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忍不住嘟囔,为自家唯一的老幺喊冤:这附近本来就没有人刚死的生魂死魂
师父,阿狸她召唤了流金彩何方妖孽!
云穹话未说完,眸光一凝,云轻已经先他一步,背后长剑砰然出鞘,嗖的一声钉入右侧树gān之中!
出来!
云剑倏然出现在那人身后,冰冷的眸子盯着他,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滕滕罗?
不知哪个突然出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云穹眉头皱起,收回了剑。
你们认识这条半妖?云竹嘴里叼着一片树叶一翘一翘的咀嚼,瞥了一眼拘谨的低垂着头的少年。
云晟上前仔细的看了滕罗一眼,又瞥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竹筐,略带诧异的看着他。
这半妖身上有阿狸的气息,尤其是这套衣服,不过云晟伸手捻起一瓣殷红如血的花朵,继续道:你是蛇妖吧?这东西普通的蛇一沾就化成水了,你这么点半调子的道行,一碰估计就挺尸了,怎么还敢放在眼前?
何况这东西上面如此qiáng烈的妖戾气息,恐怕只有那个绯玉晗的血能养出来,上次他便突然闯入云止山要借长空镜,也不知师父对他说了什么,他一脸yīn暗的离开了。那时候绯玉晗好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身上明显曾带有阿狸的气息,怕是阿狸真的曾用这个对付过他?
滕罗脸色微白,抿唇不语,抬头看着墨渊的方向。
是是容姑娘让他去拿的
容姑娘?云晟疑惑道,谁这么毒?
不过那村民看着墨渊的方向,云晟便明白了。
阿狸让他去拿这个?云轻更加不解了,这么个小妖怪,阿狸没道理大费周章的除掉吧?一根指头也能弹飞了。
傻!云翎敲了敲云轻的脑门,摇头无语。连衣服都给穿上了,明显是熟悉的,阿狸那xing子你不是不知道,看见乞丐就忍不住掏口袋送银子的人,你觉得她能gān什么?这里血腥味到现在还这般重,不知道她杀死了多少蛇妖,支开这么一个低道行的半妖也在qíng理之中
云轻点头称许,眼光怪异的瞧着滕罗。的确是符合阿狸那厮同qíng心泛滥的类型,还是个半妖,更可怜了。
要他说,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直接一脖子吊死,也不必让猎妖师两方为难,更不用勾引他那位有怪异同qíng心的师妹。
师父,阿狸受伤了,你带着她立刻离开这里
你们以为能带着夭夭去哪里?云翎话未说完,冷戾低沉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带着难掩的bào戾。
墨渊如此大动静的驱散蛇群,他要是再不知道就枉活三四千年!
绯玉晗一袭红衣如血,狭长的凤眸森冷,赤足而立,红色的长发飞舞,肆意而邪佞,挡在墨渊面前。
妖孽!又是你!你还想死缠着阿狸不放!云轻长剑出鞘,冷然指着绯玉晗。
绯玉晗狭眸冷凝,没有多看旁人一眼,目光停留在墨渊的怀中,额角的青筋微起,竖瞳妖异。
夭夭已经是本王的妻子,天道门的道士连本王夫妻之间的事也这般有兴趣?
绯玉晗嗓音冷戾,红衣如火,邪魅的俊颜yīn云弥漫,没想到循着墨渊的痕迹,竟然会感觉到夭夭的气息!
墨渊淡润的眸子深邃无波,看着墨渊的瞳孔掠过一瞬冷芒。
璃儿可曾愿意嫁于赤蚺王?
墨渊嗓音冷漠,却如一根致命的刺扎进绯玉晗的心口,刺进了痛xué。
青修告知了他夭夭之事,长空镜所看到片段证明了他的痴心妄想,一切都是谎言,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别人的替代品!此刻墨渊之言更如锋芒刺骨,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绯玉晗额角青筋凸显,指骨发青,竖瞳乍然赤红,尖利的爪牙蓦然横劈向墨渊!
住口!
妖孽!休要嚣张!云剑一剑斩劈,却被猛然推出数丈之外!
绯玉晗优雅收指,邪佞的眸子微眯,殷红的唇勾出一抹讥讽:云止山流云剑不过如此
云穹脸色难看至极,冷喝一声,横剑袭向绯玉晗面门!
蛇妖!倘若不是你肆意妄为,任由蛇群残害南冥寨民,阿狸怎会为救他们而被伤!
绯玉晗一掌劈开云穹,凤眸半眯,冷声道:你说什么?
可笑!你口口声声称阿狸与你夫妻,却根本不知阿狸在做什么!
你一厢qíng愿纠缠不休,真以为阿狸会爱你这样卑劣低等的蛇妖!
绯玉晗脸色森冷嗜血,bào戾yīn鸷。掌心绯红的炽芒劈头斩向七子!
都给本王住口!墨渊!本王绝不会让你带走她!
绯玉晗竖瞳弥漫一层血色,低嘶一声,庞大的蛇躯长及数丈!鲜红的鳞片在烈日下反she出凛冽的红芒,透着冰冷的血腥华丽感!
蛇蛇妖!是赤蚺!赤蚺!
寨民惊叫连连,骇然的看着眼前的巨蟒,全身皆是不掺一丝杂色的血红!是赤蚺蛇王!
传说中的蛇王!
