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在跟Grayxi学音乐制作?”
安贞和Hoody坐在CoexMall的小吃广场上一边吃冰激凌一边闲聊近况,最近一款棉花糖冰激凌在韩国的SNS上走红,她们也耐不住好奇试了试。
盖在冰激凌上面的棉花糖的甜味太重,安贞尝了一口之后就忍不住皱眉。
听到Hoody的问题,她惆怅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是啊。”
于她而言,李星和现在就跟手里的棉花糖冰激凌一样,有些不合时宜的甜腻。
不是它/他有什么不好,只是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过多的糖分补充能量,她也不需要李星和执着的爱慕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何况他也填补不了。
而且安贞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面对一个长相、性格、才华都相当出众的男生明里暗里的频频示好,说她心里毫无波动也不太可能。
但是她同时又肩负着重大使命
“唉——”
安贞忽然感觉非常沮丧,像一只被戳破气后怀疑鱼生的河鲀……
“怎么了?”
Hoody好笑地看着安贞。
她对别人的感情生活不太感兴趣,更不会去刻意打听,但是通过两人平日里断断续续的联系,她也大概知道安贞正在跟SimonD前辈交往,而从上次Gray去医院照顾安贞的情况看,他似乎也对安贞有着好感。
“欧尼,你说为什么我不是一个人渣呢?”
如果她是人渣就好了,安贞心想,如果她是人渣,说不定她现在会开心得多。
Hoody不是一个擅长开解三角恋的情感导师,不过她可以仗着自己优越的身高,肆无忌惮地揉安贞的狗头以示宽慰。
她略做思考,然后语气淡然地安抚道:
“做人渣是需要资本的吧,可能只是你现在还不具备对应的能力。”
更扎心了!
这个连当坏蛋都有门槛的人世间!
安贞倍受打击,嘤嘤嘤地往大姐姐的怀里倒去。
可惜钢铁直女Hoody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温香软玉,竟然忙不迭就嫌弃地把撒娇的少女推开了——别靠太近,大夏天的很热好不好。
哼,很久没尝过被拒绝滋味的安贞愤愤地从Hoody的杯子里抢过一大勺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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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Hoody的陪伴,安贞的一整个下午时光都异常轻松愉快。
当然,偷偷溜去内衣店买性感睡衣的时刻除外。
知道她们是去CoexMall,郑基石还特意去搜索了入驻CoexMall的内衣品牌有哪些,以及它们的当季新品,然后不辞辛劳地把他喜欢的款式都截图发给了安贞,让她多买几套,千万别替他省钱。
呵呵,惯的你。
被信息轰炸的安贞干脆把手机静音,最后偷溜进店里也只是胡乱指了布料较多的一套。
更让郑基石扼腕的是,当晚安贞的例假还提前到访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他憋闷的表情,安贞躺在床上笑得很大声。
然后她乐极生悲,竟然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咳——都怪,咳咳,都怪你!”
