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最终被留了下来。
    但程艺馨压根没敢把它拿出来，反而跟着那件外套，一起被尘封进黑不见底的衣柜，也不知哪年哪月会重见天日。
    因为过度心虚，石灏程艺馨甚至整晚不怎么敢和韩子琛联系，发了没几句消息就嚷着休息，实际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心软。
    第二天的剧组依旧糟心，虽说全员状态在线，但程艺馨又得避嫌彭喆又得敷衍季敏，唯一清闲的时候，大概是和江月的午饭时光。
    “这特么简直比演戏还累。”准确来说，是她不得不时刻沉浸在表演，都快忘了哪个才是真正的程艺馨。
    江月同样怨声载道地叹了口气，仅仅一个上午，她算是见识到了季敏的手段。
    演技烂到不堪入目，连台词都背不好，挨骂了也不及时反省，反而委屈巴巴地搅着双手，说什么第一次拍戏，没人指点之类的话。
    程艺馨简直呵呵了，敢情这都怪别人没主动关心教导她？原来她自己竟是没有半点毛病，错的都是冷血无情的旁人。
    当时女演员全都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男演员倒是十分受用，又是圆场子又是轻声安慰，尤其田深这二傻子居然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当时江月脸都快气绿了。
    之后季敏也没见半点长进，依旧混水摸鱼，但她演绎的是个小角色，无关痛痒，加上她平时给江导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拍摄也就轻轻松松过去了。
    但愿她自己不心虚就好了。
    “艺馨姐，这人到底是真绿茶还是装绿茶啊……”江月二十多年来就没见过这种人，唯恐避之不及。
    程艺馨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季敏伪装了太久，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原本的样子吧。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消停了没两秒钟呢，又开始忙着勾搭其他男演员。
    首先当然是选择最好接近的田深。
    “深哥哥，这是我刚出去给你买的奶茶，特别感谢你刚才替我说话……”声音嗲嗲的，自以为很可爱。
    周围人见状，全都善意地开起玩笑，无非是起哄田深桃花好。
    由于他俩的恋情是秘密进行，就连剧组都没多少人清楚，因此任凭江月在这儿气得牙痒痒，也没人注意。
    程艺馨捏了捏她的手背，示意稍安勿躁，尤其她觉得田深这小子虽然年纪小，但八面玲珑，看人特别准，不至于连季敏这种小伎俩都看不明白。
    果然，只见他为难地挠了挠脑袋，并未伸手接奶茶，反而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季敏，我不喜欢喝奶茶，再说今天也不是为了帮你，怕耽误了大家时间而已。”
    “噗！”
    不知是谁憋不住笑出声来，让原本欢乐的气氛异常尴尬。
    程艺馨嘴角上扬，就差没捧腹大笑，话说田深果然没让她失望，能把话说得如此绝情，大概也只有他一个。
    季敏就没这么轻松了，握着奶茶的右手轻轻颤抖，表情要哭不哭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可惜许久都没人上前安慰，女人不屑，男人不敢，就这么任由她待站着，许久才缓缓退场。
    程艺馨都快笑疯了，不得不说实在太解气，以后就得用这样的法子治治她。
    小丑竟在我身边！
    原先起哄的人还在为她愤愤不平，指责田深道：“你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后者无奈一摊手，反驳道：“那不如王哥你教教我？”
    轻而易举让对方闭了嘴。
    其实男人心里也都清楚，什么好妹妹好哥哥，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尤其是季敏这种类型，玩玩可以，但太较真了就是个累赘，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啊。
    这场闹剧很快被抛之脑后，也没人探究季敏到底去了哪，反正也和他们毫无关系。
    至于田深，自然是屁颠屁颠跑来江月跟前献殷勤，直到程艺馨都有些看不下去，直呼走远点撒狗粮。
    “就是嘛小月，你都多久没给我买奶茶了，现在一起去逛逛好不好？”和方才的语气天差地别。
    奶茶二字成功刺激了江月，她停下筷子，怪声怪气道：“你现在可是大明星，多得是人给你买奶茶，也不一定非得喝我的。”
    “女朋友买的能和别人一样吗？”田深好声好气哄着，若不是当着程艺馨的面，怕是得抱着人好一顿亲。
    这话说得的确上道，江月原本就是傲娇，这不立马又被哄好了，装腔作势道：“以后可不许再和她说话，不然别怪我捶你！”
    男孩自然低头认错，叫苦不迭道：“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自来熟，不装成直男都没办法脱身了。”
    他们像是在演二人转似的，把程艺馨逗得哈哈直笑，总算清楚她平时无理取闹是什么模样了，韩子琛怕不是心累的慌。
    小情侣之间闹矛盾也就那么回事，这不立马兴冲冲地牵着手买奶茶去了。
    程艺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羡慕他们年轻还是坦荡，彼此都没什么隐瞒，相处起来自然毫无芥蒂。不像她和韩子琛，如今总觉得有什么隔阂。
    午后的时光总是留给睡眠。
    没人找茬，也没人说话，程艺馨自然闭目养神，顺便想一想怎么回怼季敏。
    殊不知，某人早就满血复活，此时正纠缠着彭喆呢。
    “喆哥哥……你也一个人吗？”她本是想躲着好生咒骂一通，没成想遇上彭喆，似乎正伤感地看些什么。
    她自然少不了上前掺和掺和。
    结果男人头都没转，直接冷冰冰开口：“我和你不熟，叫我名字就行了。”
    季敏撩汉基本没怎么失手，这次接连碰壁，无非给她带来双重打击，差点把脸都气歪了，迟迟说不出半个字。
    看来玩矫揉造作这一套没用，倒不如试试其他办法。
    “我刚来剧组，的确和大家不熟，那程艺馨呢？不知道你们熟到了哪种地步？”话里有话。
    彭喆这才正眼瞧她，威严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逡巡，继而沉声道：“你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