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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往后少跟龙套说话,真是的,你跟他越来越像了,喜欢说那种很让人烦躁的话。虽然自从那晚何姑娘就再也没出现过,七哥哥也很少提起这个人,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只要出现一次,就很难让人忘记。
    九金就一直忘不了何静,但凡看见或是听见跟何静有关的一切,她就会莫明其妙地烦躁。
    讨厌,哪像了落凤红着脸,娇嗔着。
    这模样很容易就勾起了九金的jī皮疙瘩,有种反胃的感觉,忍不住她就伸手把落凤推开,刚想骂她两句,门外就飘来了丫鬟的声音。
    小姐,那个很年轻的自称是你师公的人又来了,让你赶紧换身衣裳去见他,还说夫人出事了。丫鬟的口吻听起来很轻快,压根就没把那句夫人出事了当回事,在她看来,那不过是那个很年轻的师公为了见小姐的说辞,夫人出事了,怎么可能让他来找小姐。
    咦?师公居然还在长安。九金颇觉得惊讶,她还以为,他早就像上一回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小姐,我觉得师公的话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
    也是哦九金起身准备换衣裳,忍不住也娇嗔了句:哎哟,师公好讨厌喏,想见人家就直说嘛,gān吗要拿观世音做借口。
    你自己换衣裳,我先出去看看!小姐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反胃了,落凤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往外奔去了。
    她相信自己的智慧是异于常人的,按理说师公说绝不会这么费尽心机地来见小姐,也就是说,她相信夫人出事了
    第十九章
    九金最终出现在项郝面前时,还是那一副怎么看都不像段府二小姐的打扮。
    牙白色的布衣很不端庄地裹在她身上,发髻很散乱,像是刚进行了什么激烈活动似的。
    你就不能把自己打扮得像样点?项郝蹙眉,伸出手指敲了敲那根被九金当作发簪用的筷子。真是个不懂得修饰自己的女人,就算用筷子,也挑根jīng致点的吧,她偏偏还要选根顶端褪色的。
    这样子比较舒服嘛。在九金看来,没有理由为了让别人视觉享受而苦了自己。
    上马。闻言,项郝懒懒地扯了下嘴角,扬首,用下颚比了比身旁的马。
    那是一匹全身黝黑,看起来特别神气的马,鼻子还在不断地哼着气。九金吃惊地看了它好一会,才舍得移开目光,问道:要去哪哦?
    找裴澄。
    打马吊吗?还是去蹴鞠?没办法,一提到裴澄,九金也只能联想到这些。
    段子七在大闹裴府,我想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尽管他很不想九金牵涉进去,但是卑鄙如裴澄,总能准确掌握住他的软肋来威胁他。
    大闹裴府?难道是因为裴澄不愿意陪他打马吊?不用那么执着吧。
    你不知道今天段夫人去卖咸鱼的府上做客吗?项郝拍了下那匹有些不安分的马,边轻松地跃上马背,边问道。
    卖咸鱼的?九金一下子没能反映过来,困惑地仰头看了会师公,恍然大悟,哦,你是说王仙鱼家哦,我知道啊,七哥哥也去了啊。不对啊这个时辰他们应该在那边用膳才对,他怎么会去大闹裴府?
    先上来,边走边说。
    啊
    项郝出其不意地一把揪起九金,丢在了马背上,惹得她怪叫。
    他没有理会九金,只是握住马缰,圈起的双臂缩小了九金的活动范围,让她安静了不少。
    往下飘了眼后,九金赶紧闭上眼,往师公怀里躲。她后悔自己曾经居然还觉得骑在马上很帅,事实上,好痛苦。这马好高,让她觉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只要它稍稍动一下,她的心也会跟着咯噔一下。
    突然,她好想念那只喜欢走乙字型路线的宝马。
    王夫人死了,当时屋子里只有她和段夫人,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项郝轻勒了下马缰,还是考虑到了九金的适应能力,没让马跑得太快。看起来,他们更像是骑着马在漫步。
    意味着什么?九金啃着手指,想了半天:裴澄怀疑是观世音杀了王夫人?!
    真聪明。他腾出一只手,轻掐了下九金的脸颊,眼神里多了分赞许,为了避嫌,裴澄不让段子七查验尸体。
    所以七哥哥去裴府闹了哦。
    嗯。
    可是这完全不是九金在乎的重点,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不是应该已经走了吗?
    哦,我刚在教裴夫人如何在产前放松心qíng。他垂眸撇了她眼,不太自在地咳了声:我不走了。
    啊?耍人是不是?那她làng费了那么多jīng力做那些心理建设是为了什么?
