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咱们走吧。萧炎高兴,振臂一呼:今儿个二爷心中舒坦,咱先去迎客来,二爷再招呼兄弟们几个再去迎chūn楼好好玩玩,那迎chūn楼的娘们可比眼前这个娘子还要雪白水嫩呢。
萧炎意有所指地道,壮汉们听到不但有酒有喝,还是美女可抱,俱都开怀嘻笑不已。
一大群人笑着从萧蓉蓉身边走过,那意yín的眼神,无耻的笑容,让萧蓉蓉气急攻心,几yù晕倒,又毫无办法,她死死地咬紧下唇,衣袖下的手掐得死紧,才支撑着没有倒下。
等萧炎那帮人走得远了,萧蓉蓉才颤着手指,恶狠狠盯着萧炎离去的方向,捡起萧炎坐过的凳子向他离去的方向用尽所有的力气扔了过去,木凳子掉在地上立时摔断了一个脚。国公府的奴从护卫看着萧蓉蓉狰狞的面目,俱都惊恐万分,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萧蓉蓉狠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仆从,胡乱地挥着双手,如同入了魔怔般,狂乱地吼道,滚,都给我滚。
狂bào的呼喊声引得院子里的仆从犹如受惊的鸟shòu一般四下散了开去。
等院子里空无一人,萧蓉蓉这才软倒在地,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哭了很久,才恨恨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此时萧蓉蓉脸上的表qíng如同地狱里的女鬼,yīn森又可怕。
从来没有一天能像今天这样让她感到耻rǔ、不堪和愤恨过,她指天发誓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放过萧炎,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木窗前,一直偷看着窗外的小奴婢们看到萧蓉蓉狠厉的模样倒吸了一口气,匆匆地拉上了木窗。
她们离了木窗边缘坐下后,从彼此震惊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恐,今日的事让她们意识到大娘子原来是如此的可怕,以前人前一直温婉优雅的她都是装出来骗人的,而且一装就是这么多年,一想到一直在这么一个心机沉思的小娘子面前侍候,这些奴婢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谁也没有再出声,这些个奴婢呆呆地瘫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今日无论是二爷还是大娘子,都重新刷新了她们的认知,让她们久久回不了神来。
等她们思绪平静下来时,才想到一直昏睡着的老夫人,此时的肖老夫人身上死气沉沉,只吊着一口气了。
在萧蓉蓉赶来时,肖老夫人其实就已经有了意识,只是眼皮沉得睁不了,更不要说张口说话了。
萧蓉蓉和萧炎的字字句句说得那么大声,她都听在了耳中,这些语句字字诛心,如钝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她心中最后仅存的一点希望也被萧蓉蓉的无qíng和狠心给轻易地抹杀掉了,听到后来萧蓉蓉和萧炎不顾颜面,在那些仆从面前互相撕咬,越说越难听,肖老夫人心口一窒,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一口气又噎住了,这一次肖老夫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怎么办?屋内的一个奴婢慌乱地问道,肖老夫人要是这么死了,一个看护不当的罪名,她们这么奴婢说不定就会打卖出去,众人心惶意乱,深怕受此事所累,胆子小点的已经哭了出来。
别慌,大家都别慌,咱们不是已经派人去通知大娘子了,是大娘子过来和二爷在外一直吵闹不休,而且二爷又过来这么砸了一通,如果老夫人真就这么死了,也是他们两个人自己闹得。我们只是小小的奴婢,又能拿得了什么主意呢?
梅香镇定地道,等一下再派个人去通知公爷,就说老夫人不行了,大家口径只要保持一致就行了。众人想来想去也没有比梅香说的更的办法,决定按着梅香的说法行事。
当天夜里也就是年二十九的晚上,肖老夫人还是熬不过去死了,可叹她生前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死后灵堂之上冷冷清清连一个直属的亲人也没有。
不但萧蓉蓉没有来,就是宁国公萧振赫也没有踏出药庐一步。
底下的管事奴婢垂头丧气,哭丧着脸哀声叹气。这大过年的人死了,守灵的人没有不说,也没个做主的出来吩咐要不要出去报丧,这让这些奴从们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办好。
最后还是总管事出来说了句话,这事才算定下了:三日后,如果主家不出来安排丧事,他们就一口棺材把肖老夫人抬出去随意找个地葬了,他们也算是尽了心意了。
这三天白天晚上每隔二个时辰各安排二个人轮流守灵。
当天夜里,在肖老夫人的灵堂之上,在国公府内一直如同影子一样透明人的萧明珠居然过来了。
自从肖姨娘被肖老夫人弄死以后,萧明珠就没有公开在人前露过脸。
谁也没有料到萧明珠会是送肖老夫人最后一程的那个人,寂静的灵堂里只听得到肖明珠放声痛哭的声音,那声音泣不成声,令人闻之动容。
第三百三十六章 心乱
一时之间,萧明珠在这些奴仆的心中变得很不一样,这人比人啊,真是没法比,肖老夫人把萧蓉蓉当成宝似的一直护在手心里,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爱护得不得了。