即使见多识广的九位长老也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蛇躯!
绯玉晗赤红的长尾力量惊人,速度快如闪电!横扫向云止山七子!
快躲开!云翎大喊一声,几人纵身躲避,猛然侧转倒退!堪堪躲开绯玉晗的攻击!
砰!
一声巨响,几人躲开之地身后粗壮的数棵古树崩然横截两段!湿漉的地面砸出触目惊心的大坑!
云穹几人脸色微白,立刻聚拢一起,剑势整齐划一,急走剑阵,齐齐袭向绯玉晗!
萤火之光,焉敢与日月争辉!绯玉晗狭眸倏眯,赤红的光芒直直劈向七人组成的剑阵中央!
墨渊一见之下,眉头拧起,身形倏转,飞速挡在七人面前,长袖下银剑倏然出鞘,击向绯玉晗!
绯玉晗眼见墨渊突然出手,凤眸一凝,立刻收回自己倾力而上的磅礴力量!
白芒爆闪,绯玉晗遭受反弹,击出数丈之外,直直撞上身后一座木制的房屋!轰然一声,烟尘漫天,遮住了绯玉晗大半身形。
七子立刻摆阵,退回墨渊身后。
云竹见状,冷笑道:赤蚺王不是日月之辉?怎连师父区区一剑也无法接下?
住口!墨渊脸色十分难看,丝毫没有胜利该有平静,广袖下,指尖微白,下意识的拢紧怀里安静沉睡的身子。
绯玉晗抹掉唇角溢出的血色,目光冰寒的盯着墨渊。
他绝不会让墨渊带走夭夭!
即使,她不爱他,即使当初那十日的温顺是骗他的。
他既然认定了妻子,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被人抢走却什么都不做?!
师父?你先带阿狸回云止山,阿狸现在不适应在这里消耗云穹到底比云竹年长,很多事qíng看得更明白。
绯玉晗刚刚之所以突然收势遭受反击力并不是因为他怕师父,而是因为师父怀里抱着阿狸!全力之下,恐怕阿狸也会受到牵累,师父忘记了这点,绯玉晗却没忘!
墨渊脸色有些冰冷,抱紧花容,并不打算过多停留。
绯玉晗竖瞳妖异,赤色的炽芒爆闪,身形突转,长剑击向墨渊,声音yīn鸷低沉!
放下夭夭!
妖孽!
两方颤抖不休,云止山七子并不是绯玉晗的对手,墨渊并不一定打不过绯玉晗,但是绯玉晗被七子拖着,又不要命般直扑向墨渊,根本就是疯狂的打法,一时之间,两方胶着。
滕罗怔然的看着半空中你来我往,目光直直定格在绯玉晗身上。他无法说出口,竖瞳却溢出异常的qíng绪。
滕罗,我的孩子与你一样也是蛇儿
他们的父亲是一个数千年的赤蚺他们父子长的很像
赤蚺数千年蛇儿?
她说的,是不是眼前的赤蚺王?
滕罗沉默不言,忍不住摸了摸颈后的黑色鳞片,gān哑的喉间艰难的吐出字眼:
容容
南冥寨子蛇群早已消失,然而此刻,众人的视线却齐齐聚集在半空,赤色的鳞片在烈日之下晃人眼膜,两方较量,一个个喊出的字眼落入众人的耳中,却是阵阵骇然。
为何这赤蚺蛇妖口口声声说容姑娘是他妻子?
容姑娘怎么可能是蛇妖的妻?
巨响碰撞声惊人,花容胸口阵阵发闷,忍不住呛咳一声,逐渐恢复意识。
夭夭!
璃儿?
咳呕!
花容脑袋猛然歪向一边,呕出一口血气,这才稍稍好受些。视线有些模糊,待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时,意识到自己躺在墨渊的怀里,身体僵了僵,翻身就要下来,冷不防就撞上了绯玉晗殷切的眸光。
花容一滞,忍不住揪住了胸口,掉头闭上眸子,没有再挣扎。
夭夭,你还要躲着我么?绯玉晗苦笑,既然他只有死了,她的夫君才能回到她身边,为何还这般不愿呆在他身边?
呆在他身边不是更利于下手吗?
难道她就这般厌恶自己,这般不愿看到他?
绯玉晗,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真的不爱你,一点也没有花容目光有些涣散,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声音平淡而绝qíng。
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南冥的事qíng也终于过去,她也该回去云止山,长空镜可以让她回去。
当初在天外村时,老guī曾经与她说过,两种方法回来。
一个是当年的云狸被火焚之时,她跳进去云狸的转世,就能顺着时间回来,可惜这个方法随着自己变成了云狸,恐怕一死就得重头来,直接变成婴儿转世了,是断断不能用。
还有一个方法,她如今也不可能去试。
桃夭,你要明白绯玉晗遇到你之后,你们两个注定有此一劫,他被炼狱的骨火焚灭之后,你自然就会回来。你是依靠着他的记忆过去,他一死,你依靠的世界自然崩塌,你就会恢复到正常世界。
这两个法子如今都没法用,不过第一个办法中,她因为长空镜变成如今模样,也只有依靠长空镜想办法恢复成本来的自己,再用第一个办法回去。
她不想再连累他,元神已经回去他的身体,已经是真实的子玉,怎么能死?他一死,她的子玉就真的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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