边说:“那边叫我们赶紧撤了,你回去和毒蛇老大说吧,那个女人今晚就能解决掉,让他别跟小文哥吵了。”
他也没指望陆云翩回复,说完这句话就开始狂奔起来,看来那边说的时间非常紧急。
魏八在小孩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疼痛的地方,一只手轻拍自己的脸颊,冲陆云翩赔笑:“原来是毒蛇老大那边的人,是我的错,我不该冲撞您,我给您道歉赔罪,这个名片给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只希望您不要跟我这个小人物一般见识。”
他看陆云翩面上嫌弃的样子,往四周看了几眼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这名片是长得有点丑,但您可别扔啊,上面有大人物的号码,用一次能抵一次失误受罚,这是我上次获得的奖励,要不是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不愿给你”
看到陆云翩接过那张宛如牛皮藓广告设计的小卡片后,魏八拉着孩子来了个九十度鞠躬,一瘸一拐地撤离现场。
毒蛇,文哥,一个叫“無”的组织。
越来越多的信息汇集到一起,组成了一个不太好的开端。
陆云翩将刚才套出的话牢牢记在脑中,然后步履匆匆地沿着湖边行走,寻找他们口中的目标。
犯罪团伙费尽心机想要解决的人,必定拥有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能力。
所以他不能让那人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晏琛此时正掰着手指数时间,看看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打电话给陆云翩。
晏琛:唉,这就是撒谎的代价,明明可以打电话回消息了,还要假装在飞机上。
第38章 (捉虫)
圆圆的月亮挂在梢头,映在波光粼粼地江上,与街边的古镇建筑相映成辉,构出一幅绝美意境。
江上偶尔有几盏河灯飘过,上头明灭不定的烛光映出主人许下的心愿。
女子与老人谈话的声音被海风吹来,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
老人说:“今天是农历十五,我们临宾有个传说,如果在河灯上写下心愿放到江里,河神就会实现你的心愿。”
女子不为所动,问:“但这江再过去一截不就入海了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艰难答道:“入海了就是海神给你完成心愿,一样的一样的。”
陆云翩顺着谈话声走去,在远处江边的亲水平台上看到了一个卖河灯的老人和一个女子。
女子身姿挺拔,即使只是站在那里,都像把还未出鞘的剑,散发着无法忽视的锐利与压迫。
可能是女子看的时间久了,老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你都看那么久了,这最后一个河灯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我不信鬼神。”女子摇头,声音有几分低沉,“神佛不渡世人。”
“其实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唉,我还以为能把最后一个河灯卖掉好回家照顾生病的老伴呢。”老人将简陋的河灯拿在手上站起来,可是因为蹲了太久导致他有些眩晕,还没站稳又倒了下去。
那位女子将老人扶起,说:“我都说了我可以把最后一个河灯买下,老人家你也可以早些回去,何必那么执拗呢。”
“河灯不卖给不许愿的人。”老人抓着河灯,试图继续推销:“你就没有什么心愿吗?这个河神真的很灵的,以前有人许愿后还找到了丢失多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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