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被不断震动的手机吵醒。
    程艺馨不耐烦地嘤咛了一声，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这样就能排除所有干扰。
    她是不可能起床接电话的，而韩子琛也尚在迷糊之中，幸亏多了些理智，这才避免了持续干扰的可能性。
    “喂？”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明显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另一头的季敏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手机，她明明是打给了程艺馨啊，怎么会是子琛哥的声音，还如此睡意朦胧……
    好歹也是成年人，她一瞬间脸色有些难看。
    “原来是子琛哥啊，这都快下午一点了，你没去公司上班吗？”明知故问，只差没咬碎一口银牙。
    韩子琛明显不愿和她在这方面过多纠缠，捏了捏眉心，不耐道：“你找艺馨有事？”
    季敏之所以能作为异性常伴他身边，当然少不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不赶紧识趣地换了个话题：“是这样啊，因为我刚回来，家里有些东西都没齐全，所以想着找嫂子陪我逛逛街呢，不过看她好像不太乐意……那还是算了，我一个人也没事。”
    卧室静悄悄的，她的声音音量也不小，彻底传遍了每个角落，自然少不了被本人听到。
    程艺馨硬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了起来，睡眼惺忪，语气却轻快友善。
    “没有呢敏敏，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既然是子琛的妹妹，那等于也是我的妹妹，不至于连陪你逛街都不愿意。”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蹦出来。
    “刚才就是你子琛哥故意的，心疼我累坏了，想让我多休息会，所以才替我接了电话，敏敏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程艺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道居然还想跟她玩阴阳怪气这一套，也不看看开山鼻祖是谁。
    果不其然，季敏的声音软了不少，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强硬，甚至透露出些许不愿再和她逛街的意思。
    但她当然不可能如愿以偿，程艺馨硬生生约好了见面时间，又说了几句专门刺激她心窝子的话，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她这床可不能白起。
    目前基本确定了季敏的属性，什么狗屁妹妹，无非是借着由头接近韩子琛，而后想着趁机上位罢了。
    程艺馨内心燃起不少斗志，说起来她都好久没和情敌交手了，光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男人正浅笑着看向他，无奈而宠溺地开口道：“昨晚真的累坏了？”
    虽然昨晚的确有些疯狂，但也不至于到累坏的地步，不过是故意气季敏罢了，此时也没功夫逗韩子琛。
    “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现在可是满满战斗力呢！”
    男人轻轻蹙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敏敏小孩心性大，脾气不怎么好，你别跟她计较。”俨然一副维护的口吻，看样子还挺熟悉彼此的脾气。
    程艺馨冷哼一声，心想你把人家当小孩，可她明摆着觊觎你呢，也不知道该说韩子琛心大还是愚钝，居然没发现半点苗头。
    以前她不清楚这号人也就算了，现在可就容不得她作妖了。
    “知道啦，我可是人家嫂子呢，自然会多看着点，不至于跟人一般计较。”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程艺馨早都有了小算盘，比如立马屁颠屁颠地化了个美美的妆，立志艳压群芳，尤其是那小丫头，让人家知难而退。
    下午三点，准时出发。
    按照约定，她们应该是在咖啡馆碰面，说起来也是巧合，程艺馨以前和梁雨薇撕逼的场所，大多时候都是咖啡馆。
    看来今天也免不了大干一场啊。
    季敏看起来也是静心打扮了的，早早当场点了喝的，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也不是在思忖什么。
    程艺馨一眼找着人，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继而准确无误地在对面坐下，冲人淡淡一笑，这才姿态优雅地自顾自点了杯咖啡。
    “怎么来这么早？”声音微哑，尤其是脖子上故意未经处理的吻痕，时刻刺激着季敏的感官。
    果不其然，她的眼神就没从那块移开，极其敷衍地答了句：“还没怎么适应国内的作息。”完全扯不出一丝笑容。
    程艺馨也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以前我都没怎么听子琛提及妹妹这回事，还以为是他冷面所以小时候没女孩子愿意跟他玩呢……现在看到敏敏，果然验证我的想法是错的。”
    也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致，原本死气沉沉的女人忽然打开话匣子，故意提高了音量：“是吗？其实子琛哥小时候可招女孩子喜欢了，只是没人敢靠近，我算是第一个，接着就是雨薇姐了……”
    声音戛然而止，她仿佛意识到说错了话一般，歉疚地抬眸看向对面。
    程艺馨呵呵冷笑，淡定自若地抿了口咖啡，心道终于来了，想必这才是她今儿个的目的。
    “对不起啊嫂子，我不是故意提起雨薇姐的，只是那时候子琛哥很喜欢她，我还以为……他们会结婚呢。”幸灾乐祸的语气。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烂俗无比的前女友梗啊，再说梁雨薇和韩子琛都没瓜葛呢，这就能被她拿出来叭叭？果然是不怀好意。
    “原来是这样吗？可子琛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些……”她故作委屈地开口，眉眼染上红色，看起来的确是不知情。
    季敏见目的达到，瞬间找回了气场，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唇角，面上依旧是担忧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的，幸亏当时伯父伯母及时阻止，不然子琛哥怎么会放手，又怎么遇上今天善解人意的嫂子呢？”她握了握程艺馨的手，看似安慰出声。
    这不摆明告诉她，当初韩子琛之所以放弃梁雨薇，只是因为家里反对嘛？而自己就是个替代品。
    要不是她亲身经历了这一切，真得信了她的邪。
    程艺馨勉强勾了勾唇角，一副感激连连的模样：“敏敏，多亏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都被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