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走时把家将留下, 大将军府的家将疑惑, “这些不是石头吗?”
除了卫青, 没人知道火/药包, 也没人知道弩可以连发, 刚才三郎才让大郎教骑兵用弩, “是也不是。”话音落下, 臂力惊人的弓箭手们弯弓搭箭。
发现前方有人,慢下来的匈奴大喊大叫。
三郎听不懂匈奴话,早年有匈奴降汉, 此行军中也有几个匈奴人,三郎招来一个匈奴人问,“他们说什么?”
“启禀三公子, 末将隐隐听到有埋伏。”
大郎担心三郎, 跑过来,“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他们刚才真碰到舅公了?”
“即便没碰到舅公, 也发现舅公特意绕开舅公, 才会喊有埋伏。”三郎道, “别停, 继续射。不然他们应该喊有汉军。”
大郎:“我也是这样认为。”说着抬头看去, 见匈奴不进反退,不禁皱眉, “三郎,现在匈奴很慌, 应该没发现我们人少, 一旦发现咱们带着粮草,必然会全部压上。”
“我也没想到匈奴会退。”三郎躲在投石车后面,一边往远处看一边说,“可能是因为这次领兵的人是舅公,匈奴很害怕。”
大郎:“要冲上去吗?”
“三公子,我们只有不到七千人。”卫家家将提醒三郎。
三郎冲他一笑,站起来对大郎说,“我们来试试。”
“好啊。”大郎命人拿来火折子,三郎在箭雨下把投石机往前面推三丈。大郎点着火捻,眼看着着完了,三郎猛然按下投石机。
轰隆一声,位于粮草后方的马惊着了。远处的匈奴人仰马翻,众将士齐刷刷看向大郎和三郎,弓箭手停下射箭。
三郎扫一眼众人,“现在还怕吗?把投石机推出去!”
“喏!”军中医者也跟着应一声。八台投石机推向匈奴,弓箭手在后掩护,骑兵此时也知道三郎为何让他们在后方,盖因怕惊着他们的马。其中一个中护军便向大郎请示,“大公子,此时大将军该收到大公子的信了,末将想去东边拦截匈奴。”
大郎:“不要靠近匈奴。”往远方看一眼,“我觉得不止两万,少说有三万人,把他们吓得往西去就行了。”
“喏。”中护军应一声,领四千骑兵拐去东边。
火/药一出,尘土飞扬,北风又刮个不停,匈奴看不清三郎这边有多少人,能看清有多少骑兵往东去,发现有几千骑兵试图包抄他们,匈奴更慌,本想向前冲的一些人犹豫片刻,勒紧缰绳后退。
匈奴先前是倒退,三郎发现匈奴转身跑,催促将士推着投石机追。
话说又回来,两天前卫青没找到匈奴百姓,令将士找个有水草的地方停下来休息。卫青给三郎写好信就去吃饭,正在用饭时发现地上有几粒羊屎。卫青用脚碾一下,羊屎半干,立刻确定附近有牧民。
正值晌午,卫青三两口吃完干的噎人的大饼,令几名将军带一些人去四周搜寻。一个多时辰,出去的将士回来,带来许多牛羊,身上还有血迹,卫青便问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将军向卫青禀告,他们遇到匈奴百姓,但不是寻常百姓,有几个女子身边有侍从,他们杀羊宰牛时,几个侍从试图杀他们,他们就把所有男丁杀了。
将士出去之前,卫青曾警告他们,只要东西不要伤人,又听到他们没有伤害老弱妇孺,也没进帐篷抢东西,卫青也就没训他们,在水边把牛羊开膛破肚收拾干净,就往回赶和大郎一行汇合。
卫青走时轻装简行,回来带着大批牛羊走的比较慢。不过,他在动,大郎一行也在动,两边走两天,晌午吃饭时,卫青就和身边将士说,晚上能和大郎、三郎汇合。话音刚落,卫青看到身边的鹰乱扑腾,没容他细想,就看到鹰飞起来,拦住闷头往西去的雄鹰。
转眼间,卫青身边出现两只一模一样的鹰,拿掉其中一个鹰腿上的东西,卫青拆开一看,命将士扔掉牛羊,抛下锅碗随他围剿匈奴。
灭了匈奴主力,多得是牛羊马肉,众将士想也没想,卸掉马背上的东西,跨上马就往东南方向去。
三郎令士兵推着投石机追匈奴,匈奴扔下辎重仓皇而逃。大郎腰挂长剑,手持弓箭追匈奴追的气喘吁吁,跳上马打算骑马追,抬头看到天上两只雄鹰。
“三郎,舅公到了。”大郎高声喊。
“大将军到了?!”随大郎追匈奴的弓箭手齐声问。
三郎:“舅公再快也没有鹰快,还得一会儿。”
“那也离这边不远了。”大郎道,“我们冲上去?”
