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锐叹了口气,脑子极度不清醒,“这种记号还是别了,再来颗子弹能给段二哥收尸了。”
陶队赶忙打了他一下,“赶紧呸呸呸,说的是什么话!”
闫锐被打醒了,飞快呸呸了几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担心二哥。”
段榕肯定不能再发送定位什么的了,这么大的山,还是移动物体,得找到什么时候。
陶队睡不着,跟局长和几个领导打了几个电话,段榕没跟组织打招呼就擅自行动,文件手续自然都没办,那还有一个杀手的尸体在法医室躺着,他们是紧赶紧慢偷摸地把手续给补了,一边补一边骂段榕。
无组织无纪律!没有文件,几位领导的签字,等段榕回来了有他吃法律的。
到时候又该摆出我在前线卖命,回来你们审问我的表情了,也不想想自己都干的什么事!
车子在黑夜中慢行,温度低,月光也冷清的厉害,几团乌云过来,把月亮给挡住了,冷意更重,前方的黑暗像张开嘴的猛兽,叫嚣着要把警察们的车子吞进去。
轮胎在山路上压出动静,孤独又沉重。
第5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这是段榕离开的第四天了, 俞卷肉眼可见地失落和坐立难安,郭方丈看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寺里的东西也没难吃到那种地步, 可俞卷就这四天,瘦了五斤,郭方丈愁的团团转,手里的饵忍不住一个接一个给俞卷。
俞卷身上有种奇特的柔弱感,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时让人心疼的不得了, 第一天时还好些,第二天他就几乎住在院子里了,像一定要等到段榕回来为止。
郭方丈咬了咬牙, 走过去。造了什么孽,因为段榕,他现在得照顾一个小辈,郭方丈压根就没经验啊!
“小俞, 段榕不是给你发了短信吗,说很快就回来了,天冷, 你别坐在这里了。”
俞卷眼睛跟玻璃一样, 干净纯粹, 只是情绪不高,失了光亮, 怔怔地看着门口,嘴唇被吹的颜色很淡,摇了摇头,“我不冷,方丈。”
郭方丈重重叹了口气, 皱眉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袖子里的布条给了俞卷,“那你去山里找找段榕给你留下的玩意儿吧。”
像这种小东西,段榕留了很多个,遍布各个地方,就像藏宝,郭方丈给他一个物件,指一个范围,这是个安全范围,段榕不会把“宝藏”藏到外面,然后让俞卷去找,就像个小朋友打发时间的游戏,但就是这些游戏,才让俞卷好好等了四天,否则真是一天都等不下去。
他眼巴巴的,不黏着追问段榕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案子,为什么只能给自己发信息,不能打电话,以前从来没有过,他就只是等着,看起来太乖太可怜了。
郭方丈就是拜倒在这眼神下,四天给出去了十个,眼看着兜里就剩六个了,段榕还没一点要回来的意思,想想都急。
俞卷看到布条,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露出个甜笑,惊喜地接过布条,“还有啊?”
郭方丈:“……”
从给第一个时他就说没了,一直说一直给,马上就要真的没了。
郭方丈也不是傻的,以防万一,他也自己试着弄了几个个当成是段榕布置的,给俞卷,结果俞卷找到了,伤心地说这不是二哥的,郭方丈非说是,俞卷眼里泪花都出来了,“这上面没有二哥的气味。”
郭方丈气的说不出话,心里大骂段榕,这下子作弊是作不了,只能烧香拜佛祈祷段榕全胳膊全腿赶紧回来。
再不回来他骗不住俞卷了。
俞卷闻了闻布条,快步去后山了,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是开心的,跑了几步,肚子有些坠,他喘了两口气,天气太冷了,气从嘴里哈出就变成白色的雾。俞卷手轻轻放在自己腹部上,厚重的衣服施加了压力,缓缓显出了一个弧度。
俞卷在河边找到了“宝物”,是一本书,翻看扉页上写了满满一页的字,讲的是段榕读这本书的读后感,语气自然轻松,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安抚着俞卷,只有在最后,力度很深的一行小字。
宝贝儿,二哥马上回来。
俞卷咬住嘴唇,眼里的泪落了下来,他好想段榕,仅仅四天,却像半年没有见到段榕了。而且他很清楚,二哥这次办的案子可能比较危险,所以郭方丈在瞒着他,还有这些游戏,都是在哄他。
可是俞卷要听话,他这个肚子,哪里都去不了,他也不能给二哥打电话,如果因为他一个电话,让二哥陷入了什么危险,他该怎么办。
他不能任性。
他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等二哥回来,二哥说会回来陪他一起生小鱼的。
俞卷坐在草地上从头到尾又把段榕的字读了一遍,每一个字都读的很慢,仿佛知道后面的内容,所以要很慢地读,读快了,就没了。
肚子的鱼崽动了两下,俞卷摸了摸肚子,胎动就停止了。
因为这很厚的书,俞卷又度过了两天,读完最后一个字,俞卷放下书抬起头跟郭方丈对视上了,后者明显抖了一下,转身就想跑,但脚刚动了一下,又叹口气,不动了。
郭方丈:“说不定今天就回来了。”
俞卷点了点头,又在院子里等到了太阳落山,可依然没有等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俞卷开始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不安起来,这种不安超过了不敢联系段榕,他给段榕打了电话,关机,没有回应,到底是什么案子,二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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