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脸上一烧,飞快地坐直了身子,半羞半怒地瞪了段景洵一眼。
只是这一看,正对上段景洵笑意逼人的双眼,明亮不可直视,裴容莫名移开了眼,闷声说道:“你也不怕再伤了自己。”
“小伤,不碍事。”段景洵不在意地说道。
而后段景洵挑过裴容的下巴,迫使裴容直视自己,指腹擦过裴容的嘴角:“你这里,有些红了。”
裴容别扭地拍开了段景洵的手,小声说道:“知道红了你还揉我。”
“嗯,”段景洵嘴上这么应着,手又探了过来,问道:“疼吗?”
段景洵的指腹上有层薄茧,裴容原本已经没多大感觉了,被他这搓揉几下只觉得嘴角有些发烫,他撇开头,下意识抿了抿唇角,不满道:“你别弄我。”
段景洵这下不再有任何动作,眼神微动,低声应道:“嗯,不弄了。”
不知怎么的,裴容觉得嘴角好像更烫了些,犹豫一会后,裴容问道:“太子,你怎么受伤的?”
段景洵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想替我出气?”
裴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得看看对方是谁,他胆子这么大,连太子都敢伤,万一我送上去,岂不是找死?”
段景洵被裴容的话逗笑了,说道:“对,所以你就不必再过问,只要好好地护住自己就行。”
段景洵的话让裴容有一丝的出神,他二话不说,握住了段景洵的左手,撩起衣袖打算一看究竟。
没想到段景洵反应极快,一把按住了裴容的手,笑道:“怎么,又想对我动手动脚?”
裴容本就是下定了决心要看看段景洵左手手臂上是否有伤,现下也不羞了,另一只手覆了上来,厚着脸皮问道:“对,给动吗?”
段景洵轻轻松松地拿捏住了裴容,正色说道:“不给。”
裴容越发觉得段景洵有鬼,当即质问道:“为什么!我就要看!”
“给你看……”段景洵幽幽地说道:“本太子太吃亏了,除非……”
段景洵话音一顿,裴容很上道地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也吃上这亏,和我扯平,我才能考虑考虑。”
裴容当即拍板同意:“来就来!”
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哪晓得段景洵又拦住了他,皱眉说道:“不行,我突然发现,这样分明是我吃了两份的亏,划不来。”
裴容:……
常彬看着小世子气鼓鼓地走出了东宫,无奈问段景洵:“太子,世子好不容易来看您,您又何必闹得不欢而散?”
“不欢而散?有吗?”段景洵笑得像只餍足的猫,“我们分明开心得很。”
过了几日,宫中又发生了件大事。
皇后听闻段景洵受伤一事,伤心不已,自愿在坤宁宫为段景洵祈福七日,没想到三日过后,皇后身子熬不住便晕了过去,坤宁宫的宫人冒死求见皇上,皇上听闻,感动不已,下令免去了皇后禁足的惩处。
皇后被解了禁足后,因念着祈福的日子还差四日,便向皇上请来旨前去宝华殿,没想到在宝华殿遇到了五皇子段月里。
一问才知道,原来段月里同样是忧心太子,特来参拜求佛,还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只为求得太子平安无事。
段月里日日以鲜血为引,竟是晕在了宝华殿门口,若不是皇后及时发现,只怕人便是要去了。
皇后万分感触,便向皇上提及了此事。
皇上听闻,也有所触动,只是终究还记着段月里为不详之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司天监派来人来说,段月里以鲜血为引祈福,这无意之举,正将他身上的不详之兆尽数消散,又经宝华殿的佛意熏染,如今段月里否极泰来,祥运缠身。
皇上向来信奉司天监,听得此话大为欣悦,当即派人要重赏段月里。
皇后却提了个意见,一是段月里是为了太子祈福,险些丧命,她这个做皇后的也是有责任,二是段月里年幼丧母,久居甘泉宫,皇后念他可怜,为了感谢段月里对段景洵的兄弟之情,同时也为了尽一尽皇后的责任,便将段月里要到了自己膝下。
宫中的皇子们感情如此深厚,皇上自然不会拒绝,便答应了此事。
而段月里也是因祸得福,从此摆脱了清冷的甘泉宫,一跃住到了只比东宫规模小上一点的重华宫。
坤宁宫。
皇后指尖一点,轻声道:“你,出来。”
被点到的小太监模样清秀,嘴角有颗小痣,他半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往前迈了一步。
“小安子,你去过甘泉宫几次,坤宁宫也只有你与月里还说上过几句话,本宫念及月里身边缺了个得力的人手,就把你赏给月里,以后你可得好好跟着月里,明白吗?”
小安子垂头说道:“奴才明白。”
而后又对着段月里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奴才参见五皇子。”
段月里也对皇后行了个礼,沉声说道:“儿臣多谢母后了。”
皇后摆摆手,说道:“明日重华宫便收拾出来了,你若是缺了些什么,只管和母后说,母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段月里平静地说道:“儿臣什么都不缺,多谢母后挂怀。”
“对了,”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甘泉宫的那个小宫女呢,你打算带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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