这边只是不远不近追匈奴,并没有压上去和匈奴厮杀。三郎沉吟片刻,吩咐道:“再追一炷香,停下投石机。”
“喏!”三郎身后的骑兵传令下去。
又放二十多个药包,三郎带来的药包还剩不足一百个,投石机停下来,五千骑兵冲上去砍杀匈奴。
军心溃散,人仰马翻,卫青带着大军赶来,就看到匈奴人十分狼狈。
没容卫青细想,便看到发现他们的匈奴勒紧麻绳往北而去。卫青令骑兵冲上去。这几年年年溃败,让血气方刚的大汉好男儿倍感憋屈,卫青下令,所有人像泄愤一样,一刀一个,有的人甚至把头颅砍下来。
匈奴人远远比大郎和三郎看到的要多,逃跑时战线拉的很长,以致于卫青看到匈奴时,离大郎一行还有十多里。卫青这边杀的精疲力尽,大郎一众才赶到。
大郎带来的骑兵还没怎出力,便由他们追击逃跑的匈奴。卫青带领的大军挨个在脖子没断的匈奴人脖子上补一刀,端是怕有人装死,趁汉军趁不备跳起来杀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振威将军向卫青禀告,一个活口都没了。
“为何不留个活口?”大郎把自己的水递给卫青。
振威将军:“末将刚刚询问一个匈奴人他们是谁的部下,那人不说还反抗,末将下意识把人杀了。不过,末将一一看过里面没有匈奴王。”
“他们的王跑了。”卫青指着东北方,“往那边跑了。三郎带人去追了。”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哒哒的马蹄上。
此地无山丘,但在荒漠和草原相交处,地凸凹不平,好一会儿大郎才看到人影,又过一炷香,三郎才来到跟前。
大郎看到后面的骑兵拖着好些人,忙迎上去:“抓到了?”
“匈奴左大都尉。”三郎指一下年龄较大,衣冠不整的男人。随后又指一下他旁边的年轻男子,“此人舅公认识吗?”
男人脸上全是灰尘,卫青仔细看了看,“有些眼熟,不敢认。”
“李延年。”三郎道,“舅公想到了吗?”
卫青睁大眼,指着男人,“他是李延年的好友卫律?你怎么会和匈奴人在一块?”
“李季惹祸,李家被诛,怕被李延年连累,正好以前出使过匈奴,和匈奴人较熟,就投降匈奴了呗。”三郎肯定道,“卫律,我说得对不对?”
男人脸色骤变,做梦也没想到三郎认识他。
“打算怎么处置?”卫青问。
三郎想一下,看向卫青:“带回去?”
“麻烦!”大郎道,“咱们带来的粮食现在只够煮两顿粥,多他一个就少两碗粥。”
三郎:“不然呢?”
大郎二话不说,抽出腰间长剑走到卫律面前。
两个时辰前还和匈奴左大都尉说哪里大汉百姓富裕,下次抢哪儿,突然沦为阶下囚,卫律还跟做梦似的。剑到跟前,卫律陡然清醒,仓皇跪地求饶。
没等他跪下去,剑已到脖子上。卫律不敢置信瞪大眼,人也倒在地上。大郎又补一脚,把卫律踹开,就问:“我听说匈奴左贤王在东,右贤王在西,这个左大都尉不应该在东边吗?怎么跑到这边?”
卫青见刚刚杀了卫律的大郎神色淡定,仿佛刚宰了一只鸡,不禁腹诽,现在的孩子了不得,“他听不懂你的话,让懂匈奴语的人过来问。”
“问也问不出实话吧?”三郎道。
卫青:“问出实话的可能性极低。”
“那就别问了。我把他杀了,我们带着粮草往西去,顺便把右贤王端了再回去?”大郎看向卫青。
卫青叹气:“大郎,打仗不是玩闹。”
“我知道不是玩闹,所以在问舅公。”大郎道。
卫青望着满地尸体,没理大郎,转而问振威将军,“有多少匈奴人?”
“不算先前跑的,刚刚被三公子追回来的人,差不多四万人。”振威将军道。
卫青:“我们有多少人受伤?”
“两百多人,多是轻伤。”刘彻派来保护大郎和三郎的中护军回禀。
卫青转向振威将军,“去把方才赶路时扔下的牛羊捡回来。大郎,三郎,此地全是尸骨,我们往西走走,停下来用晚饭时再从长计议?”
“我们听舅公的。”三郎道,“舅公是大将军,也比我们了解匈奴。不过,我赞成大兄把这些匈奴人杀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卫青:“用不着你们两个孩子动手。”指着他带来的家将,令他们把骑兵绑来的匈奴人全部处决。
火头军收拾匈奴的粮草,医者用白酒给受伤的将士清洗伤口。待空空的马车上装满粮草和肉以及受重伤的士兵,也过去半个时辰。天色暗下来,一行人才赶路,赶到先前扔牛羊的地方安营扎寨。
喝着肉汤,吃着烤肉,卫青才问,“三郎,你带来的药包还有八十三个,如果酒泉那边送来炼丹用的东西,你会做吗?”
“不会。”三郎说着看一眼大郎,“我没想到第一次出征就碰到匈奴主力。”大郎心虚,不敢看三郎。三郎瞪他一眼,“那东西刚做好也不能用,得放十天半个月风干后才能用。不然里面的东西不会炸。”
卫青:“炼丹的时候炼炸丹炉是怎么回事?”
“火旺烧干了就炸了。”三郎道。
卫青想一下,三郎说得对,火捻的火没法跟丹炉里的火比,“我们今天遇到的是匈奴主力,而匈奴右贤王远不如左贤王,下次再遇到匈奴,先别用药包,以备不时之需。”
“舅公同意继续西行?”三郎问道。
卫青:“我没说不去。只是快下雪了,人易生病,一旦出现许多人生病的情况,我们就拐去关内修整,明年开春再去。”
“舅公是大将军,无需和我们商议。”三郎道。
卫青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虎符是怎么回事?”
全部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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