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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晌午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祠堂的门被推开,巨大的门页发出沉重而迟缓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岑寂的祠堂中,掩过了那人的脚步声。
等到余音散尽的时候,叶帛玉只听见那人在身后放下了食盒,从里面取出了一些碟盏。
“不必了,”他开口道,“我还不饿。”
他知道叶沉心不会真的将谢枕汀如何,可谢枕汀一天没消息传来,他便不能安心。
那人的动作不停,还是将剩下的碟盏一一摆好,又迈动步伐朝他走过来。
“有劳了,但我真的还不……”
话音未落,叶帛玉只感手腕被一只粗糙的手攥住,对方使力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你……”一下子站起来,两处膝盖酸痛,小腿也是麻痹的,叶帛玉身形一晃,旋即一条手臂又抄过他双腿的膝窝,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贴紧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那人身上的气味也是全然陌生的。
叶帛玉又羞又恼,挣动起来,“你是何人?做什么?快放开我!”
那人非但不听,动作还变本加厉,弯下身将他夹在自己的双腿和怀抱之间,腾出一只手顺着他的下裳钻了进去——
叶帛玉攥紧五指正待动作,耳边倏忽钻入一道热气——“是我。”
这道语声非但熟悉不过,还是连日来期盼已久的。
叶帛玉的动作都停顿下来,下一刻伸出双手揽住了对方的脖子。
“谢……小谢,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谢枕汀忍不住嘟囔道,“不过,你何时也跟着叫我小谢,不能唤一个更独特更亲密的称呼?”
不行,他还想听叶帛玉唤他哥哥呢。不然他难免要对叶沉心的存在感到吃味。
谢枕汀的另一只手也摸到了准确的位置,隔着衣衫帮叶帛玉轻轻揉按膝盖。
☆、第 35 章
叶帛玉也往他身上摸索,动作放得小心,“你见过辜先生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谢枕汀想躲,又有些舍不得,隔着衣衫也感到对方的手掌温软,十指间仿佛在拨动无形的琴弦,牵引他一阵阵心旌神荡。也怕躲闪起来动作太大给叶帛玉识出端倪。
“不必在意,只是与前辈认识认识,此等不出世的大宗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引发我的好奇和敬仰,一时忘情,就追着他跑得远了……”
“别拿此话唬我,”叶帛玉蹙起眉,“辜先生是兄长派去的,兄长对你,全无好意。”
谢枕汀一怔,又微微一笑,“无论如何,眼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
叶帛玉并不接话,轻叹一声后语气也跟着沉下去:“我……有些厌憎自己看不到了。”
谢枕汀心头一紧。
“这些时日,我很担心你。”
“我亦无时无刻没有不在牵念公子。”
叶帛玉将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他的脸,微哂一声:“如今你见到我了,是否一目了然?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当然不……”
“但你好不容易出现在面前,我却对你的状况一无所知,也无从得知。”
“阿汀,你不该瞒我。”
谢枕汀心神大震,瞬息间灵魂仿佛都被震得脱离了躯壳,眼前一阵恍惚,与叶帛玉有关的诸般种种浮光掠影般一一闪现,从相识以来,叶帛玉皆是这样的一位君子,温文、矜持、端雅、内敛……可他又从来如此坦荡,所以能放下矜持和内敛直接向他剖露出一颗真心。
他只恨自己身无长物,不然应该用皇宫里装夜明珠的宝盒来妥善安放,从此珍而重之。
谢枕汀感到心口又热又甜,像是流溢了一碗熬开的糖水。
他的心上人,他是这么好的人……
“我知道错了,”谢枕汀忍不住想亲近叶帛玉,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肩窝,犬类般用鼻尖蹭弄他的脖颈,“别生气,好不好?”
“实际上五天前我就回来了,是辜先生把我带回来的,将我送到了丐帮那些人眼皮子底下。是,我和他打了一场,凭我本就不可能与宗师抗衡,身上受了些剑伤,已经得到很好的治疗,也好好休养过,无大碍了,真的。”
叶帛玉手上扣住他的脉息感受,一面不赞同道:“那你为何如此冒进,又擅自闯进叶家?”
“实话说,一开始我是有些生气,尤其是被姓辜的单方面按着打的时候。但想到背后那人是你的兄长,他又是出于为你考量的缘故,我没打算记仇。”
“可他如此罚你,实在过分了,”谢枕汀仍为叶帛玉小心揉按膝盖,语气里这才添了愤懑,“我该早些赶回来的。”
“我没事,”谢枕汀的动作轻柔,很大程度上抚慰了酸痛之处,却也跟着带出一丝丝麻痒,叶帛玉有些想笑,抿唇按捺住,憋得一张脸都发红。何况谢枕汀今次应是易容成叶家的下人才偷偷潜入进来,他实在谨慎,一身气息陌生得令人不适,叶帛玉按住他手腕,“不重吗?放我下来吧。”
“你不知道吧,”谢枕汀得意一笑,“我别的长处没有,在长白派这些年除了轻功,练得最好的就是锻体,十六岁便能学西楚霸王扛大鼎了。”
“你轻得很,别说一个了,再来十个也不在话下。”
这话也不是空口无凭,抱着叶帛玉说了这么一阵话,谢枕汀的膂力惊人,双臂仍稳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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