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绎在此事上要比他简单通透,他看得明白,自然也想得明白。所以他含住他的耳垂,丝毫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沉重,隐秘的愉悦从呼吸中跑了出来,一丝不漏地全灌入林荆璞的耳朵里。
“贸然应战、不是明智之举,你当真想明白了?”林荆璞脖颈用力微抬,问道。
“这仗还是得打,你的办法虽好,可终归是铲除不了大启的瘤,我们最终要斗的不是林珙,也不是姜熹,而是让三郡百姓都与中原九州同惠同利,通婚通商,过上与邺京百姓一样的日子?,不然又何必让将士们流血奋战。”魏绎说。
林荆璞望着魏绎,半分?怔然。
魏绎握着他的肩翻了个身,下巴便抵在林荆璞的喉结上摩挲,低柔而佻薄,“我再跟你说件事,你可别气?。”
林荆璞觉得他这话甚是无聊,手腕轻轻勾住他的后颈,顺势调笑道:“我与你当下的情意正浓,听不得你别的风流情|事,绎郎话前可要三思。”
“悍妻善妒,我怎么敢。”魏绎大掌握住了他的手放在怀中,语气?认真了几分?:“邵明龙不能打,便由我来担任这次的主帅,亲领大军出战,击退南殷兵。”
第112章 心意 “帝王之心深沉,除了他们自己心意相通,旁人谁都猜不准。”
“我去陷阵杀敌,你留下?来,便是助我。”魏绎将脸埋在林荆璞的胸颈间,大掌滑进他?的衣襟里,捏攥着那寸细腰。
林荆璞玉颜如削,眼角微红,其余的神?情则缓慢而不可言。
万籁俱寂。
两人此时的动情中掺了一丝月夜的凉,可彼此间却没有间隙,他?们贴得很近,近得能感受热血与爱|欲都在胸膛里流淌,甚至还有一种从未明晰过的体会。
魏绎今夜先摘盔卸甲,将信任毫无保留地交予了林荆璞。
林荆璞如今主理着西斋事务,西斋以辅佐帝王之名督查各部衙门,实权已高于以往的六部三司。一旦魏绎率兵出征南方,那么林荆璞留在京中,就会名正言顺成为大启监国。
一旦战败或是有何不测,帝王无?法返回京中,监国之人便会继承大统以保续江山,故而历来都是由储君担任监国一职。
可魏绎是个天生的赌徒,他?赌自己一定能打一场漂亮的胜仗,还赌林荆璞一样信重自己。他?把监国之权交给林荆璞,无?非是要与众臣唱反调的赌注,也是他们两人调情用的赠礼。
魏绎好赌、好胜,说起来都抵不过一个林荆璞。
在这样的风月之下?,林荆璞没有说赘话,面上浅笑半分,已读懂了魏绎眼底的倔。他?虽没有魏绎胆子大,也没有推诿客气,只在魏绎的额发上落下一个吻,道:“早些回来,我在邺京等你。”
“嗯。”有这话便足够了,魏绎觉得。
天气陡然转冷,深秋未到,仿佛一朝便入冬了。
魏绎最近在宫里待的时间一日比一日少,常常是深夜才?从校场回。林荆璞忙完手?上的事,也不出宫陪他,整日只在西斋待着。两人都是有意疏远彼此,不再同以前那样形影不离,似在为了分别而做准备。
不等三郡下战书,魏绎便亲拟了一封送到南边。
他?既要先发制人,也不怕这挑起战争的罪名。战书上不过寥寥数十字,要以统一中原之名讨伐南殷,于十二月十二日与允州、渭郡边境约战。
战书下了不久,萧承晔便在兵部新升了官。他?这人再一根筋,也该知道这个节骨眼上魏绎给自己升官是什么打?算。
“现今举国上下?都绷着一根弦哩!这一仗不知深浅,当年先帝起兵伐殷,每个州都打了一遍,一路打到邺京就没有犯怂的兵,可所有人唯独绕着那三个郡走。所以说大启与三郡的兵其实从未正面交过手?,何况人家麾下?还收了不少猛将新兵,已是正经的王军了,还有他?们那个横空出世的万奋,据说是有点真能耐的,不好打。”
萧承晔用手抓着一把花生米吃,继续抱怨道:“我这几日这心里怎么都不踏实,说不好这一去,就得打?个三五年,还不多来这儿说说话,怕是到时商姐姐将我给忘了。”
屋外冷风嚣张,天色阴沉,不久还飘起了小雪。
商珠往窗外看了一眼,去给萧承晔添了杯热酒,浅笑说:“皇上是看重你,才?让你随他一同前去杀敌。都说一朝君王一朝臣,能同先帝与当今皇上都出征过的,你算是头一个了。”
萧承晔双手?捧过热酒,面上还是郁郁不平:“说心里话,我实在是看不明白,皇上为何不让邵尚书去打?,非得要自己去?更荒唐的是还要让林荆璞坐镇监国!朝臣们怎么劝都没用,皇上这是铁了心地要杀敌,还是要投敌?林荆璞好歹是当过前朝皇帝的人,身上与林珙流的是一样的血,前些日子假惺惺地让曹问青一帮人也跟着皇上出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皇上身边光明正大地安插了眼线。皇上鬼迷心窍也就罢了,难道就不怕他?们里应外合,腹背受敌,到时把大启的底全都给托了出去?”
“皇上不是个昏聩之君,凡事都有他?的打?算,”商珠眉头轻锁,还是细声宽慰他道:“你我做臣子的,守尽本职才?是,不必思?虑这许多。”
“二爷不至于走到那种地步。”宁为钧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忽低语道,细细摩挲掌中的猫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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