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的灯牌蓦地发光,白木仰头看着头顶的两个大字,明亮的光线打在脸上,照亮了他淡漠无喜的脸庞,也驱逐了些许内心深处的黑暗与迷茫。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水汽,附着在他的脸颊上略有些凉意,不知不觉眼角湿润,他下意识抬手抹上眼角,却听到门口一声轻唤。
“白木你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
闻声望去,卫婷正系着一件粉色的围裙朝他招手。
心中涌上一股暖意,仿佛流浪已久的人找到暂时可以栖身的地方。
路航消失的这几天,他从深受打击到开始一点一点找线索,着急的方寸大乱,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头绪。今天他出现在这儿,也只是下午在跟教授聊天时谈起了许严松,这才想着过来问问。
“学姐,看起来今天生意很不错啊!”
白木抬脚走过去,轻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卫婷回头看了眼人满为患的咖啡店,笑道“最近天冷了,大家都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学习,呐,这儿就不错。”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门,扑面而来的暖气与香味让白木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耳边是悠扬的轻音乐,确实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墙上还是上次的捕梦网,不过数量却少了很多,空出来的地方贴了几张财神爷的图片,看起来意外的有些不搭。
见白木一直望着那面墙,卫婷笑着解释道:“前段时间店里生意不是很好,阿松就去买了几张图片贴了上来,我又拦不住,所以只能由着他贴在这儿了,快进来吧!”
白木顺从的进门,许严松正在吧台上低头调咖啡,见到他来,许严松也只是快速抬头打了声招呼,然后又继续忙碌。
白木随意点了杯咖啡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上下两层都坐满了人,可见生意有多火爆。
白木抬头四处打量一波,发现咖啡厅跟他上次来的时候又有了些不一样,墙上的装饰品越来越多,不远处的窗户上居然还挂了一个红色的香包?弥漫在空气中的奶香咖啡味中,隐隐约约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好像是……长运山的檀香?
“婷,还有最后一杯,你搭把手我上去看看白木。”
总算是得了空,许严松端着一杯奶茶抬腿坐在了白木的对面,却见他正垂眸盯着桌子上的冒着热气的美式咖啡一动不动,嘴周隐约可以看见一圈青黑色的胡渣,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
“怎么了?是不是咖啡不太合你的口味?”
听到声音,白木下意识抬眸,对上他渗人的眼神,许严松一愣居然平白无故的生出一身冷汗。对面一眼不眨的望他,黝黑明亮的瞳孔上倒映着他慌张的表情,眉峰微皱,眸底深处蕴藏着狂风暴雨。
他居然从白木这么清冷的人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恨意和暴戾。
“怎,怎么了?”许严松有些坐立不安,白木的目光就如一把尖刀,戳破他所有的伪装,将他的秘密置于大庭广众之下,受人唾弃。
“学长,路航是怎么死的?”白木面无表情的开口,声线低沉,就像前来索命的鬼。
☆、我都要死在这儿了(二更)
许严松手一颤,滴滴乳白色的奶茶从杯口处滑落,滴落到手背上,而他压根没有感觉到,只低着头看桌子。
白木慵懒的垂眸目光落到奶茶杯上,轻轻抬手握住杯口,然后将杯子从他手中拽出来推回到他的面前,指尖轻点桌子,挑眉歪头笑道:“学长想什么呢,奶茶都撒了,一会还怎么喝?”
……
许严松闻声抬头,对面的人一身黑衣,整个身子窝在椅子里。他手撑着脑袋看自己,脖颈侧处的线条紧绷着,白净的额前黑发凌乱,眸子像浸水的玻璃珠一样透亮,毫不掩饰眼底的冷漠和戾气,眉间缠绕着几分郁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许严松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像一只盘踞黑夜的野兽,面对着猎物露出尖利的牙,撕碎了平时淡漠的面具后,剩下的只有暴虐和狠厉。
久久等着许严松并未回答,白木抿了抿唇,似乎用尽了耐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学长,你还没告诉我路航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突发…心脏病。”许严松声音很小,得亏那时店里的音乐正好停止,他才能听到他的回答。
“哈,心脏病!”白木嗤笑一声,“那学长可否告诉我,路航那满身的伤是从哪来的?也是心脏病的原因吗?”
“伤,怎么可能,他是心脏病去世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伤呢?而且他都去世三年了,现在再去考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许严松说话略微有了些底气。
是啊,他都已经去世三年了,再去追究伤不伤的有什么意义。可是,白木这么好奇这件事情,着实让人有些费解,以他的年纪,不应该和路航会有什么渊源啊。
“是啊,都三年了。”白木赞同的点点头,翘起二郎腿抱手看着一旁学习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沙发里,椅子上,大部分人专心致志的看书并没有被这边诡异的气氛影响,而一小部分的人已经掏出手机朝这边拍个不停了。
他抬眸扫过她们,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回应,他收回目光,手指了指四周,轻笑一声:“学长你们什么时候喜欢熏香了?熏的还是檀香?这么浓的奶香和咖啡味都盖不掉,你们是熏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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