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戈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应允:“是该好好教教。”
陵弦嘴裂开,一口刀锋般的尖牙闪着冷冽的寒光。震动鼓膜的怪异声响从他嘴中发出,满布天山的黑色魔气变化成鬣狗大小的怪物,赤红双眼爪牙尖利。
陵弦口中再次发出啸声,漫山遍野的怪物向修士扑去。
罗霄派弟子尚未反应过来,只看到炙戈和陵弦兴奋的目光中充斥血光,身上一痛才发觉,是自己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眼。
惨叫声四处,修士们惊恐地发现,所有法宝和咒术对这些怪物都无效,撕裂修士肉身后它们叼出元婴一口吞下,陵弦闭眼露出享受的神情。
封一才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当年的鉴宝会,被魔头无情撕扯的修士,满目的血色。
再也顾不得其他,封一才周身布下结界,使出法宝绝影踪,身形消失气息隐藏。
陵弦细眼眯起,蛇瞳在光线中折射出异色:“逃?先拿你开刀祭旗。”
身影晃动意图追击,被炙戈抬手拦下,陵弦疑惑地看着他。
“让他走。”
陵弦不满地吐信,戾气暴起:“为什么。”
他以为炙戈心慈手软,对一个凡人手下留情,心中极其不快。他们是魔,魔不会放过任何胆敢忤逆自己的家伙。魔就要用杀戮将一切反抗存在抹杀,让人界臣服于脚下。炙戈的举动令他厌恶,遂起了杀心。
谁知炙戈满脸愉快,说了四个字:“杀人诛心。”
凌轩蛇目异光一闪,旋即收起了杀气:“嘿嘿,听起来不错。”
“吃够了就收手,留下活口。”
陵弦舔唇:“哎呀,这可麻烦了。小宝贝们饿久了,控制不住……额”
脖子被掐住,炙戈滚烫的魔气灌入他体内,与他阴冷魔气互斥,陵弦抬眼见炙戈与魔气截然相反的冷酷目光,心中一凌。转眼间,黑色魔物消失无踪,天山又恢复了洁净雪白,满地血污被大雪顷刻间覆盖。
陵弦化作一团黑雾,脱出炙戈控制再次聚形,警惕地与他保持距离。
“魔尊大人,我们现在是同盟,你这样过河拆桥好吗?”
炙戈把玩着从陵弦体内抽出的魔气,将它们变得炙热,说:“陵弦,我魔界缺个手下才放你出来,好好为我效力,不要让我失望,后果你无法承担。”
陵弦心里百转千回,魔界中人不谈情分,救命恩情更是耻辱,不过是崇拜强者实力为尊。纵使眼前的炙戈只是人界一丝元神,他却知道,能以一己之力镇压魔界使魔门封闭,绝不是大魔可以办到。他从冰壁中出来时就察觉到了,整个人界的魔气稀薄,都被魔尊炙戈吸干了。
陵弦千年前试图在人界拓展疆土,称霸人界,仰仗的是魔界带来的魔兵,在人界吸食修士元婴滋养魔气,才能成事。他不清楚炙戈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将人界魔气泯灭,想来他成魔以来,人界魔修都该死绝了吧。
不是对手,只能臣服,陵弦败得心甘情愿。不过,他有争取利益的权利。
“呵呵,那是自然。陵弦发魔誓效忠魔尊大人。”陵弦弯腰行礼,姿态优雅,出乎意料地有儒士风范:“不过尊上,您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
炙戈眯眼看着他,微笑:“允诺你的,自然会做到。”
☆、相守
时间倒回封一才攻打天山前。
面对独孤西风的疑问,炙戈说:“我既回来,就有十足把握。独孤掌门,你这冰牢就此解封吧。”
“什么?”独孤西风罕见地蹙眉。
炙戈抚摸着冰壁,如墨长发及地尾端简单束着,一身蟒袍虽是按照魔界本体幻化出来,也看得出并非凡物,华贵厚重。
他说:“我的魔界少个统领魔兵的大将,传闻陵弦大魔当年带领魔兵闯出魔界,无论是气魄还是手段,都是魔将的上乘人选,我想带他回魔界。回去前让他顺手料理了封一才。”征求意见:“独孤掌门认为如何?”
独孤西风沉默了,他天山派守了千年的封印之地,因炙戈的一句话就要解封?
“当年陵弦屠杀修士,意在招揽魔修称霸人界,他会甘愿回魔界?”
炙戈冷笑:“有我在,由不得他。”
“好。”如果能够兵不血刃解决陵弦和魔修们对人界的危害,他没有理由拒绝。天山派门人的封印之身只是小事,从此以后天山派不需要再收门人了,到他为止,终于能结束天山派自封枉死的命运了,独孤西风是高兴的。
“等等,阿晌。”张逢夏追问:“天山派的功法是为封印魔修而生,如果冰壁不存,天山派弟子该当如何。”
炙戈转过身来,抚开他的长发,回道:“天山派以冰牢中的冰晶筑基,元婴冻结无法飞升,这是小事,只要动情即可。”
“什么?”张逢夏傻乎乎瞪着眼睛的模样,让炙戈越看越爱。
他的视线在独孤西风和冰壁中的陵弦中切换,眉头不自觉得拧起,惹来炙戈指腹抚平,张逢夏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道:“天山功法忘情绝欲,如何动情。”
炙戈叹息:“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天山派门人并非无情,只是被冻了心,只要解封其心,自然有情,融化元婴冰雪封印。”
独孤西风不甚在意自己的生死,催促炙戈:“魔尊既能驾驭陵弦,请尽快出手。封一才一旦察觉上当,恐将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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