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过去看看。”
    苏浩一点头，化作一阵儿微风迅速沿着半透明丝线飞去，果然找到了丝线另一头连着的人。
    恩？
    竟然还是个熟人？！
    这不是拥有精神操纵异能的任慧敏么？同时也是对策一队的成员之一，好久没见，没想到她的精神强度也突破第一次质变。
    “熟人啊，下手有点尴尬。”
    苏浩稍作犹豫，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虽然大多数人都很难记清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但却会留下模糊的印象，在潜意识中也会对梦境中有好感的人更有好感，对梦境中厌恶的事情更加厌恶……
    如果他以自己的形象破坏了别人的美梦，岂不是会在其他人潜意识里留下深深的负面印象？
    这可不妙。
    没有第一时间破坏任慧敏的美梦，苏浩又催动风元素化，回到了秋妙涵的身边。
    “我忽然意识到，如果以自己的面貌就这么破坏别人的美梦，可能会在对方心里留下深刻的负面印象，月之暗面，他们会记得我么？或者隐约对我产生厌恶感？”
    苏浩向月之暗面询问。
    ‘这个肯定会，制造噩梦之源本来就是需要承受负面情绪以及恐慌的差事，说不定他们诞生的新噩梦之源还会以你的形象留下。’
    月之暗面戏谑笑道：‘你都那么强了，几乎站在整个地球生灵的顶点，还怕别人对你的印象变差吗？他们又没办法拿你怎么样。’
    “你不早说。”
    苏浩懒得跟月之暗面解释什么，对秋妙涵道：“先等一下，我试试看能不能用梦魇能力把自己的样貌改变一下……”
    他集中精神操纵梦魇异能，精神力虚化而成的身躯迅速变换，形体逐渐幻化了一头身形庞大的巨型狮子，恩，虽然说是狮子，但和狮子还有很大的差异，他还参考了不少异空间里的怪物形象。
    “秋妙涵，你要不要也改变一下外貌？”
    苏浩维持着怪物的形态：“如果没办法用虚幻规则来改变形体，我这里有一种能够帮人改变样貌的装备可以借你。”
    “我试一试。”
    秋妙涵借助月之暗面的力量，浑身散发出血红色光泽，下一秒，她穿着铠甲的身形就变得更娇小了许多，只有一米多高，像个小孩子一样。
    穿着小巧盔甲的秋妙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这个样子行么？我好像没办法变成其他生物，所以把年龄缩小了一些。”
    “恩，可以，只要让人别联想到是现实中的你就行了。”
    苏浩点了点头，一挥手便调动法力催动风元素之力。
    整座城市的天色都骤然大变，飓风呼啸，一道龙卷风迅速成型并且将整座城市的建筑摧毁，哀嚎声惨叫声四起，即便知道这些都只是梦境中的虚幻存在，仍然让人有些于心不忍。
    破坏了整座城市，他刻意不让龙卷风将任慧敏卷进去。
    这种程度的天灾几乎不是普通一二级生命体所能阻止的，原本沉浸在美梦中的任慧敏表情变得凝重而又焦躁，一丝丝噩梦之源雏形在梦境中形成。
    按照月之暗面的说法。
    噩梦之源并不是纯粹将梦境转化成噩梦的东西，而是每个人梦境中都必然存在的东西，正如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深处所厌恶、恐惧的事物，而噩梦之源就是那些事物在梦境中的具象化。
    月之意志强行用银月规则将众生梦境中的噩梦之源抹去。
    实际上就是使这些生灵失去了恐惧、厌恶、烦恼等等负面情绪的根源。
    虽然从表面上看是好事，但凡事都有一个限度，一旦变得极端就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没有了恐惧、厌恶、烦恼是很不错，但却只能存在于美梦中。
    如果梦醒之后还是没有这些负面情绪，就意味着一个人将没有了趋利避害、警惕危险、思考计划等等生存能力。
    存在即合理……生灵的负面情绪也是为了生存而演化出的能力。
    而苏浩和秋妙涵要做的，就是打破月之意志所营造的虚假美梦，让沉浸在舒适美梦中的生灵重新生出警惕以及畏惧等情绪，引动被压制的噩梦之源重新苏醒。
    ‘干得不错，我能感觉到这个梦境的噩梦之源在蠢蠢欲动，接下来这里将不再是纯粹的美梦。’
    月之暗面阴沉的笑了两声：‘虽然将这些梦境直接转化成噩梦才能让我最快限度的恢复力量，但我想你们估计也不会同意……打破纯粹的美梦也够用了。’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一个美梦就在外力的干扰下被击崩。
    和清理噩梦之源相比，击崩美梦简直不要太轻松。
    美梦太过虚幻也太过脆弱，就像肥皂泡般不论从什么角度去戳都能轻易戳破，哪怕苏浩不毁掉整座城市，只是解决掉任慧敏虚幻梦境中的任意一个亲朋好友，美梦也会瞬间击崩。
    残酷的方式有很多种，人心中的美好却只有一种。
    ‘去下一个吧。’
    苏浩视线在狼藉一片的梦境城市扫过，对身旁的秋妙涵道：“接下来就拜托你第一时间寻找梦境的主人了，破坏美梦的过程中，可绝不能让梦境主人出事。”
    “恩，交给我吧。”
    秋妙涵颔首。
    在月之暗面的指引下，两人迅速移动到下一个梦境，继续重复类似的过程。
    破坏、毁灭、杀戮……
    使美梦蹦碎的自然需要恶念来效劳。
    幸好接下来他所负责破坏的美梦都是深海怪物的精神显化，而不需要在人类的城市中造什么杀戮。
    没错，就是他不久前才消灭掉了噩梦之源的那一批深海怪物，这些二级精神强度的深海怪物数量还挺多，在月神力量中占比至少也在百分之五以上……他倒腾来倒腾去，一切还要回到原点。
    说起月神的神格构成。
    按照月之暗面在行程中给他透露的信息。
    月神的全部精神构成中，人类所提供的精神力量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三十，其他大部分精神都是源自其他生灵。
    毕竟其他生灵的基数摆在那里，动辄就是千亿万亿，人类仅凭七十亿的数量就占接近百分之三十已经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