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轻，但足够让陆远珩听清。
    陆远珩几块侧过头，似是对这番言论过于难以置信，眼皮轻抬，眉皱的更厉害了。
    季眠有时候怂的可以，但有时候又带着孤勇。
    此刻她直迎着陆远珩的目光，将自己细白的爪子挪了挪，“如果不小心摸到你让你很不开心的话。”
    摸这个字，再一次提醒了陆远珩的记忆。
    眼前这位是能说出她未来女朋友的女生，有什么话是她说不出口的。
    “你是女生。”陆远珩忽视掉那只爪子，提醒道。
    “我知道的，但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我是在占你便宜吗？所以让你摸回来，咱们也就算是扯平了。”季眠都想直呼自己逻辑鬼才。
    陆远珩：“……”
    “我不需要。”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季眠一副理解的点点头，“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没有不好意思。”
    “嗯。”季眠鼓着脸，认真点头。
    陆远珩盯着她，一向冷淡的脸有了点活人的生气。
    季眠唇角上扬，迎面看着他，眼里有亮光。
    “大多时候，科技是没有温度的，比不上谈恋爱时的甜甜蜜蜜，”陈教授注意了许久，视线转向一边打趣道：“但谈恋爱可以放到课下，我正在上课呢。”
    他极少开玩笑，但对方是陆远珩，可以破例。
    话音刚落，大半的人都一脸蒙圈。
    只有少部分偷偷地看完全程的笑出声，知道陈教授指代的是他得意门生。
    感受到几十道视线，当事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被当场点名，季眠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陆远珩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仿佛当事人另有其人。
    课程继续。
    季眠愉悦的晃着脚尖，安分了后面的半节课。
    事实上，陆远珩冷着脸上完全程。
    “陆远珩。”下课，赵羽衣从前面走过来，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眼旁边的季眠。
    “嗯？”陆远珩抬眼。
    “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刚才的课程我没听懂。”赵羽衣抱着书，“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便走边说可以吗？”
    陆远珩依旧没什么表情，不冷不淡的看她一眼，“我想陈教授更适合。”
    “陈教授还有事情，他让我问你。”赵羽衣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个回答，立刻补充。
    陆远珩道：“好。”
    “谢谢。”
    走之前，赵羽衣再一次从头到脚将季眠看了眼，有些傲慢，带着几分薄薄的讽意。
    哦。
    季眠大方的抿唇笑，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
    从女人的直觉来看，陆远珩对赵羽衣没有意思，跟同类人在一起像照镜子，怎么看都是她更有胜算。
    *
    季眠打开手机，点开了她们宿舍的群名为“黑心养猪场”的小群公布了最新进展。
    季眠：我不小心摸到了陆神的手，不小心划重点，要考。
    季眠：对不起，我下次还敢.jpg
    楚宝：？
    林真：？？
    祝双双：？？？
    祝双双：我酝酿三分钟，大哥先骂。
    楚宝：同为姐妹365天，我竟不知道你是这种禽兽！
    林真：放弃吧，前脚因为误会x骚扰，后脚就坐实了罪名，秒啊。
    ……
    季眠发完一条，之后就像是炸弹一样，激起万层水花。
    她笑了下，然后回：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甜吧？
    楚宝林真祝双双：………………
    回去的路上，季眠盯着添加好友的界面迟迟没有通过的界面，想到赵羽衣的挑衅之余，忽然打开了一种思路。
    如果以学习之名呢？
    虽然陆远珩跟古道热肠毫无关系，但也不至于这样无情无义。
    所以季眠再一次点了添加好友，备注那一栏输入：陆神，有问题请教你。
    季眠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但在几天之内都没有通过申请后，季眠再次盯着界面发呆，仿佛想到陆远珩面无表情的脸，一副“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无情”的表情。
    季眠：“……”
    她觉得自己思路没错，每天都加一遍。
    楚宝这时候买来了早餐，放下餐盘问：“已经一个星期了，你的陆神还没加你？”
    “没有。”季眠神情恹恹的。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看哪，你们之间隔得是铜墙铁壁。”楚宝搅拌了炸酱面，“不如算了吧，这类神仙不适合谈恋爱。”
    说话间，屏幕忽然亮起。
    季眠忽然睁了睁眼，有了精神点开，发现是学姐将乐团的人拉了一个群的提醒。
    楚宝看着季眠心情起伏的模样，也有些心疼，“我想他应该是想谈恋爱，最近追你的不是也有个学霸吗，长得不错家世也挺好。”
    她藏了一半，当初了解陆远珩这个人时，就知道了他家里并不富裕甚至有些难，因为事故父母双亡，寄居在舅舅家。
    “道理是这样，但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俗套的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好，她都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心动。
    楚宝心疼的看着她。
    正要放下手机时，忽然跳出了一个新的对话框。
    远：我已经通过你的好友申请，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季眠：！！！
    她猛地抬头，激动到手颤，“宝宝，他他他同意了！”
    楚宝一喜，“到底是你的锲而不舍感动了他，眠眠快给他发消息！”
    季眠大脑有片刻空白，“第一句发什么？”
    “打招呼什么的吧，”楚宝母胎单身二十年，同样是个恋爱小菜鸡。
    平稳了下心虚，季眠的“你好”、“陆神好”、“陆同学，你好”……不断打了又删，最后小心翼翼的发了表情包。
    开心.jpg
    几分钟后，对方没有回。
    楚宝在旁边催促，“你发表情人家怎么回，再发再发！”
    季眠又打了一行字：学长现在有时间吗？
    陆远珩：没有。
    季眠楚宝：“……”绝情本情了。
    但对方回了对季眠而言就是一种鼓励，她又回：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吗？
    发完后，季眠都觉得心脏乱跳。
    隔了近一分钟。
    陆远珩：不买茶，谢谢。
    没等季眠反应过来，楚宝率先发出了一阵爆笑，“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把你当成了卖茶女！”
    第6章 不要烦我
    季眠：“……”
    她盯着那三个字，越瞧越觉得陌生。
    楚宝差点没笑抽出去，指着季眠特意换的小清醒头像，“这头像，再加上自来熟的语气，是有那么点味道。”
    但她没想到陆远珩还是5g冲浪选手，连卖茶女都知道。
    季眠握着手机，抵着下巴，“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说实话吗？”楚宝脸上透着残忍，“从你递出那种错误的卡片开始，机会就已经渺茫了，那个男人想找一个女流氓。”
    季眠：“……我解释过了。”
    “是的，第二次你还往人怀里撞，第三次还摸了小手。”楚宝无情提醒。
    季眠：“……”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