她对肖老夫人却是如此无qíng冷漠,连老夫人死了也不来看她一眼,更不用说守灵了。
这无疑坐实了萧炎的话,萧蓉蓉果真如他所说是一个人面shòu心,心如蛇蝎的女人。
反观萧明珠,对肖老夫人以德报怨,在肖老夫人走时还能来给她尽忠,在这么奴婢们心中俨然是一个守礼、懂孝道,心存大义的人。
只有萧明珠心中知道她今天是为什么而来的,她就是来看看老毒妇死的凄惨样子的。
萧明珠从一开始的哽咽,到最后的泣不成声,博取了府中奴婢一大片人的同qíng与好感,这个从前一直骄横无礼的小娘子在这一刻在宁国公府的奴婢们的心中是完完全全改观了。
肖老夫人死的消息薛青衣很快就通过萧明珠叫人递来的口信当中知晓了,对于肖老夫人的死薛青衣没有半分的同qíng,多行不义必自毙,肖老夫人死得其所。
包括萧炎和萧明珠她们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薛青衣始终相信善恶到头终是有报的。
她们两个现在根本已经不用她动手,她们自己就恨不得把对方拨皮拆骨。
大年三十定国公体恤下人,给奴仆们放了七天假期,定国公府则显得有点冷冷清清,只有少数没有亲人没有家的仆从留了下来。
薛青衣亲自剪了剪纸贴在了窗上,又下厨包了芹菜饺子,huáng昏时分,薛青衣到了薛青山的屋子,开了一瓶果子酒,为薛青山倒了一杯,自己也斟上了一杯,祖孙两个边喝边聊。
定国公薛青山今天的兴致很高,一喝了好几杯,果酒下肚之后,还吃了不少的小菜。
薛青衣看着祖父耳鬓越来越多的白发,心中一阵酸涩。
记忆中前世里每一年的除夕都只有她和薛青山两个人,那个时候她总会亲自下厨为祖父做几道小菜,祖孙两个也像现在一样围坐在几前,她为祖父倒酒,祖父则笑眯眯地看着她。
薛佳人二叔一家子却从未想到过来陪陪祖父,敬敬孝心。
在她们眼中只有利益和权势,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亲qíng,更不要说亲qíng的可贵了。
看着祖父和蔼的笑容,薛青衣笑着挟了菜放到薛青山的碗中,又放下筷子,自己也端起酒杯浅尝了起来。
屋子里的暖炉烧得正旺,一口果子酒下肚,薛青衣觉得胃里暖洋洋的,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陪着祖父安安静静地喝上这么一杯了,重生过后薛青衣和萧玉两个人一直不停地换身,每每都是提着心过日子,根本没有功夫闲下来过,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便会结束了,只要她和萧玉不再换身,其它的问题来年就会有一个彻底的解决。
薛青衣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空,她坚定再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带着祖父归隐山田了。
今天她派人支会了端木qíng,让她把薛佳人怀了崔源的孩子的事qíng捅给了镇北王,依太子的心xing,这两个人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现在让她放不下的除了薛青山之外还有灵儿和卢氏,包括那个妖孽萧玉。
灵儿一直是她以萧玉的身份陪在身边的,现在她回了定国公府,就一直托着萧玉照看她。
如果她走了,那灵儿怎么办?卢氏和萧玉她又有点放心不下,这么久的日子相处下来,在薛青衣心中已经将这些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她怎么忍心抛下这些亲人,和祖父远离避世呢。
所以薛青衣思来想去,就是带着她们一起找一处山青水秀的居处,远离这繁华喧嚣的帝都,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青儿,在想什么?薛青山见薛青衣怔怔地出神,笑着问道。
祖父,我在想等祖父告老还乡后,找一处清幽之地,和祖父定居下来。薛青衣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微笑着说道,从此天高皇帝远,我们再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到时我们可以种点蔬菜,养几只老母jī,过一下悠然的田园生活,祖父呢每天早上可以练练字,打打拳,爬爬山,闲瑕时我们也可以一起踏遍德泰的大好河山,青儿觉得人生的乐事也不过如此。
薛青衣的蓝图规划的很美,薛青山忍不住笑着逗她,青儿会种蔬菜吗?会养老母jī吗?
薛青衣粉脸一红,娇憨地撒娇,我不会不是可以学吗?到时祖父教我种菜,养jī就行了。
那如果祖父也不会,咱祖孙俩是不是得喝西北风了。薛青山哈哈大笑了起来。
祖父,你就别再取笑我了,孙女再不济,也不可能让祖父饿肚子呀。说完,调皮地吐了吐舌,道,要饿也是我先饿肚子。
薛青衣看着薛青衣眼神越发地清亮了,他忽然问道,大过年的,锐儿怎么离开金陵城了,此事你可知晓?
锐儿,薛青衣怔了一下,好一会才回味过来,祖父说的锐儿到底说的是谁。
薛青衣怔怔地望着薛青山,苦笑了一下。
萧锐这厮居然这么快在祖父心中就能和她一样平起平坐了。
怎么,他没有告诉你?见薛青衣脸色不对劲,定国公诧异地说道,这臭小子,昨天夜里急匆匆地托人给我带了口信过来,说是要离开金陵几日,要我多多保重身体。我还以为他已经见过你了,没想到他居然没告诉你。
薛青山安慰薛青衣,你放心,等他回来了,祖父一定好好说说他。
说完,还夹了一块鱼ròu放到薛青衣的碗里。
薛青衣嘴角翕了翕,不知道怎么和薛青山说他和萧锐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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