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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页

    您不是花将军的好朋友吗?
    放心,花木兰不会有事。这鬼话连你我都不信,陛下更不会信的。
    素和君摆了摆手,问那宫人。
    兴平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休想用瞎话糊弄我,我手下的白鹭官多的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
    宦官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摇头。
    大王大王不准我们说这件事我我不能说
    你们的大王也凶多吉少了。还是你想去陪你们的大王一起死?
    郑宗yīn测测地磨着牙。
    是,是五石散。公主有服食五石散的习惯,孩子胎死腹中,公主常常叫疼,太医引不出孩子,大王就叫公主继续用五石散止疼。五石散发作时公主更加可怕,经常光着身子到处乱跑,大王在宫里的时候还好,五石散还能经常送来,大王带着宫人一走,公主没了五石散,身上热气发散不掉,就经常疯疯癫癫的乱跑,还经常咬人、掐人
    宫人吓得咬了几次舌头。
    她经常流血还伤人,疼的时候叫的整个宫里都听得见,他们就是这么被吓走的,我有次想看看动静,耳朵差点被咬下来,就也不敢来看了,等过了几天,就变成那样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确实有个小小的伤痕。
    北凉竟送一个服食五石散的公主和亲!素和君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骂着:实在是欺人太甚!
    五石散一旦发作,疯癫伤人是常有的,各种丑态也是不堪入目,如果这样的兴平公主入了宫,简直是有伤国体。
    如果亲近陛下之时突然发作,伤了御体,那更是该死。
    素和君已经在心中拟了无数罪状,准备回去告之了。
    死了,而且死的这么凄惨,又有谁能证明将军无错呢?狄叶飞有些失魂落魄地看了兴平公主一眼,姣好的面容也黯淡无光起来。
    一旁同样铁青着脸的郑宗却突然狞笑了起来。
    哼哼,她以为死了,我们就没办法证明她肚子里的孽种不是将军的了?
    满脸yīn险狠毒的郑宗突然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来。
    这匕首正是死在沙地里的虎贲军身上的那一把,chuī毛断发无比锋利,贺穆兰离开北凉时,将这把匕首赠送给了郑宗,将沙风盗请来的那个剑客的佩剑给了素和君,红披风的宝刀则送给了狄叶飞。
    如今匕首一被拔出,寒光bī人,惊得素和君和狄叶飞双双惊叫。
    你gān什么!
    郑宗你怎么动了兵刃!
    她腹中的孩子,一定是在将军迎亲之前就怀上的,我不相信将军和她有私qíng!我要把她腹中的胎儿给剖出来,让医官看看几个月了。
    郑宗的表qíng足以让小孩吓的回家找娘亲。
    这孩子胎死腹中,不可能再长,只要算算离开姑臧的日子,就能推算出孩子是不是将军的!
    说罢,郑宗一把掀开罩着兴平公主遗体的衣衫,手腕一抖,已经将匕首抵在了她的肚子上
    和你说了,陛下不会因为这个降罪花木兰的!
    郑宗,你要真这么做了,花木兰不会高兴的!!
    ***
    南山之巅,盘腿坐在曼陀罗大阵之中的贺穆兰,突然睁开了眼睛,环顾起四周来。
    花将军,怎么了?
    一旁主持着曼陀罗大阵的昙无谶关切地看了过来。
    没什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贺穆兰有些不解地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只听得一片诵经之声。
    在她的对面,处于反曼陀罗阵里的拓跋晃虔诚地合着双掌,等待着寇谦之引动星月之力。
    曼陀罗阵有诸多奇妙的法门,如果此时有人在思念将军,将军有所感也是正常的。但这些都是幻象,将军应该平心静气,等一会儿寇天师开始登坛,将军可能会有不少苦楚。
    昙无谶自从知道贺穆兰不能人道之后对她格外和蔼,此时更是耐心十足。
    如果此事完了,将军对曼陀罗阵还有兴趣,不妨来报恩寺中和我一起参详参详,像将军这样有慧根之人,一定能从中受益良多。
    咦,不是说曼陀罗阵只有涅槃宗的高僧才能施为吗?
    贺穆兰错愕地看着昙无谶。
    是。但既然将军有慧根,成为高僧,不过就是时间的事qíng罢了
    昙无谶对着贺穆兰大有深意地轻笑。
    贺穆兰看着昙无谶的jian笑,忍不住后背一凉。
    她刚刚
    是不是被人点化出家了?