安贞恼羞成怒地揪住了老男人光滑的脸蛋。
可怜的郑基石不得不一边给咳得凄惨的小骗子顺气,一边承受她倒打一耙的指责。
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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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面试的这个周日,换上Hoody给她挑的衣服——一条纯黑色的无袖收腰连衣裙,安贞拎上琴盒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乐团工作人员发送过来的邮件上写的着装要求并不苛刻,只需要穿正装即可。
但安贞也不了解像这种做流行的弦乐团所谓的正装是什么标准,为求保险,她就决定按照通行的古典音乐会的演出服的要求买一身全黑的衣服。Hoody知道后就为她挑了身上的这条长裙。
出于礼貌,安贞大概比邮件上规定的时间提前一小时左右到了面试地址。
面试地点在首尔的瑞草区的一幢双层建筑中,距离首尔艺术中心不远。推开擦得光亮可鉴的玻璃大门,扑面而来的空调冷气让安贞精神一振,随即映入眼帘的是由纯粹的白色和黑色构成的极简风格的大厅。
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地砖,黑色的波导线,还有由黑色的钢架纵横交织挑高的屋顶。
空旷的大厅不见人影,大厅右侧的两排房间里隐隐传来断续的琴声,有小提也有大提,似乎是有人在琴房里练琴。
安贞按照指示牌的指引踏上大厅左面的楼梯,她注意到纯白色的地砖间的地缝依然是干净的白色,而这必须要定期维护保养才能做到。
这个弦乐团一定资金很充裕,她想,才会连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也不放过。
到了二楼,终于,安贞看到了坐在面试大厅外走廊上的几位和她一样拎着琴盒的求职者,有男有女,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高鼻深目的白人。
这些人的年纪都比她大蛮多的,似乎都在30岁以上,最年轻的那个女生看上去也有25、26,而且彼此间气氛严肃,有点淡淡的硝烟味。
发现上来一个新人后,他们都一致扭头朝楼梯口的方向看来。
怎么办,安贞被几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像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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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器并不是一门青春饭,只要体力没有衰退到影响演奏质量的程度,那么一个经验丰富的乐手肯定比一个经验单薄的乐手更受乐团的欢迎。
换句话说,安贞的年纪小在这次求职中反而是一种劣势。
纵然原身作为一个天才琴童曾经技惊四座,还获得过国际大奖,但原身是原身,她是她。
安贞现在回忆起脑海里的那些荣光片段,就像是看到电影里英雄主角在大杀四方,光看着是挺爽的,但是轮到自己上场和高手同台竞技就心虚了。
odoki——安贞一面在心里默默流泪,一面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在末尾的凳子上挺直腰背就座。
她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份工作,这样失败也不至于太难过。
没错,我只是来走个过场,别紧张,就当出来见见世面好了。
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独自、正式踏入社会的安贞默默地自我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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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规则看文案,以后晋江更新会比po晚一周
小蚂蚁
等待的过程总是特别难捱。
另外几个等候面试的乐手们彼此年纪相仿,即便是竞争对手,也还会偶尔客套地交流一两句,内容无外乎是毕业院校、之前呆过的乐团、彼此的师承等等——师承这个词听上去不太现代,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小提琴的艰深晦涩让它不能通过自学来习得,一个好老师的作用就显得更加重要。
而且不仅是乐手的老师,甚至连老师的老师,也在某种程度上为这位乐手的履历和能力背书。
他们谈论的话题和人物围绕着韩国乃至首尔本地的小提琴圈子,显然与她无关,安贞在自己位置上正襟危坐,在脑海中临时抱佛脚地练习着乐曲的指法。
天可怜见,她之前是没怎么把这次面试当回事,但是现在特别希望能时光倒流,她一定会用心地好好准备一番。
需不需要这份工作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充足的准备可以让她自己心里有一定把握,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虚气短。
这些乐手当然不是要故意忽视她,这一点安贞心知肚明——他们只是自然而然地忽视她,把她当成了一个走错片场的无知少女?抑或是一个业余的琴童?安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总归没把她正儿八经当回事就对了。
如果是平常的场合被人忽视当然没什么所谓,偏偏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安贞在音乐上总有一种无聊的自尊心。
喂!
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梅纽因大赛的少年组冠军!世界级的小提琴天才!
