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埋头在信息和数据里，一不小心就又到了晚上8点。
    两人不仅将消费者现场的意见做了整理，又根据意见人群的年龄、新旧等信息进行分类建模，最后完成了一份完整的消费者反馈报告以及品牌后期行动建议。
    他们还同步收集了店铺自开业到晚上7点的小时销售数据，整个数据的波动曲线很明显：开业前一小时是销售高峰，接着两小时趋于平缓。到中午的时候回落比较严重。到了下午的开业时间，则又有一个小高峰，这次的小高峰持续到5点。
    “所以顾客是冲着开业这个事件去的，销量变化曲线符合正常商业店铺开业的销售规律。”顾则笙说道。
    “曲线变化是这样，但销售数量还是要高出雅度过往店铺开业的销售。截止7点，高于平均值35％，高于最高值17％。”杨洋看着数据说道。
    “开业前的三次推广、品牌拔高的影响力、现场环境的吸引力，综合作用。”顾则笙点头：“可以提醒雅度公司，大型新店开业都要做推广，小店开业也可以考虑不同形式的推广。”
    “好的。”杨洋将顾则笙的建议写进报告里后，便将最后完成稿子打印出来递给顾则笙。
    “好啦，下班了，祝杨洋同学实习结业。”顾则笙接过稿子后，利落地将手伸到他面前。
    “谢谢estar这么用心带我。这三个月比我在eva小组半年学得都多。”杨洋伸手握住她的，咧开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们都是菜鸟，一起成长。比不得eva那种老油条。”顾则笙哈哈一笑，率性地说道。
    “她是老油条，你也不是菜鸟。”杨洋呵呵地笑着，收拾了电脑和文具后，问顾则笙：“报告今天不给他们吗？”
    “电子板的先不给，纸质的报告放在赵总办公室吧。”顾则笙说着，用彩色回形针将文件别好后递给杨洋：“我在楼下等你。”
    “好。”杨洋点头，背着背包、拿着文件快步往雅度市场部办公室走去－－是的，虽然已经是晚上8点，那位赵总依然还没有下班。
    当然，姜闻的办公室也亮着灯。但杨洋只是余光瞥了那边一眼后，便径直去了赵总办公室。
    *
    “杨洋因为你离职？”姜闻见杨洋出去后，便来到顾则笙的办公室。
    “不是因为你吗？”顾则笙边收着电脑和文件、边反问。
    “你要离开江城？”姜闻再问。
    “姜总到底是关心杨洋离职呢？还是关心我离开江城呢？”顾则笙收好背包后，抬头看着姜闻，一脸清洌的笑容。
    “你很讨厌我？”姜闻还问。
    “明知故问的问题，我觉得很尴尬呢。”顾则笙轻挑了下眉头梢，将背包甩到肩膀上，看着姜闻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关子墨喜欢年轻的女孩儿。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准备和他身边年轻的女孩儿一直斗争下去吗？”
    “你是什么意思？”姜闻恼努地用力拍了下桌子，顾则笙忘了放回笔筒的笔被她这一拍震落到地上。
    “我年纪大的时候，关子墨再去重新找年轻的女孩儿；新的女孩儿长大以后，关子墨再继续找新的年轻女孩儿。你看，永远会有新的年轻女孩儿，只要他喜欢，他就可以一直有年轻的女朋友。我们算平均数呢，一个女孩儿新鲜三年吧，五个就是十五年，那时候呢，你们都四十多岁了。”
    “所以呢，你是做好了接收四十刚以后那个浪子回头的关子墨吗？那真是恭喜欢，你到时候会收获四个和我一样讨厌你的女人、和一个老得没有活力了的男人。”
    顾则笙抬头看见门口想笑不敢笑的杨洋，这才收了口，用脚踢开椅子大步往外走去，背对着姜闻摆了摆手：“姜总，想清楚啦，值不值得。”
    “牙尖嘴利。”
    “龌蹉下作。”
    姜闻气得反手就将门给拍上。 诺大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以至于市场部和销售部加班的同事都扭头看向这边。
    *
    “天啦，你说得太恶毒了。”杨洋拉着顾则笙的胳膊快步跑进电梯里后，看着她忍不住大笑。
    “真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讨厌。”顾则笙轻哼着说道。
    “能让你讨厌的人，肯定是真讨厌。”杨洋笑笑说道。
    “哈哈哈，你真会说话，像个左右逢源的大人一样。”顾则笙的眸色微动，又浑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杨洋伸手挡着电梯门，跟着顾则笙走出去后，笑着说道：“能被自己发小赶出公司的人，当然是让人讨厌的人。”
    “……你的分析，我竟无法反驳。”顾则笙看着他，想了想后，大笑着说道。
    “因为我说的本来就是对的。”杨洋咧嘴笑着。
    两人背着背包，一路说笑着，偶尔说到开心之处，两个人都仰头大笑，一点儿也不稳重、一点儿也没有职业范儿…….
    但看起来养眼极了。
    坐在车里抽烟的关子墨，远远地看着他们，一直到两人都上车后，他才拿出电话给顾则笙打了过去：
    “喂，你好。”电话那边顾则笙的语调上扬着，显出轻快的利落。
    “还没回去？”关子墨轻声问道。
    “没有啊，刚下班呢。还在公司门口。”顾则笙利落地说道。
    “我也在你们公司门口，没看到你呢？”关子墨说着，便按熄了抽了一半的香烟，推开门从车里走了出来。
    “啊？”
    “我看到你了。”
    顾则笙从车里探出头来，关子墨正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
    “嘿，你怎么来了？”顾则笙推开车门下车。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在你眼前多出现几次？”关子墨微笑着看着她。
    顾则笙不禁低头失笑，在放下电话后，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轻声说道：“关子墨，你不必这样。”
    “如果我们还是一年前的样子，我肯定对你放心得很。”关子墨轻声说道。
    1.所以呢，因为暂时的分手、因为即将离开，所以有了更多面对姜闻的底气，好像回到两个人初识的时候，则笙就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怼她的。
    2.关子墨惯会给自己找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