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关心这些事的时候，刚才李大刚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去一趟，我得回滨城。你留在这里配合老严，如果有什么消息就给我打电话，戚沫的事，你先别插手，也不要跟她说，一切都得找回妮娜了再说。”
    戚卫国呼出一口气，抬手看了眼手表，一边嘱咐着穆雪素，一边拿出手机开始订机票。
    穆雪素努了努嘴，“哦”了声，压抑了一些情绪。
    戚卫国订好票后，这才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穆雪素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头。
    “雪素，我知道你对戚沫好，刻意的在讨好她，迎合她，希望她能接纳你，能化解我们这个家的矛盾。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委屈你了！”他拿起穆雪素的手，轻轻在其手背上拍了拍，显得语重心长，如开导孩子的家长。
    第371章 良心不允许
    “不过，戚沫这孩子跟妮娜不一样，她的原则性太强，有些事，若不说开了，那便是一辈子都化不开的结，解不了的矛盾。
    我不希望你再夹在我跟戚沫中间左右难做人，也不用你跟她委屈求全。她的事，以后你还是少管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把事情都摊开了讲清楚。
    至于她的想法，到时候就看她自己吧！若一定没办法，我……”
    戚卫国说到这时，仰头看着天空，俗话说天高任鸟飞，世间那么多纷纷扰扰的问题，总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可解吧！
    穆雪素终是什么都没说。
    她付出的东西，有看得到的，有看不到的，有看到也假装看不到的。
    这么多年了，即使待戚沫再好，再如何低声下气委屈求全，也不曾真正进入过戚沫的心里，戚沫也不曾真心对待过她。
    不过戚卫国有句话没说对的是：戚沫也并非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
    就算戚沫心里对他们再怎么的怨恨，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对她的。
    因为戚沫的良心不允许，不允许戚沫这样对待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关心她的人。
    穆雪素笑了，她听明白了戚卫国的意思，让她不要插手戚沫的事，也不要再去管他们父女的事。
    送戚卫国到机场，开的是老严的车。
    老严可算是尽心尽力了，在戚卫国来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是供吃供住供车，还想方设法帮他们找戚妮娜。
    戚卫国默默在心里记下了他这份恩情，想着只要两个人都在官场上，总会有机会报答他的。
    “回去吧！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合过眼，没好好休息一下，回去睡一觉，什么都别想，等老严的消息。我开完会就回来，给你打电话。”
    戚卫国拍了拍穆雪素的肩膀，声音依然有些哑，眼睛里的红血丝比起穆雪素的疲惫也只多不少。
    他是个男人，遇到事情的事情，无法像穆雪素那样放声大哭来宣泄心中的悲伤和难过，也无法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他只能隐忍，把穆雪素宣泄的那些情绪都藏在心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背着身子在被子下偷偷抹眼泪，哽咽的声音都只能吞回肚子里去。
    “你也是，飞机上两个半小时可以睡一觉，你一上飞机就闭上眼睛睡，好好休息。”穆雪素坐在车里没下车，这里是送机门口的临时停靠点，不能长久停靠。
    “知道，回去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戚卫国点头，来时本也没带什么行李，回去的时候手里也就只有一个公文包。
    目送戚卫国的背影进了入口，看到旁边的保安走过来时，穆雪素才升上车窗，将车子开离了停靠点。
    戚沫说会帮着找妮娜，可是都快两天了，也不见一个电话。
    估计是压根没真心想帮她一起找妮娜吧？毕竟戚沫那么讨厌戚家的人，那天戚卫国又那样刺激她，冤枉她绑架妮娜……
    不过也是，老严都没有妮娜的消息，戚沫难道还能比老严更有办法？
    她这真是病急乱投医，还真把期望寄托在戚沫身上了不成？
    穆雪素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一会儿想想戚卫国说过的话，一会儿想想戚沫的事，一会儿想起戚妮娜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又是一顿悲伤痛苦。
    想什么来什么，手机响起，她紧张的拿起看了一眼屏幕。
    这些日子，她对手机铃声已经到了魔怔的程度，一听到手机响，就想着是不是戚妮娜有消息了。吃饭睡觉……就连洗澡，手机都会放进防水袋里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深怕会错过任何一个电话或信息。
    是戚沫。
    十几年的岁月累积起来，戚沫主动给她打电话的次数都是十个手指就能数过来的。
    难道是真有妮娜的消息了？
    她一刻都没敢耽搁的接了电话，这会儿就算不是戚沫，而是一个骚扰电话的陌生号码，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接听。
    “沫沫，是不是妮娜有消息了？你是不是找到她了？她在哪里？”一连串的问题，如竹筒子倒豆般，等不及那边开口，就噼哩叭啦的倒了出来。
    “是。详细的见面说，你现在抓紧出发到机场，然后把身份证信息发给我，我帮你买机票。”戚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在穆雪素的印象中，戚沫就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我……我就在机场！我现在就在机场！”穆雪素也不管后面有没有来车，“哧”一声就踩了刹车，自己的生命安危怎么也抵不过戚妮娜有消息了更令她挂念。
    “你爸……我刚送你爸到机场，他有事回……”她话还没说完，只听戚沫电话里说了句“把身份证发给我”后，就挂断了电话。
    戚沫连听她爸的耐心都没有。
    穆雪素握着手机，嘴角扭曲了下，复杂的心情却以最快的速度从包里翻出身份拍照片给戚沫而终止。
    比起戚沫和戚卫国父女俩的关系，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戚妮娜。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却还是她刚刚才否认过的戚沫给她带来的。