    ☆、第467章 娶妻生子
    北燕大捷,北凉大捷,虽然来往消息不便,通常得到消息已经是几十天后了,可京城上下都是喜气洋洋,身为太常的崔浩更是建议拓跋焘为了纪念四方大捷,恢复中原,将新的一年改元太延。
    然而在私下里,崔浩却是这样对拓跋焘建议的。
    陛下,如今四方初定,人心动dàng,尤其因战争而不得不犯罪的犯人、战败的俘虏,如果全部杀掉或者流放的话,势必会造成天下大乱。改元迫在眉睫,不为祥瑞,而为大赦。只有大赦天下、稳定局面,各国官吏百姓才不会造反。
    崔浩对拓跋焘解释的很清楚。
    至于改为太延,是因为太后自从宫变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虽名义上是延续太平的意思,实际上却是太后延年的意思。借国运改人运,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窦太后被刘洁又俘虏又关押,加上受了惊吓又不停劳顿,一回宫就生起了肺病,咳嗽一直不好,渐渐到了不能下chuáng的地步。
    拓跋焘让所有的御医都诊过了,大萨满也祈了福,甚至昙无谶和寇谦之都来看过,他们都认为太后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不过受了惊吓,可疾病一直不好,再怎么说明窦太后无事都很难让人相信。
    拓跋焘是个真正的孝子,原本崔浩所建议的改元就很有道理,他又是为了窦太后着想,拓跋焘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的大朝,改元的事qíng彻底搬上日程,一gān大臣、钦天监官员就改元之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终因为崔浩和拓跋焘的坚持而确定了下来。
    但改元并非小事,一般一个国家想要改元,除非是个糙率的昏君,否则占卜必须要做好很多准备,包括历法的修正、占卜吉日等等,哪怕最快也要半年才能确定下来。
    崔浩会这个时候向拓跋焘建议,原本也是想要提早准备,看现在的qíng况,北凉和北燕的将士班师回朝到颁赐有功,至少也要几个月到半年,正好可以趁机改元。
    朝会一过,关于改元后如何大赦天下,哪些是不可赦免的,日后的平凉户和平燕户怎么向中原迁移等问题一直讨论到了晚上,拓跋焘留了不少朝臣在宫内用饭,可从正午开始,拓跋焘就频频出神,不停地看向南山的方位,引起一群朝臣在私下里不住的讨论。
    崔浩和寇谦之关系密切,对今日要发生的事qíng也知晓一二,虽然不太能接受佛门和道门联手,可既然是拓跋焘下令,又是为了太子和花木兰,他也不敢伸手从中作梗。
    夜色一沉,南山的异状便渐渐显现,只见得漫天星斗都黯然无光,唯有南山那一块方位的星子璀璨无比,起先一众大臣还没怎么注意,等到了深夜,拓跋焘借口乏了命他们离宫,这些人走在宽阔的宫道之中,伸了伸懒腰,却见到漫天星斗像是调转了个方向时,均是吃惊地叫出了声来。
    这动静实在太大,先是星辰移位,而后星子又一颗颗亮了起来,就像是一颗点亮另一颗似的,光带一般的银河只奔着南山而去,建成了一座星子组成的长桥,许多大臣都jīng通天文,见到这奇异的景象,顿时不再走了,只仰首叹为观止地看向南山的山顶。
    起风了
    一位大臣拢了拢裘衣的衣领。
    这算不算是祥瑞?呵呵,果然是要改元了,所以天降祥瑞吗?
    也有胆小的官员不停地看向南山:听说花木兰救太后那天,南山死了不少人,是不是怨气不散啊?要不让哪位大师去做做法?
    休要胡说,银河贯空,这是正气凝聚之象,怎么会有妖邪!崔浩对着那无知的官员斥责了一声,双手负于背后,仰首看向天空。
    花木兰的神力,竟可以转移给别人,只可惜他自己没有子嗣,否则这一身好武艺,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崔浩放空了脑子随便地想着。
    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得了这神力,又会生出多少变故。看着星河倒转,倒有些像是逆天改命了,是我们的未来被改变了吗
    而此时,南山山顶,和前世贺穆兰看到的幻象不一样,也许这一次也借用了佛门的力量,所以站在日位的寇谦之在引动星月之力时,贺穆兰的眼前还不停的出现佛光、彩虹等诡异的幻象。
    八十八位僧人念诵经文的声音简直就自带bgm,就在星光大作之时,寇谦之对着天空丢出一枚笏板,霎时间,狂风大作,天空中的笏板发出莹莹的绿色光板,照耀在正曼陀罗阵里的贺穆兰身上。
    念诵经文和寇谦之的号令之声像是从天空中传来一般震dàng着她的耳膜,让她头晕眼花,几yù不能呼吸。
    而对面的拓跋晃更是糟糕,甚至已经开始发出一阵阵的叫唤,头发和衣衫都散乱无比。
    那一世的幻象里,花木兰有这么痛苦吗?
    贺穆兰忍耐着全身血液像是倒流一般的痛楚,满是担心的朝着拓跋晃看去。
    小小的人儿已经不见了身影怕是已经晕过去,倒在了地上了。
    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快,贺穆兰面前的僧人呈顺时针边走边念着经文,拓跋晃那边的僧人则是以逆时针的方向在行进着,笏板在天空越升越高,渐渐到了已经看不见的地方,突然重重往下一坠!
    啪!
    像是什么碎掉了一般,贺穆兰体内的无名之力也将她拉扯到了极致,终于到达了极限,晕了过去。
    ***
    贺穆兰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夜晚。
    屋子里的灯烛将他的面容照she成温暖的金色,贺穆兰一下子就理解了为什么古代宫里的女人都把自己的脸刷的像墙壁那么白,原来在这种昏暗又金huáng的灯光下,如果不是足够白,那真是能照的面有病色,蜡huáng蜡huá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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