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独留下陈庆一人与引策面对面站着对峙,气氛顿时变得更为诡异紧凑,压抑得陈庆有些喘不过气来。
缄默许久,陈庆忽然笑了笑,收起收起的剑闷头喝了口酒,“啊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只知道你是当今圣上的骨肉,没曾向竟还是太子。”
大笑着,陈庆又喝了几口酒,随即便将酒罐一扔在了地上,任由它在发出一声脆响后裂成碎片。
被识破身份后的引策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收敛性子,他大步一迈就在边上椅凳上坐了下,径自拿过边上未拆封过的酒罐迎头喝了口。
细细品味般,那口清酒在引策的喉头停留了会儿才被他咽下。
将那口酒喝入肚中,有意无意的,他拿着酒罐盯了眼,淡漠开口:“不怎样嘛。”意味不明晰的,不知道是在指人还是在指酒,抑或是两者都有。
陈庆很快整理好情绪,指骨用了点力,撑起一个笑容询问:“这酒配太子殿下,确实不怎样,不止太子殿下您有何美酒推荐,改日陈庆也好托人带些送入宫中。”
引策听了,只是低笑一声:“配得上我的酒,等级只有三的根本碰不到半下。”
“噗哈哈,”陈庆强硬笑着,暗自握紧成拳的指骨泛白,“也是,您说得对。”
“哈哈哈,你所言极是。”在上一秒还在赞同的下一秒,引策乍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捏着酒罐的手用了点底,随着眸底一滑而过的阴鸷打在站在他不远处的陈庆身上。
碍于引策的身份,只是牢实用身体接住引策重重扔过来的酒罐的陈庆暗自吸气,缓了两秒抬眸对上他幽沉的目光。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阴阳怪气地故意停顿下,咬牙切齿说这话的陈庆虽依旧笑着,但表现出的古怪俨然比刚才明显了不少。
长这么大,早就形形色色见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人的心机的引策阴森森牵了牵嘴角,转而抬起手臂将令牌放在桌上。
他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一拿出令牌世人就都知道我是太子了吗?”
陈庆答:“知道,因为上面有太子殿下独有的标志。每个皇族、官员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且在令牌上都会标注出自己的等级。”
引策点头,继续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标志是最简单的一个‘引’字,其余并没有什么图案和什么等级标注的吗?”
陈庆沉默:“……不知。”
引策哂笑:“那就好好想想。”
说完这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引策起身就走。跳窗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回头对陈庆招了招手:“看得到我吗?”
陈庆一顿,迟疑点头:“看、看得到啊。”
闻言,引策的脸立刻冷下了几个度,“看得见也要当作看不见,懂?”
“……”咬紧牙关的力度大了几分,陈庆僵硬点头,“懂。”
引策一离开,陈庆便吩咐景岩和鹰鬼队,要他们将引策的底细尽数查出来,就算查不出来其他的,也一定要把关于引策的底细和令牌这两件事,查得清清楚楚。
“否则!”陈庆一脚踹翻了桌子,“否则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低头单膝跪着的众人干干点头:“是。”
关门时,景岩急促扫了眼满脸愤怒的陈庆,心中忧虑加深。
他一定得想个办法阻止陈庆,他这段日子,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他了。
引策回到东宫的时候,宫殿四周守着的侍卫还是一副自己出去时候的平静模样,看起来应该是压根没发现自己逃出去过了。
懒散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懒腰,引策径自故技重施溜了回去,全然没把这“森严戒备”放在眼里。
“啧,”在躺椅上抻直了腰身的引策释放嚎了一嗓子,“啊啊啊——”
早就见怪不怪他的这种不定时情况的手下们,在先前几次得到空手而归后,这次也就没进来询问引策怎么怎么、如何如何,只是更打起了几分精神守在自家主子门前,确保完成太后交给他们的任务。
嚎过一嗓子发泄后,仍是感觉不过瘾的引策一脚踢翻了边上香炉,楞楞看着香炉里头的烟灰滚落在地上,带起一圈薄薄的烟雾。
其实换个思维,站在引策的角度思考,他也是挺委屈的。
老婆没泡到不说,还害得老婆对自己恨之入骨,一副要跟他势不两立的架势。
“哎哟喂啊——”引策长叹一声,双手掩面,有气无力地一遍遍哀嚎着。
☆、真的
作为一个追不到老婆的太子,引策深感自己的失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补救当时对吴均的过失。
说起来,他曾都夸张梦到过自己强硬抱着吴均不撒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差跪下开给他道歉了,但吴均他就是不原谅自己。
最令他心痛的,这不只是梦境而已,现实中的吴均甚至恨他牙痒痒想杀了干脆杀了自己。
“唉哟啊——”引策在躺椅上胡乱蹬了蹬腿,丝毫没有形象可言,“什么啊!我就是这么长大的!一下没控制住自己而已嘛!”
吼完,他又重重捶了脑壳一下,“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啊?!再这样,你家吴均小宝贝干脆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骂完自个儿,反应过来什么的引策又泄下气来:“唉——什么我家的,还不是我家的啊!要已经是我家的了,本王还用得着受这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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