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铲完了笤帚扫,完事儿后还得给猪圈消毒,期间那只机灵的小猪一直在旁边晃悠。
“班长,这猪有名字吗?”我蹲下去摸它的头,它竟然用鼻子拱我的手。
“有啊,都有,从那边那个开始,老大老二老三,你摸这个是老四。”老孙一个个点过来。
“老四呀,少吃点儿吧,吃胖了可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
老四抬着头哼哼两声,回去睡觉去了。
早起爬山,白天喂猪,空闲时候跟老孙学学口琴,期间白帆和马林瑞他们来看过我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他们可怜我的那样子,一个个都给撵走了,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儿。
从山上回来,就看见炊事班的人正在猪圈里抓猪呢。
我走近一看,在他们魔爪中挣扎的,不是老四还有谁!
“等等!”看着那只猪大声嚎叫,我的心一揪一揪的,老孙抽着烟倚在围墙边,看起来比我郁闷。
“这只猪这么小,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我试图将老四救出来。
“老母猪不能杀,剩下的就这只还肥点儿,不杀这个杀哪个?你说!”老兵完全不买我的帐。
我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几只猪,又回头看看老孙,无奈的摇着头走出了猪圈。
老四撕心裂肺的嚎叫,我跟老孙坐在屋里抽烟。
“没事儿班长,老四也算是为保家卫国做出了贡献。”我安慰老孙,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
没过多久叫声消失了,我出去一看,地上一滩血,猪已经被抬走了。
清理了猪圈后,老孙说走吧,帮忙包饺子去。
我跟着他去了炊事班,没想到阎王带着几个人也在帮忙,见我进来,从口袋掏出手机扔给了我。
“半个小时!”他手上包着饺子喊道。
“谢谢班长!”
我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打开手机,有几条短消息。
安然说:“我听说今年有一次跨军区军事演习,说不定我们可以见面。”
赵凯说:“杰子,荣誉的房子开盘了,都快赚翻了,你赶紧回来当大股东啊!”
我爸说:“孩子,过年了,我跟你妈挺想你,你妈身体不错,你即将有一个小妹妹了。”
小师妹说:“二师兄,你怎么都不打电话回来,师父可想你了,成天没事儿就磨叨你。”
我拨通了老头儿的电话。
“是成杰啊?”电话那头响起老头儿的声音事,我的眼眶湿润了。
“是我啊老头儿,想我没?”我捂着眼睛笑道。
“想你干啥,还不够气我的。你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虽是埋怨,但是他的语气里都是笑意。
“这不是特意打电话给您拜年了吗,祝您老没病没灾,活蹦乱跳……”
“行了行了,没个正行,训练苦不苦啊?”
我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进枕头里。
“那家伙老苦了,冰天雪地成天的训练不让人休息,累的我天天睡觉往床下滚,不过跟您说啊,我的越野赛成绩可是第一名,多亏了在家时候那些沙袋!”
“哈哈哈哈……那是,我这方法可是最管用的,对了,过年吃饺子吗?”他爽朗的笑声让我心中有了暖意。
“吃啊,炊事班杀了一头猪来给我们包猪肉大葱的饺子,一会儿就下锅!”
“不错不错,你大师兄跟他媳妇也正弄呢,哈哈哈,我还得给看着孩子,真是的,这小家伙还好没随了你大师兄,长得真是乖巧哈哈哈哈,哎哎哎,别抓爷爷的胡子啊,臭小子,松手松手……”
那边乱作一团,我趁机挂了电话。平复一了下哽咽的声音,我给赵凯打了过去。
“杰子!你终于出现了。”赵凯大声笑道,“我一直发信息给荣宁让你回电话,他回复说你在执行特殊任务,还以为你牛逼到成了兵王跑国外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兵王?秘密任务?哈哈哈哈……”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喂猪也算特殊任务吗?”
“喂猪?!你他妈逗我呐!”
我现在还哪有心情开玩笑啊。
“我他妈真没逗你,不说我了,你说荣誉的房子开盘了?这么快?”
“这还快,都多长时间了,中间不是这事儿就死那事儿,赵思思她爸现在升了,转正成区长了,还专门大张旗鼓过来参观考察过,荣誉塞了不少给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没找你麻烦就烧高香吧。”估计他刚回来,还没稳定,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房子卖的不错?”
