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查了三分之一,啥反常的举止也没发现。
福仪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问:是没发现,还是你觉得都正常,忽略了呢?
太子翻白眼,道:反正我都觉得挺正常的,这些人不就每天种田织布吃饭吗?还有什么能做的?我问的全都是这么回答的。
你从哪边问起的?
当然是东边了,一进去就问了。太子顿了顿,道,而且衙门在案发之后就这么问过了,刚刚我回来,那县令才跟我说已经查过了的。
说这话的太子气得咬牙切齿。
那你明天也得继续。
为什么?!
福仪正色道:你看,县令问的只是有没有看到盗贼,但是你要问的是,有没有反常的举止,是不一样的,而且
福仪咧出一个笑,道,我并不认为那些拿俸禄吃饭的官员查得有你这个靠百姓吃饭的人仔细。
这话可是说到太子心坎里去了,他耸耸肩。
所以你到底在给谁写信?
我的王妃啊。福仪笑得灿烂。
你
太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那你写吧,我不打扰你了。
翌日,太子继续带着几个捕快一家家问,旁边一个人负责记录,大抵又是到了月朗星稀的时候,这才终于收工。
太子累得瘫在梨花椅上,看着福仪颇有闲情地又在给他的王妃写情书,白眼都懒得翻了,只道:西边有户人家在案发之后唯一的女儿在他乡暴死,夫妇俩就出去料理女儿的后事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另外,还有户人家,在案发之前收留了三个路过这里住宿的男人,案发之后就走了。
在河北边,有户人家,在案发之前,家里的小孩子去河边玩,掉下去死了,两个孩子想去救,也掉下去,一共死了三个。之后,三户人家因为这事吵起来了,据说吵了挺久。
哦。福仪只淡淡应了一句。
太子恼火,但是没有表现出来,问:从这些里面能看出什么?
看不出什么。
太子被噎住,站起身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说,只甩袖而出。
这事没有进展,福仪也只是日日到处在许州逛逛,似乎完全不想理会这案子了,这可把太子给急坏了,想着要破案,但是又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日后他想去找福仪,可是却拉不下脸来,见他日日游荡,心里气,但是也不能奈他何。
来了许州八天,太子终于是知道了,这大理寺就是把一个炸弹扔向了朝廷,而他偏偏接住了,这下好了,总不可能回去交差的时候说,这事他也解决不了吧?
他有些烦躁,想起前些日子福仪夜夜给恭王妃写信,这时候,他竟鬼使神差地也拿出笔墨纸砚,开始提笔写字。
他想着第一句应该问好,但是他纠结于措辞。
是应该说,几日不见吾想念甚,还是该说,几日不见,尔如何?
他摇了摇头,自己还从来没对自己的太子妃说过这种话,写出来只觉得瘆人。
想了半天,他终于下笔了:
轩儿如何?
写完了四个字,他又不知该写些什么了。
他有些烦躁,看来这福仪和听白果然就是不一样,可以每晚都写上那么多字,写都写不尽思念,可是他却什么都不想写,就连自己的那个宝贝儿子都没想过,更别提让他去慰问一下他的太子妃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那福仪就可以跟他的王妃相处得那么好呢?
哼!
他摔笔。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罢了!
他这么想着,沾了墨的毛笔在纸的上方停驻良久,直到一滴墨滴了下来,在雪白的纸上绽开了墨色的花,似怒放的黑牡丹一般,他这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
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吓了一跳,毛笔从手中滑落。
第48章 舞象之年(十)
福仪拿起掉落在一旁的毛笔,伸手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夫人,吾甚是思念尔。
你干嘛?太子愠怒。
福仪放下毛笔,笑:你不是该这么写吗?
若是你自己想写,麻烦你拿过一张纸。
太子起身,打算不理人家了。
福仪忙拉住他,笑嘻嘻道:案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看他明显在生气,福仪拉着人还不放手,继续笑:那还有心情给夫人写信啊?
不关你事。太子愠怒地甩开了他手。
刚想出去了,被被人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太子僵了僵。
你干什么?
刚刚县令跟我说,院子里面没有挖到银子,就连假山下面他们都挖了。
福仪顿了顿,接着语气轻快道:我大概知道那银子在哪儿了。
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引起他一阵颤栗。
哦。
他学着福仪之前的口气,满不在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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