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爽心,但他不能那么做,他有要完成的任务,他不能让阿史那对他有戒心,他也不能让乐洋陪他冒险,所以他必须收下博古多送的男人,并给予他们“宠爱”。
所在之处皆是眼线,被送来的男人也不可信任,他只能做。
可笑的是,若是他宠幸男人的频率低了,博古多便会觉得他厌了,并给他送来新的男人,他不知道博古多是真的好心,或者是有意逼他继续扮好他该扮好的角色。
乐离忧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需要被珍惜的,他所珍视的只有乐洋,因而与他人上床对他来说不过是不算繁重却令他反胃的工作。他甚至不能敷衍,必须要表现出一副乐于此事的模样,所以他总是从背后进入,不允许他们发出声音,如此他还能骗骗自己身前的人是乐洋。
乐洋和他在一起总是小心翼翼,不让他展示半点温情,但他宠幸他人并不是为了让阿史那以为乐洋对他不重要,只是要让他们觉得乐洋没那么重要罢了。
乐离忧不是热衷表达的人,不必要的事他不会说。当然,会让乐洋伤心的事他也不会说——比如死去奴隶的事,比如他的策略使平成军伤亡惨重的事,比如他识破了花千宇的计谋并派人包围的事……他猜到乐洋会被他惹哭,但不想乐洋会因他预料之外的理由哭成这般模样——
被推倒在床的乐离忧当即愣住,直到乐洋开始脱衣服他才有了反应,但他伸手却是为了帮乐洋把衣服穿回去。
心跳得迅速,浑身也燥热得厉害,乐离忧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别开了脸,一向理智的脑袋已经混乱到无法思考,他正欲忍下躁动,思考应变的手段,身上的乐洋却有了动作。
乐洋摆正他的脸,用要啃下一块肉的架势一口咬住他的下唇,但最终也没用多大的劲。坐在他腰上的臀部往下挪,乐洋松了他的嘴唇,侧了脸贴在他的肩部,以一种奇妙的姿势跪趴在他身上安眠。
乐离忧胀得厉害,甚至怀疑乐洋压着他就这么睡下是否有意为之。
他缓缓抬起双手又缓缓落下,指尖方触及软肉,他便像触电了一般收手,圈紧了乐洋的腰,也以此限制自己的动作。
乐离忧垂眸,注意到他红肿的眼,更是下了强忍欲望的决心——他配不上乐洋,这样的想法从最初便有。即便到了后来,听到乐洋对他说那喜欢是真心实意,他仍是担心乐洋会后悔把一切给了他。
他认为乐洋对他的喜欢不过自我欺骗。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知道乐洋接受他并不是因为爱,知道乐洋在逼自己喜欢他。过去的他或许能心安理得地把乐洋的身体强占,用各种戏码将乐洋绑在身边,可如今的他不能那么做。
乐洋不正常,就算是不正常的他也知道乐洋不正常。但他爱乐洋,越是爱越恐慌,担忧着、害怕着哪日幡然醒悟的乐洋会恨他,会离他而去。
他必须要让乐洋爱他——他这么想着,却自觉配不上乐洋,越是喜欢他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他想要成为如乐洋一般的人,如乐洋一般去奉献自己,去做善事,但他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因为做了“好事”而感到满足,他是虚伪的,是冷酷的,是无情的,他无法改变自己的本质,也不愿让自己在乐洋面前戴上伪装。他没有被爱的自信,却又矛盾地希望乐洋爱上原原本本的他。
也许等他为乐洋的国家、为乐洋的公子献上和平,他便是能与乐洋并肩的存在了。
……
乐洋醒来之时,胡乱摸索的手揉了揉脸下结实的胸膛,他很快想起自己睡着前正和乐离忧处在一块。
离忧……
他下意识要唤人,清醒时才忆起自己已没了说话的能力,忽而心中空了一块。
不知乐离忧是原本就没睡,又或是被他动作惹醒,乐离忧低声问:“醒了?”
乐洋点头。
“还睡吗?”
乐洋摇头。
乐离忧抱着他坐了起来,恰恰也使他做到了自己大腿上。
乐洋圈住乐离忧的颈部,也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乐离忧肩上。一觉醒来后,乐洋似乎想通了什么,忽然认为乐离忧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情”,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朋友,所以误会了罢——不然怎么会一再拒绝他的求欢?
若是真的喜欢……
过去的乐离忧表达过想做的欲望,而如今的行为却与过去所言截然相反,乐洋想乐离忧也许是醒悟了。
想来伤心,才哭干的双眼又做好了落泪的准备。
他希望自己在乐离忧心中永远是最特别的,但若乐离忧并不爱他,不就代表这特别的位置最终会让给其他人——再也不会有下一个乐离忧了。
捕捉到乐洋吸鼻子的声音,乐离忧问:“又哭了?”
乐洋忙摇头。
即使被否认了,乐离忧仍是有了动作。他抱着乐洋下床,点了灯后再回到床上,把乐洋放在床边后,他蹲下,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乐洋,用食指挑去两行泪,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乐洋摇头,抬手用袖子堵住鼻子,以免又下两行鼻水,让自己的姿态变得更难看。
乐离忧起身,道:“我拿纸笔过来。”
乐洋抓住乐离忧的手,仍是摇头,随之把乐离忧一把拉了过来,脸埋进了他的小腹,深呼吸——不会的,离忧前些日才说过喜欢我,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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