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还没离婚呢,这么做算是婚内出轨。他要是这种人,我就干脆彻底踹了得了。
周昙笑得不行,别逞强了,赶紧回去递签证资料吧,快的话两周就出签了
梁芙没应,头靠着玻璃窗,悠悠地叹出一声,昙姐,为什么从前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话,现在却觉得这么难。
越在乎越难开口,这也要问我?周昙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不过你放心,憋不了多久的,屁跟爱都是一样。
陈疏宁嫌她粗鄙,后视镜里瞥她一眼。
周昙却满不在乎,甚至反问起他来,陈疏宁,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陈疏宁哼了一声。
周昙哈哈大笑,拍一拍梁芙脸颊,就看你跟傅聿城,谁先憋不住了。
远在京都的傅聿城,此刻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他、丁诗唯,连同国内来的其他一些业内同侪,这时候正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
丁诗唯和北京过来的一些学员,要比他晚到一周,今天下午才到。之前那学员名单一改再改,他也没多注意,没想到丁诗唯也在这一批里面。
见面便觉丁诗唯变化很大,当年那种唯唯诺诺彻底没有了,但她也并未往另一个极端发展,而是在温柔平和之外,携有一种职场历练而出的坚定。
当年研究生毕业,丁诗唯直接去了北京,就职于业内顶尖的律所。这么多年,她似乎没怎么回过崇城,一贯消息灵通的邵磊,都不知道她近况如何。
酒桌上不免问起,丁诗唯笑着举起左手,中指上一枚钻戒。
订婚了?恭喜恭喜。
问及对方是谁,丁诗唯笑说:还能有谁,丁诚。他听说这回交流你也会来,特意让我把他的道歉带到。
没多大事,都过去了。
他现在脾气收敛很多了,说自己那个时候过于不理智,我和他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却把你牵扯进来,还险些酿下大错。
他现在在哪儿高就?
自己做点生意,本事不大,赚得不多,家用够了,反正他不出去给我惹事就行。她低头笑着,说的是贬抑的话,眼里却盈满温柔。
那年绞断头发,狠心决裂,背井离乡去打拼,力图成全自己,也是丁诚的执念。皇城根下,都是零落异乡人,有一年她病得严重,一人在出租屋里,看着一扇气窗之外无边的黑夜,觉得撑不下去,拨出了恢复联系的那个电话。之后多年纠葛,迈出突破所谓的亲情那一步,他们终于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扎在血脉里的一根刺。而她始终忘不了那一年自手指间飞走的红围巾,成了心里永久不愈的一块伤疤。
互相妥协,互相磨合。当她终于在北京站稳脚跟的时候,也与他得成正果。
不是多有趣的故事,说来也不会有人愿意听。万语千言都省作敛眸时的一个微笑,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你跟梁学姐还好吗?
还好。傅聿城垂下眼,淡淡地笑了笑。
寒暄至此也就无话可说了,他俩认识多年,但似乎永远只到普通的老同学这一层。人与人交往,似乎很看气场,最初的合与不合,就已经决定了最后的走向。
梁芙和周昙、陈疏宁吃完晚饭回家,一路心不在焉。
回到家,她给傅聿城发了条消息,问他吃完饭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猜想他可能还在忙。
丢了手机正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来了一个微信视频电话。
以为是章评玉打来的,直接就接了,哪知道画面里是陌生街道,沿街招牌上全是不认识的片假名。
梁芙吓一跳,看通话人,不是章评玉,是傅聿城。她条件反射地伸手指按住手机前置摄像头,便听傅聿城笑了一声,挡什么?
你也没露脸啊。
是想让你看看京都夜晚的街道。
穿街过巷,亮灯的都是居酒屋,各式各样的灯牌招幡,隔着屏幕透出古韵与安静。
梁芙此前过去只去过北海道和东京,关西在计划之中,一直未曾成行。
梁芙往床上一趴,手机切换成后置摄像头放在床上,吃过饭了?
嗯,刚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
酒店近吗?
还挺近的。
踌躇着,想提一句关于丁诗唯的事,说出口的却是不相干的,我前几天去学校找我爸,碰见了程师兄在院里做讲座。我跟他聊了几句,他夸你来着。
傅聿城笑了声,他估计梁芙自己都没发觉她那语气分明是与有荣焉,夸我什么了?
说你进步快,如今在业内也是响当当的新秀人物,业界振兴都靠你了。
最后一句你自己加的吧?
他说的是你们,我也不算篡改原意。梁芙笑说。
我还是差得远,不如邵磊有前途。
你又来,这件事就过不去了吗?她听傅聿城闷声笑,画面也跟着一阵抖动,猜想这时候他一定乐得不行。莫名的,就想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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