某一瞬间,安贞真想把原身的丰功伟绩亮出来闪瞎这些人的眼,但是尚存的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
原身是原身,她是她,如果她今天面试的时候丢了脸,宣扬原身的成就反而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说到底,安贞还是对自己如今的能力和水平抱着一种消极的认知。
现在的她跟记忆里的原身相比如何?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如果她能去好好练习并掌握小提琴这门技艺,安贞估计她的水平是可以和原身不相上下的,甚至在情绪表达上还能更胜一筹。
但是由于太久疏于练习,拉琴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的她肯定是不如原身了。
那么既然她不如原身,当初原身又认为自己不如同在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某些天才同学,所以她也不如原身的同学。
更不用说,她还远不及海菲兹,不如帕尔曼,不如祖克曼,不如穆特,不如郑京和等等一众在世界琴坛上光芒闪耀的大师级人物。
也比不上莎拉·张、希拉里·哈恩、朱丽娅·费舍尔等等在古典音乐界中熠熠璀璨的中流砥柱式的演奏家们。
四舍五入一下,安贞就得出了结论——世界上比她强的人不知凡几,而她就是天边最卑微的一只小蚂蚁。
只要一个人把参照物放得足够高时,那么无论她怎么看自己都会感觉太过渺小。
安贞没有发现她给自己设立的对照组的人物全都是普通人只能仰望的存在,而这种高标准恰恰反映出了她潜意识中骄傲。
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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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应聘的乐手都是依次进房间单独面试,一个人的面试时间大概控制在20分钟左右,出来时每个人的面色大都没明显变化,应该是面试官没有现在就直接告知面试结果,而是让大家另等通知。
还差一个人就轮到她了,安贞觉得自己得在面试之前给小提琴试个音。
她拎着琴盒到了女士卫生间,一个会定期给地砖美缝的机构的卫生间自然是相当干燥整洁,洗手台面上摆放着藤条香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橙味的香气。
万幸,这让安贞在卫生间给琴弦调音的时候不至于觉得尴尬,她一丝不苟地做着准备工作,拧紧琴弓,给弓毛上松香,然后调整肩托的位置,务必保证一切都恰到好处。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安贞现在就寄希望于这把琴等会儿能超常发挥,让她的表现不会比其他人差太远。
安贞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实在是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注意到卫生间不知何时进来一个陌生女人。
“抱歉抱歉!”
她赶紧把洗手台上的琴盒往自己这边拢了拢,不耽误别人的动作。
“呵,没关系的,请您自便。”
这个陌生的女人轻笑了一下,抽了一张擦手纸后优雅地擦拭手上的水渍。她的韩语发音听上去有种特别的腔调,但奇怪的是并不难听。
外国人?
安贞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结果发现对方也刚好在用一种似乎有些古怪和考究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眼,安贞赶紧低头继续给琴弓上松香,心中默默流下了面条宽的眼泪——在厕所弄这些的确挺不合适的,但是事急从权,姐姐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你是Ahn吗?”
可是这个年轻女性显然不是由于安贞以为的那个原因才注意到她。
她紧紧盯着安贞,直到从少女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捕捉到一丝别扭的尴尬和羞囧,才礼貌地移开了视线,但她的神情中的笃定证明着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Ahn,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她好整以暇地扔掉了手上的纸巾,伸出手和安贞蜻蜓点水般地交握了一下。
WhatTheFuck!!!
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
安贞护照上的确写着JinAhn没错,但她跟人自我介绍时从来没用过英文名,会称呼她‘Ahn’的人,只能是认识原身的人!
举目无亲地在首尔晃荡了几个月,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认识原身的人,安贞紧张得讲话都差点磕巴了:
“呃嗯你、你好??”
她开始拼命回想原身的记忆里是否有过这么一号人物,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天啦噜,安贞心里简直就是刮起了龙卷风式的电闪雷鸣——如果被发现她不是原身怎么办?如果这个人还认识原身的父母怎么办?
霎那间许许多多非常不妙的后果在安贞脑海中涌现,吓得她小腿肚子都差点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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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期中考试。
学霸同桌考完之后就开始唉声叹气:“哎呀,在家没复习,数学考砸了,怎么办哦。”
我,一个同样在家没复习的学渣,听完这话心中暗喜,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人生总有起起落落balabala”
结果考试成绩出来后,我试卷上的分数是109(满分150),而同桌试卷上的分数是142,她依然是全班第一,只是年级排名掉了两位。
呵呵。
从那天之后我就知道了,人和人对考砸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同理可知,当安贞认为自己菜的时候,她不是真的菜。
PS,我本来应该昨天更新的,弟弟生日陪他玩儿去了,我欠你们一次更新哦。那明天双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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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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