    发出照片，她才发现自己在发抖，手抖得像在抖筛子，连身份证都抖掉在脚边，嘴唇都在哆嗦，她竟控制不住自己发抖。
    想开心的大笑，又难过的想哭，又期待又紧张又害怕……
    捏紧了仅存的一冷静，拿起手机给戚卫国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还好还好，他还没上飞机。
    “怎么了？”戚卫国对她一向都温和。
    “妮娜……刚才戚沫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找到妮娜了！我们的妮娜找到了，卫国，找到妮娜了！”她发现抖的不仅仅是身子和手，就连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找到了……找到了？你说戚沫找到妮娜了？她在哪？有没有事？她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也不跟家里打个电话？”戚卫国的音量提高了数倍，穆雪素的脑海里出现他从椅子上“嗖”的站起身来的画面。
    第372章 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戚沫什么都没说，她就让我去机场等她，她让我发身份证给她，她要给我买机票，她……戚沫要带我去找妮娜。卫国，我们的女儿找到了，我们的女儿……她……”
    这段时间的担心都化为喜悦激动的泪水，捂住了嘴，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
    戚卫国的嘴角抖动了好一会儿，想笑，又想忍着，可是忍不住。
    最后长叹了口气，喃喃着：“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你回滨城，我和戚沫去，她看到你，又会生气。”戚沫要是生气了，可能就会为了和戚卫国作对而不带她去找妮娜了。
    戚卫国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心里即使再纠结，再急着想一起去找回女儿，这会儿也只能乖乖的站在队伍里继续等着检票。
    ……………………
    守了两天两夜电脑的戚沫，给穆雪素打完电话后，便疲软的瘫倒在沙发上，等着穆雪素发身份证过来订机票。
    订机票她最熟练，跟着欧尚卿这些年，做得最多的事除了帮他过审文件、泡咖啡外，估计就是帮他订机票。
    她的手机里，存着他所有的相关证件信息。
    按了两下太阳穴，她觉得这会儿真的是站着都能睡着。
    这两天全靠咖啡吊着命，红牛当成了白开水喝，要不是欧尚卿的洁癖，估计这会儿空罐子都能堆成一座四十公分的金字塔了。
    门铃响了一下，亚伦就快步的跑去开门。
    这两天，戚沫不肯合眼的盯着电脑，亚伦也没睡个好觉的帮着她一起盯。
    原本就时差没调好，这会儿更是雪上加霜，两个黑眼圈重得足以媲美熊猫。
    欧尚卿进来，看着沙发上半躺半坐的戚沫，一上午没见，怎么看都觉得这会儿她看起来比他早上离开时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的样子。
    “给你带了身衣服，去洗个澡。”他走到沙发前蹲下，伸手拨开她脸上散乱的一缕头发，无奈又心疼。
    “你还特意跑回家了啊？”戚沫连眼皮都无力抬一下，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样子更是让欧尚卿心疼得连抱着她去浴室替她洗澡的念头都有了。
    要不是亚伦在这，他可能当真就这么做了。
    打了个呵欠，她还是强撑着坐起。
    欧尚卿扶了她一把，被她握住了手，半眯着眼眸往前倾着身子，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衣服，撒娇的笑道：“辛苦我们总裁了，替我两天班，还降尊纡贵为我这小秘书跑腿，大恩不言谢！”
    “谢总是要谢的，你知道我的，我不是个慈善家，小气得很。这账，我记上了，以后得加倍报答我。”
    欧尚卿吃她这一套，她一撒娇他就心软，心一软就没脾气，一没脾气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戚沫是个人精，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估计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她这个时候跟他撒娇，肯定是有事得从他这里过。
    “才不会小气！我们总裁最大方了，而且还很体贴，很暖心，是个超级好男人！”戚沫笑意不减的握住他的手，左右晃着，眯起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讨好谄媚。
    脸一寒，冷声道：“说事。”
    欧尚卿怕自己再被她的彩虹屁吹下去，等下就真把持不住被她套进圈里去了。
    “我找到戚妮娜了。”她立马坐正了身子，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严肃地回道。
    “所以呢？”听到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多大的喜悦感。
    说实话，戚妮娜找不找得到他并不关心，他和戚沫的想法是一致的，戚妮娜被绑架、被害的机率也很低。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自己离家出走，自己躲起来了。
    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得而知，但戚妮娜若真的遭遇不测，滨城和京城两大公安部门联手查了这么多天都查不出来，不太可能。
    他关心的仅仅是戚沫，这两天他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连工作都搬来酒店，只为了能就近照顾她，监督她休息。
    也是这两天，他见识到了这女人的执拗到底有多可怕，只要她专心做一件事，那真是雷打不动，就算强硬的把她抱床上去，她都能睁着眼睛口中默念脑海里变化的数据，然后跑回电脑前核对她的预判。
    亚伦早已见惯不怪，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戚沫。也幸亏有亚伦在，欧尚卿才能偶尔的哄她离开休息一下，让亚伦替换她继续盯着电脑。
    “她在b市，刚才开机了，接收了一个验证码，不到两分钟，又关机了。还好，我们已经成功追踪到她的方位……”
    “说重点。”他没那么多耐心听她讲别人的事，他宁愿把说这些废话的时间，拿来让她睡一会儿。
    “我已订了机票，六点四十分的班机……哎哎哎，你干嘛？”她还没说完，他就一把抱起她，吓得她一哆嗦，惊呼着紧紧抓住他肩膀。
    在卧室里收拾行李的亚伦听到声音探出头来，看到欧尚卿抱着戚沫往客房那边走去时，便会心一笑，掩着嘴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