“嗯嗯,第一天就创造了全市交易记录,不过你放心,我让荣誉在楼王那栋给你留了一个不错的房子,等你回来娶媳妇用。”
“这还差不错,吃水不忘打井人啊。替我谢谢荣誉。”
“对了,今天晚上荣誉叫我跟他去他爸妈那过年,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生怕给他丢脸。”
“放心吧,有他在你怕什么。”
回去炊事班的时候,饺子已经包了很多,我将手机关机装进阎王口袋里,挨着他站着。
“谢谢班长。”我低声向他道谢。
“猪被杀了伤心吗?”他突然这么问我。
我用筷子搅着盆里的肉馅,一想到这是老四的血肉,心里发酸。
“其实猪也还蛮可爱的。”特别是老四。
中午我和老孙去了前面大食堂,跟所有人一起吃饺子过年,看到大家吃的那么香,我和老孙欣慰的对视一眼,释然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进入春季,冰雪消融,春草发芽,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老孙把老母猪和老大赶出来,说要上山放猪。
“带好吃的和帐篷,我们要出去至少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猪不走瘦了?”
“没办法,野猪出没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临走之前,老二和老三交给了炊事班代为照顾。
我们就这样背着行囊赶着猪上路,老孙还带了一把双管猎枪,他说这是连队特批给他的,专门留着放猪时用。老母猪一看就是认路的,不用催不用赶,欢快的在前面带路,老大紧张又充满好奇的跟在它妈身后,有点儿动静赶紧停下来听。
“班长,山上除了狍子和野猪,还有别的东西吗?”当然,时不时被我们惊出巢穴的各种鸟就不用说了。
“有啊,熊瞎子,狼,虎,和盗猎的。”
我祈祷一路平安,最好他说的那些都碰不上。
一路上老孙不时低头看地上的印记,一天多后,我们到达一处两山之间的宽阔峡谷,一条半融化的小河从山谷间穿过,河边绿草已经长出很多。两头猪欢快的喝水吃草,老孙还洒了些玉米粒在地上给它们吃。
“就这儿吧。”
他将两头猪的后腿用很长的绳子系住拴在树干上,我们的帐篷就搭在不远处。
“看对面那座山了没?”老孙指着东边的高山说道,“过了那座山,咱们可就出国了。”
“哪国?”我赶紧追问。
“外国。”当我没问。
晚上我和老孙轮流睡觉,我睡得正香,听见外面有动静,爬出帐篷卡到老孙猫着腰蹲在一棵树后面听动静。
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一只身体雄壮的野猪正在和母猪交配。
“成功了!”我抑制不住兴奋说道。
老孙示意我不要出声,耐心等着。一个多小时后,野猪与两只母猪依依惜别。
后半夜换我值夜,我抱着老孙的双管猎枪,眼睛瞪得老大,生怕睡着了发生什么事。
一夜无话,老孙说出来一趟不容易,得确保两头猪真的能怀孕,于是我们决定在这里再驻扎一夜。
一大早我蹲在河边洗脸,赫然发现河边趴着一个人,全身湿透,像是沿着河从上游过来的。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没一点动静?这么安静难道是死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叫出声。
老孙听见我的动静,赶紧跑出来。
我们一起将这人的身体翻了过来。
“呀!”我惊讶的长大了嘴说不出话。
竟然会是秦朗!我心中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他穿着一身平民衣服,身上没有武器,脸色苍白,身体冰凉。
我伸手摸向他的颈动脉,还好,看来只是晕过去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禁问出口。
我们合力将人抬回帐篷,老孙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他开始脱秦朗身上的湿衣服,看他哪里受了伤。
可是找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发现。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有些不对劲,手肘内侧有一片淤青。我抓起他的手臂给老孙看,我们都看到,在淤青的位置上,有一个不小的针眼。
“这帮畜生!”老孙突然情绪激动,将我们两个的被子都裹在了秦朗身上,似乎还觉得不够,脱下自己的外套,又让我脱下我的,一起盖在秦朗身上。
“他这是冰du注射过量,必须排汗才能保住性命,不能发射信号弹求救,不能生火,以防害他的人就在附近,我俩绝对对付不了。”
能让秦朗变成这幅德行的人,究竟得有多厉害我难以想象,心里紧绷着一根弦,我把所有能用得上的都往秦朗身上盖,希望他能尽快排汗。
外面本来安静睡觉的猪突然一阵骚动,我精神高度紧张,老孙抓起猎枪往外看。
我从他掀起的缝隙看出去,一只黑熊,赫然立在两只猪面前。
91、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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