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男孩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由于男孩是董武福第二个夫人所生,所以在整个岭东的上层圈子里,那些人其他的名门之后,对于这样的异类,自认是极为不欢迎的。
因为在那些人看来,原配夫人所生的才是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业。
不管董二蛮的母亲和董武福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在外界那些人看来,无非就是小三上位,逼死了原配夫人。
这样的女人自然是要受万人唾弃的。
这样女人所生的孩子自然也是要被骂作杂种的。
于是乎,在一次上流圈子的聚会中,四五个男孩将董二蛮逼到了角落里,让他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
当时只有七八岁的男孩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场就跪下来了,然后一个一个地向他们求饶。
那些孩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指使也好,还是说人类天生的劣根性,竟然开始当着董二蛮的面,骂起了男孩的母亲。
小三,**,狐狸精……这样污秽不堪的词语,不绝于耳。
当时董二蛮只是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任凭男孩们踢打辱骂。
后来,没过多久,大人们就发现了这边的事情,连忙过来制止。
当着所有大人的面,那些小孩们都说是董二蛮不小心自己跌倒的,脸上的伤和他们没有一丝关系。
大人们询问董二蛮是否是这样,男孩也闷不做声的点了点头。
看到董二蛮的反应,那些欺负过他的男孩们神情就显得愈发得意了。
原本事情到此就要结束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董二蛮的童年基本上就是要在这种霸凌的阴影中度过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是,开学后没多久,在有一天的晚上,曾经欺负过董二蛮的那几个男孩,全都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最最诡异的是,不管大人们怎么追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们全都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说。
只有潘家的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后来告诉盼盼说,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孩子们回家的路上,一个男孩手里拎着一块板砖从埋伏已久的草丛边冲了过来。
那男孩二话没说,直接拎着板砖就朝着那些孩子头上砸了过去。
一时间,哀鸿遍野,惨叫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看着一脸冷静的董二蛮纷纷跪地求饶,还有几个已经吓得屎尿齐流。
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董二蛮对着那些曾经羞辱他的小家伙们说了些什么,只听说第二天,那几个孩子说什么也不敢去上学了。
没过多久,这件事情便闹到了董武福那里,作为董家的掌舵人,在这种事情上又怎么会让对方好过。
不到半个月,岭东上层圈子便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
有几个颇具力量的家族,不声不响地退出了岭东,便且留下誓言,这辈子再也不敢踏入岭东一步了。
这件事情,随着董二蛮的长大,也尘封在他的记忆中,却一直是他心中最为隐秘的东西。
现在听到楚风突然提起来,男孩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就如同受到惊吓的猫咪一样,死死盯着楚风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嗯?二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看到两人的神情,董羽裳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
按理说这应该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怎么给人的感觉,却好像两人似乎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似的。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么?
董羽裳一脸询问地表情看着楚风,后者却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打算现在解释什么。
“怎么,当年那个血染枫叶路的董家少爷不见了?是怂了还是孬了?被人欺负到脸上了都不打算回击,又想在被那些家伙再骂个狗血淋头?”
对于南海那快要吃人的表情,楚风视若无睹,他一脸笑容地看着男孩,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挑衅。
事实上,他这么做也是在一场豪赌。
当初董武福交给他的任务,是帮着盯住自己的儿子没错,如果在不知道当初的那件事情,他或许帮到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在从小女孩那里知道了董二蛮的往事之后,楚风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个想法。
对于一个人真正的保护,并不是24小时全天候的守在他身边。
这样子看似是极为有心的安排,殊不知正是这样看似完美的环境,真正扼杀了一个人所有的成长。
在楚风看来,与其帮着董二蛮度过眼下这个劫难,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让男孩彻底变得强大起来。
如此一来,就算是以后再遇到同样的问题,也不会变得那么茫然无措了。
“你……”
董二蛮看着楚风很久,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孩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东西时,他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仿佛一下子,卸掉了自己所有的面具一般。
“好吧,楚哥,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嘶!”
