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晨伸手接过房卡,正要跟谢敛说没什么事就明天再说,对面先出声问他,“你在外面?”
“嗯。”戚晨单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捏着房卡拉着行李箱到电梯旁按下按钮,“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
谢敛打断他问,“你在哪个酒店?”
半分钟后,戚晨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沉思,谢敛要来找他,找他干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戚晨暂时将疑问放下,拖着行李走进去。
房间在十五层,戚晨刷卡进门,拉着箱子搁到床边,走进卫生间,拉下帽子,扭着脖子向后看,试图看清自己后颈被咬的那块到底怎么样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裴若延几乎是复刻着顾明野留下的痕迹咬的,戚晨上次都找不到,这次自然也是白费力气,想用手摸一下看看情况,又怕引起发炎,只能无奈作罢。
来回折腾了一天,戚晨抱了换洗衣服进浴室,因为要注意着伤口不能沾到水,几乎费了比平日多一倍的时间才洗完,从浴室出来,恰逢门铃被按响。
“谁?”
“我。”
听出谢敛的声音,戚晨有些意外,套好衣服拐过去开门,“你怎么真的过来了?”
他身上还沾着未尽的水汽,额发微湿,裸露的肌肤被热水氤氲得白皙里透着淡粉。没想过戚晨会这样来给他开门,谢敛停顿了一瞬才道:“不让我进去?”
戚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了点距离让他进来。
房间是普通的大床房,一眼可望到底,行李箱摊开着在床边还没收起,谢敛扫了一眼心里就大概有数,回头问他,“你回去后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人的敏锐程度,戚晨纠结了一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转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白炽灯下,黑发掩映着白皙的后颈,一点咬痕异常惹眼,因为过深,隐约还能窥见一点血迹。
谢敛沉默,抬手抚上去,声音很轻,辨不出喜怒,“这次又是谁咬的?”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凉,戚晨原本就刚从浴室出来,体温偏高,被这一下冰了个彻底,下意识想躲,又被按住肩膀不能动弹,语气里不由自主软下来,“还能有谁……”
如果是顾明野,戚晨没必要大晚上从家里跑出来,那就只有……
谢敛眸色微沉,“裴若延?”
戚晨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谢敛微低头凑过去,在酒店沐浴露中闻到了一点隐约的酒气,心念电转,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这人就不知道长点记性,不对,他连上次是被谁咬的都不知道,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过敏。
越想越气,压不住的恶念从黑暗探出触角,从心底向外蔓延,想把这块痕迹咬成自己的形状,想把人锁起来只有自己可以见到,想……
“谢敛。”
戚晨忽然叫他,“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不该误会你的,我已经知道不是过敏了。”
像阳光从乌云后倾泻,黑暗被一扫而空,压回到最初的箱子里。
谢敛松开手,控制着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尽可能地平静着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已经道过歉了?”
“不一样啊。”戚晨小声嘀咕了一句,摸着鼻子转过来,看谢敛把房间内的电话拿了起来,“怎么了?”
“叫人送药。”谢敛不看他,低头按了内线叫客房服务。
虽然已经凌晨,酒店的服务还是快得惊人,没过几分钟就把药送了上来,还附赠了酒精和棉签。
谢敛在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坐下,倒了点酒精洇湿棉签,头也没抬地道:“过来。”
戚晨没动,踌躇片刻,终于在人抬头看自己时硬着头皮问,“谢敛,你是gay吗?”
“额,我是说……”怕他没听懂,戚晨又补充了一句,“你喜欢男人吗?”
虽然这么想可能有点自恋,但主角攻受接二连三地歪到自己身上,戚晨还是控制不住地多想了一点。尽管原剧情已经崩到妈都不认识了,戚晨还是下意识回想了一遍,记起谢敛似乎确实没有表明自己喜欢过什么男生,但同样的,他也没有喜欢过什么女生。
细想一遍,谢敛今天的举动似乎跟平日也不太一样。如果说晚上把他从KTV里带出来还能解释成是因为他的邀请,凌晨一点不睡觉从家里跑过来酒店找他,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至少戚晨自己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眼看着戚晨的猜测就要发散到天上去,沙发上的人终于开口,“不是。”
谢敛直视着戚晨的眼睛,语气很淡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gay。”
戚晨松了口气,身体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朝他走过去,“那你这么帮我,是有裴若延的关系吗?”
沙发空间狭小,坐不下两个人,戚晨只能半蹲下去,伏在谢敛腿上。也是这个时候,戚晨才偶然发觉,谢敛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很瘦,有点文弱的样子,底下的肌肉却是半分不少的,线条漂亮且完美。
“有一部分。”谢敛按下戚晨的后颈,让人往自己怀里贴得更紧一点。
谢敛并没有说谎。
gay喜欢男人,会对男人感兴趣,对女人则无感。他不喜欢男人,对男人不感兴趣,对女人也同样不感兴趣,当然不能算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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