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眉头一蹙,见是自家仆役,遂而冷斥道:“慌什么慌!不知里面还有旁人么,你这样喊,还以为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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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好了,是老爷……老爷在半途,让人当街掳走,待我们找到人时,已经被打的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就连……就连……。”
“就连什么?你倒是把话说明白?!”王氏急了。
“就连大人下面……也受了伤……”
“什么!”王氏慌了神,赶忙同那小厮出了屋,留刘氏一人在原地发懵。
这……王大人不来,那这位韩娘子总不能一直在她王家屋里躺着,想罢,她慌乱地给沈青青塞了颗解药,便遣人将人送了出去。
娇云同王家的老嬷,一同搀着半昏过去的沈青青出了院,四顾望去,轿子没找到,反倒是看见辆蝶园的马车。
她一边哭着,一边让老嬷把人往马车那送,刚走过去,李炎从马车后走出,眉头紧蹙,扶住了快要哭昏过去的娇云。
“李哥李哥!你……”话音未落,见李炎示意不要做声,娇云有眼力见的闭上了嘴,扭身道:“嬷嬷,谢谢您,这就是我家府上的马车,您快回府吧。”
那老嬷扭身刚走出几步,马车幔帘忽而一撩,探出一人,快速将沈青青接下,抱了进去。
“……爷?”娇云正纳闷,听李炎低声道,“别哭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沈青青醒来时,已是半夜,她见娇玉双目通红,守在榻边儿,哑着声问:“娇玉,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娇玉见她醒了,赶忙扶她起身喂了口花蜜水,后低声道:“娘子今日去王家听曲儿,可能是天太热,就昏了过去,之后是娇云将您送回来了。”
她可不敢说实话,今日小公爷是如何铁青着脸,气势汹汹将人抱回来的,大家可都瞧见了。
况且待沈娘子让大夫瞧过后,爷又亲自嘱咐,此事不可告诉沈娘子。
娇云还因此受了罚。
“那娇云呢?”
“她今日乏了,方才就去睡了。”娇玉见她并未起疑,小口喝了花蜜水后,又要下床,赶忙拦住:“娘子,是不是饿了,我将晚膳给您端到榻上吃……”
“不,爷现在何处?我有事要见他。”沈青青想起今日在王家听来的话,趁着还能复述出来,便想去告诉他。
同一时刻,孟西洲同京中一路跟来的徐大夫正在书房谈事。
徐大夫见少卿大人面色凝重,低声道:“爷不必担忧,韩娘子所中情毒已经完全解了,方才小人去瞧过,韩娘子脉象也已平稳,相信一会儿就能醒来。”
“嗯。”孟西洲闷声应了句,他没想到,那几个女人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龌龊之事。
“不过娘子所中的情毒,不像小人往日见过的,制毒之人有些不同寻常。”说着,徐大夫将小公爷在沈青青身上寻到的药丸残渣放在手心上的白布上。
“这种下三滥的毒,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么。”孟西洲不屑。
“小人已通过解毒丸大致推算出情毒的药剂,爷有所不知,如今情毒,是不会再有智根草与燕尾花这两种草药,这类药放入情毒之中,虽然会让毒效发作快,但也会让情毒残留体内,造成一种特别的脉象。”
“这就像是,有人用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迷倒旁人,然后又在对方身上留下证据。”徐大夫补充道:“小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今已经没有人这么配情毒了,加入这两种药,反倒是故意为之。”
“你是说制毒之人,是想让人发现受害者被下毒了?”
“是,小人正是因这脉象,起初才觉得奇怪。这种毒剂配方,怕是已有上百年无人用了。”
徐大夫话音刚落,一个念头从孟西洲脑中骤然闪过。
他想起,最初圣上开始怀疑王延胜时的契机,便是那五位突然无故暴毙的暗探。
很有可能,王延胜手中有一位制毒高手,他让那人制出一种奇毒,给圣上安排去的所有暗探都下了毒,让他们既能活着回去,不让圣上发现异常,又能以性命相要挟,让他们对宜州的真实情况完全隐瞒。
可王延胜似乎算错了什么,这位制毒高手,并未全心全意臣服,甚至很有可能,是被胁迫做了这些事。
他故意在给暗探服下的毒药中加了些什么,让这毒素,不至于在近几个月内发作,然后又在很集中的一段时间,集体发作,从而引起圣上注意。
孟西洲正在深思,听屋外柔柔一声:“爷,可是睡了?”
沈青青的深夜造访让他颇为意外,但想着此时来,许是因今日之事,他便迎人进来。
见到她面色依旧不佳,孟西洲不自知地蹙了蹙眉,“你既然来了,先让徐大夫再瞧瞧可还有中暑之症。”
“妾身没事了。”沈青青对孟西洲让她瞧大夫的事,心有余悸,并不太愿意。
“坐下。”他拉住她的手,往椅子上带,沈青青见他又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便没再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徐大夫看过脉象,回禀无碍,但见小公爷如此上心,还是给沈青青开了一副调理身子的药方,才离开。
沈青青见孟西洲这就要遣人去煎药,心道外人都走了,他还在这儿装什么温柔体贴?
她拦道:“爷,这是补身子的药,并不急的,先听我把今日打听到的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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