看到董二蛮的神情变化,一旁的董羽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前一刻,董二蛮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话,那么此时此刻,董二蛮就像是突然睡醒的一个人搬,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活力。
甚至她还在男孩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狰狞与锐利。
有一瞬间,她在男孩的身上竟然找到了自己五叔的影子。
“二蛮,你……难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是假装的?”
董羽裳吃惊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实在是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玄幻了。
谁能想到,自己五叔眼中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实际上都是在一路隐忍。
甚至从楚风和男孩的对话中,她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听这个样子,似乎男孩在之前的某次事件中,表现的楚风都惊为天人。
“可这是为什么呀,五叔明明对你那么,你不知道吧,实际上今天晚上也是五叔安排我们过来……”
董羽裳一脸迷茫地看着男孩,实在搞不懂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说五叔家里还有别的男孩子,牵扯到什么夺嫡之争之类的狗血剧情,她倒是还可以理解。
毕竟一个大家族整个解剖下来,实际上就是一个个小小的宫廷。
皇子们为了皇帝的那个宝座,什么事情还真的都做得出。
可是五叔这边的情况完全不同啊,先不说董武福这边就他一个孩子,就是另外一个女孩,也是把这个男孩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疼爱着。
所以,她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男孩子需要韬光宴会到这个地步!
“堂姐,这件事情你可不能怪我啊!”
董二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女孩,大概是面具戴久了,现在突然一朝之间卸下了防备,男孩突然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董二蛮脸上带着苦笑。
虽然在他们这个家里,的确不存在着什么夺嫡一般的狗血剧情。
然而,自打他进入这个家中,就已经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并不爱自己的母亲。
这个每日拼命打扮自己,只为得在那个男人眼前博得一笑的可怜女人,在对方的眼里顶多是一个生殖工具,往悲惨一点的地方说,就连一个玩物的资格都不存在。
世人常说什么爱屋及乌,岂不知道在人世间,也有着恨屋及乌这一说法。
不管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对母子之中,有一人是得到一家之主的欢心的。
然而对于董二蛮这对母子来说,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董家这座府邸中人看来,都不过是鸠占鹊巢的窃贼而已。
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已经难得可贵了,更何谈什么父爱?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便一声不吭地选择了自己解决。
人都说朋友之间的交情,都是麻烦出来的。
同样,在亲人之间,如果连麻烦都不愿意麻烦对方,那只能说明,这两个人的心已经离得太远了。
后来,或许是过了四十不惑的年纪,董武福终究还是有了一些感悟,于是乎,对于自己的这对自己也开始关心起来。
只不过在错了过孩子成长的关键时期之后,想要再来弥补他们心灵上的创口,那明显的就有些痴人说梦了。
“罢了,以前是事情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现在的你也长大了,也应该知道五叔他的苦心,事实上,整件事情里面,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这场命运,不过也正是这所谓的命运,也成就了你们父子的一场缘分。”
看着男孩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董羽裳摇了摇头,她实在是不想逼着男孩做什么决断。
但是五叔对她的疼爱,又让她真的不想这对本可以成为亲切家人的父子,形同陌路。
“二蛮,既然这次选择做回自己,那么不管你做任何事,都要有着自己的分寸,堂姐我不求你做什么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大事,只希望你心底终究怀着一丝善念,做人做事,不愧于心,明白么?”
看到女孩苦口婆心地开解着自己,董二蛮的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感动。
他没有发出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给出什么承诺,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女孩放心。
接着,他回过头来,看向了楚风。
“楚哥,你就说吧,接下来咱们怎么干?”
早在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观众席间就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看到那些人贪婪的神情,楚风眼角带着一抹戏谑。
“你和姐姐不是一直担心自己战队会被联赛除名么?现在有了这么好证明自己的机会,却又为何不知道把握住呢?”
“嗯?您是说……”
听到楚风的话,董二蛮的眼睛猛然一亮。
第两百七十九章 摘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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