    我前天晚上在三清殿里丢铜板,打算正面就走,反面就留下来。结果我丢了三十次,有十八次是反面,所以不走了。
    他为什么要丢那么多次?这种事qíng,不是一次就能解决的吗,顶多三局两胜就好了吧。
    哦,对了,我给你的那个玉白菜呢?他忽然把话锋一转。
    弄得九金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下,才傻乎乎地点头,在啊,我没有拿去卖哦。
    还给我。
    你怎么这样的喏,送给人家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啊!就算你不走了,送个白菜给我不行啊,怎么那么小气啊
    快点给我!项郝压根就没有理睬她的抗议,索xing自己动手去抢,很不客气地把手探进她的衣领里,在脖子上寻了半天,总算触碰到了那根栓着玉白菜的小红线。用力地扯了下后,玉白菜就轻轻松松地又回到了他手中。
    从头至尾,九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师公在她衣裳里为所yù为。眼看着来往路人那一双双满含鄙夷的打量目光,九金无力地噘起嘴吸了两下鼻子。完了,定qíng之物没有了,清白也没用了。还当街让一个大男人把手溜进她的衣裳里,她以后一定是嫁不出去了。
    这东西有没有让别人看见过?项郝端详了会玉白菜,确认这正是他送给九金的那个,便放下了心,问道。
    九金这次很倔qiáng,垂着头,把玩着马脖子上的毛,打算打死都不要再理小气师公了。
    你怎么那么没礼貌,我在问我你话!项郝的音调有些微微上扬,显示出他的不悦。
    她本来就没礼貌,只要够端庄就可以了。
    阿九,不过就是分别了几天而已,你连跟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
    九金继续低着头,不发一言。
    如果软硬都不行,那就用物质攻势,其实,我只是觉得这个玉白菜配不上你端庄的气质,所以想换个更加配你的礼物送你。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很管用。九金的眼眸蓦地一亮,抬起头,笑逐颜开地看向项郝,你好讨厌喏,做什么一开始不说,东西呐?
    我帮你戴。难怪人家都说有备无患,项郝在衣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对耳坠子。他努力忍住笑,很轻柔地撩开九金垂下在耳旁的发,替她把耳坠子戴了上去。跟着又把身子往后仰了下,欣赏起九金那副含羞带笑的模样,并且毫不吝啬地给出赞扬:真漂亮。
    白白的,是珍珠吗?
    呵、呵呵是啊,珠壁jiāo辉多适合你。
    你对我真好。九金咧开嘴,笑得很灿烂。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想的,师公的笑容那么jian诈,让她可以百分百地肯定,他有yīn谋。那个玉白菜,一定不仅仅只是一个玉饰而已;同样的,这对珍珠耳坠子也绝对不仅仅只是珍珠而已。
    可是那不重要,对于九金来说,只要有人还愿意骗她,那也是一种幸福。至少那代表着,还有人不愿意伤害她。有时候活在谎言中,反而可以避开现实的凛冽。
    我记得有再三叮嘱过你,不准把玉白菜给任何人看,是不是?
    一路颠簸折腾,总算是到了,九金僵硬地从马上滑了下来。就瞧见她家师公很帅气地将手里的马鞭丢给裴府门口的家丁,卷起袖子,恶狠狠地瞪了她眼,厉声质问。
    嗯。九金哼了声,爬起身,抚着酸疼的臀部,一跛一跛地向师公靠近。也不知道是被颠的,还是刚才下马时摔的,总之她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也是有臀的!
    那为什么段子七会看到?那么贴身的东西,你要是不脱衣裳他怎么看?
    不是呐,我没穿衣裳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不对不对,是七哥哥说想要我领悟冰清玉洁的含义,所以才看到的。差不一点就说漏嘴了,以师公那种根深蒂固的长辈心态,如果知道她穿着露肩小衬衣在七哥哥面前晃了那么久,估计她又要去领悟一下冰清玉洁了。
    现在是不是不管我说多少话都不如你家七哥哥放个屁管用?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这种比较根本不公平嘛。一个是用入口说话,一个是用出口说话,怎么比啊真是个很没逻辑xing的比较,可是九金的反驳声越来越轻了,因为师公的眼神好可怕。
    他目不转睛地瞪了她很久,最后苦笑,不再理会她,径自转身往裴府走去。
    九金松了口气,见站在左右的家丁都不理她,也就只好追了上去,聒噪了起来:你做什么突然不理我啊?
    我在反省。项郝撇了撇唇,轻语。
    反省什么?
    我觉得我那晚在三清殿丢铜板的行为很犯贱。
    嗯,是有点。确实很想有人用这种方法决定去留的。
    你说什么?!很好,项郝发现犯贱的人不是他,而是眼前这个死丫头!
    我实事求是而已嘛。
    九金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只好暗自在心里补充。
    子七,你让我派人去找稳婆好不好?这样会闹出人命的,段夫人的事,能不能等你嫂夫人生完孩子再说,有事好商量嘛。你忘了我们的愿望吗?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培养我这孩子的马吊技能,以后就不会三缺一了吗?现在,你不能把它扼杀在娘胎里啊,那等于扼杀了我们的梦想,梦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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