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装备弹性极好,伸缩自如,穿在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加上血蜘蛛的丝坚韧异常,堪比任何法衣护甲,沈闻对这一套十分满意。
毕竟沈闻目前接触过的剑修,甚至包括西门清越在内,平时是站桩输出炮台,一旦遇到需要近身肉搏的状态,身上的法袍一掀,立马就会露出里面精干而方便行动的劲装短打。
十分真实。
她听对方这么说,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啊,佛主舍利,后尘国大难临头,你却只想着逼我出家,这个不太对吧?”她指了指城墙的方向,“那里不是还有许多无辜的百姓吗?现在什么事最重要,你不会不知道吧?”
佛主舍利道:“凡人生死自有天命,更何况此处有我的佛光结界守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闻道:“那城墙之外呢?距次千里、万里之外的诸多苍生呢?”
佛主舍利道:“我等修行之人,管好自己便是!”
沈闻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嗯,对,我算是理解了,你只是个舍利精,不是佛主希罗。你不配。”
佛主舍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
正在这时,那边的大尊者和跟随而来的两个戒律僧落在了大塔林寺的屋顶上。
那两个戒律弟子哪见过这种阵仗,沈闻原本就生的美貌异常,加上这一身干练的紧身装,其中一个直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鸠摩晦伸手扶了他一下:“小心。”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心境不稳,事后再去抄念《楞严经》。”
“是。”那戒律弟子双手合十,对着鸠摩晦行了一礼,心想大尊者不愧是大尊者,面对这般诱惑还能岿然不动,实在是心性坚定,令人折服。
“阿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鸠摩晦看了一眼沈闻,又看了一眼边上的师父。
“这个叫我从何说起呢。”沈闻思忖了一会,决定不告诉鸠摩晦他师父的肉身已经被舍利精给占了,毕竟你上来就这么说,亲疏有别,鸠摩晦未必会信,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在道义上处于下风,“你师父看我天赋异禀,一副适合修佛的样子,想强迫我出家当师太。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呀,你让我当师太,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鸠摩晦向来知道自己的师父有些偏执,也隐隐猜到他这几年消瘦得如此厉害,乃是心魔所致,便双手合十,劝解“师父”道:“师父,阿闻所修乃是逍遥道,只是机缘巧合,修得佛剑,加上她心性跳脱,实在是不适合在大塔林寺修行。修行一事,本就是看缘法,强逼六根不净之人苦修,又何尝不是一种执念呢?”
若是以前,他面对沈闻这样既有慧根之人,确实可能趁着她修为尚且低微,将人拘住,迫使她参研佛法,早得解脱。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却早有不同了。
沈闻这种人,便是佛说的“一切缘法皆由自生”,除了她自己想要,谁又能拘得住这皮猴子。
沈闻打了个喷嚏:“我说大尊者,你是不是在骂我啊?”
鸠摩晦:“没有。”
佛主舍利怒道:“连你也不赞同老衲的想法吗?”
“弟子没有。”鸠摩晦依旧双手合十,垂下眼眸,“只是弟子大了,对‘道’和求道之法有了自己的理解罢了。”
原本,罗汉道就是佛主希罗在漫长的传道之中,体会到一个人光是要爱惜自己,和自己的诸多苦乐缘法、爱恨别离和解,就已经十分困难了,要做到和元姬一样平等的爱着众生、鞠躬尽瘁,奉献自己,则更是难上加难——才创立出的这种修行求道之法。
——若是众生人人能得自省,人人都能接受自己的苦乐和缘法,那么……又和“菩萨行”所希望的渡众生的极乐世界,有何不同呢?
至此,佛道,才彻底分为了“菩萨行”和“罗汉道”两个分支。
只是不知鸠摩晦的那句话点爆了佛主舍利,它本是佛主希罗心怀慈悲而诞下的洁净至宝,此刻却隐隐有些魔性缠绕的样子。
“你也说我有执?……你忘了这百年来,是谁在导你吗!”
“如此逆徒,不如舍之!”
佛主舍利身上的金光骤然大盛,直冲向鸠摩晦而去。鸠摩晦连忙迎战,他自知自己身边的两个戒律弟子是无法接下这一击的,连忙将二人推下屋顶,越发鼎盛的光芒几乎要刺瞎沈闻和鸠摩晦的眼睛,沈闻勉强将目光放在那佛主舍利上,却见一点星芒趁着金光大盛之时,往鸠摩晦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好!”沈闻立刻明白了它想做什么,“它要夺舍!”
身体比话出口还要快,沈闻借着地势优势,整个人向下滑去,一个滑铲……又一次放倒了鸠摩晦。
这画面何其似曾了识。
奈何这一滑反而缩短了沈闻和星芒之间的距离,那东西“嗖”一下便窜入了沈闻的胸口,没了踪影。
鸠摩晦爬起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仰面朝天昏睡过去的沈闻,以及,逐渐变得暗淡佛光结界。
鸠摩晦:……
佛主在上,这情况他有点受不了。
偏偏这个时候,城墙的岗哨吹起了发现敌情的号角。
第179章 179
沈闻睁开眼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种类似的体验之前有过—次,类似于鸠摩晦的菩提心境—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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