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圆刚背完，余光就瞥见两道艳丽身影走了进来，其后冬芸紧随，看到他的时候，微微地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等一下不要乱来。
    小家伙扁了扁嘴，静静地看着樊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对着那两位行了一个礼，道：“臣樊征见过梦妃娘娘，见过瑛妃娘娘！”
    “樊大人快请起！”说话的依然是傅瑛，她道：“樊大人辛苦了，我跟梦妃姐姐知道皇上近日劳顿，所以特意结伴过来，看看小皇子还有没有给大人调皮捣乱！”
    她故意把话的意思说得轻浅，以便小汤圆也能听懂，说完，自己先是笑了，而后满眼溺爱地看向了汤圆，道：“汤圆，今日师傅都教了什么？”
    小汤圆是很不想理会这两个人的，但是碍于冬芸，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回道：“师傅今日还没教呢，你们两个就来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毕竟才两三岁孩童，而且从小也没有见到过其他同龄小孩儿是如何在宫里跟大人说话的。但若要细究，难免会让人觉得这孩子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傅瑛笑了笑，没说什么，轩辕梦可是忍不了啦，柳眉一竖，道：“可本宫刚才分明听见你在屋里诵读了什么。那不如，你就把刚才的给本宫再读一遍！”
    轩辕梦说着，腰肢一转，在上头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小汤圆，那架势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子。
    冬芸看着她，眸子里登时闪过一抹愠火。不光是气恼她刻意针对小汤圆，关键在于态度，母妃关心皇子，来检查学业在宫里也是常有之事，但是这趾高气昂，喧宾夺主的气势，教人看着着实不爽。
    她隐忍了下怒火，正要说话，就被小汤圆抢先了一步，道：“我不想背，师傅已经检查过了，你若是想听，那就等师傅下次检查的时候，赶早来吧！”
    “你这孩子……”轩辕梦被他气得一口气险没提上来，指着他话还没说完，樊征在一旁却道：“梦妃娘娘，课堂时间珍贵，娘娘若要检查，烦可等到课后再说如何？”
    轩辕梦冷眸看去，心道：好哇，连你也帮着这孽种对付本宫？哼，樊征，本宫记住你了！
    樊征自不管她怎么想，重新坐下后，才道：“大皇子，我们今日还是习读三字经，我读一句，你跟着诵读一句！”
    大皇子？轩辕梦和傅瑛一听，恍若间被雷劈了身子一般，怔愣当场许久。
    这个称呼是皇子许可的吗？这是确认了他的身份吗？可若不是皇上允许的，想必身为中政处大臣的樊征，也没有这个胆子敢这么叫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阵，傅瑛倒是很快恢复了淡定，毕竟之前也偷着跟父亲通过信，得知皇上对这个孩子出乎寻常地疼爱，虽然面上少不得训斥几句，但是看得出，他对汤圆很是重视，想必这孩子的身份也不简单。
    就算不一定是皇后娘娘所生，但也一定跟她有关系，而且瞧这样貌，多半是皇上的种没跑了。
    既然如此，她就算再嫉妒生恨，也不能对这个孩子下手，至少不能自己下手。
    轩辕梦没有她想得那么多，她就是看汤圆不顺眼，不论小家伙是不是凌云霄的种，她都想要处之而后快。
    所以，听到樊征的这个称呼后，她才脸色大变，忍不住当场问道：“樊大人，皇上还没对外宣称他的身份，你就这么称呼为其‘大皇子’，是不是有欠考虑啊？”
    樊征顿了顿，拱手回道：“回梦妃娘娘，这个称呼是臣问过皇上的，娘娘若有疑问，还请去跟皇上说，臣不敢妄言！”
    轩辕梦被他气笑了，不敢妄言？你这还不够狂妄吗？连怼她两次不说，还公然跟她叫板！什么大皇子？他娘眼下都还不知道在哪儿窝着呢，不过一个没娘的孩子，也值当得你们这般护着？
    她心中气不过，忍了忍也没忍住，冷声哼道：“樊大人这话听着，像是本宫多问了是吗？怎么？本宫心里有疑问，还不能问问你了？”
    樊征面不更色道：“臣并没有那个意思，娘娘多虑了！”
    “有没有那个意思，樊大人心里清楚！”
    樊征不想和女人争辩，对她又施了一礼后，便权当没有听见，准备继续教授汤圆《三字经》。
    小汤圆虽说不喜欢樊征，但是相对而言，他还是更讨厌轩辕梦一些。他坐在底下听着二人因为一个称呼争论，最后樊征不战而退，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扭头对冬芸说道：“冬姨，我要学习了，麻烦你把这里无关的人请出去，免得影响我学习的心情！”
    冬芸：“……”
    她倒是想请出去，可是……冬芸看看他，再看看台上那二位，有种说不出的苦。
    若是她家主子在，哪里轮得到这个女人在这里耀武扬威。但是凭她的身份，太过的话她又不能说。
    这般想着，她还是很规矩地走到了台前，对着轩辕梦和傅瑛行了一礼，道：“两位娘娘，皇上吩咐了，皇子跟樊大人学习期间，不许旁人打扰，要不然两位娘娘便先请回？”
    轩辕梦在樊征那里吃了亏，心里正不爽，此时听到冬芸说话，当下便把气都撒到了她头上，怒道：“放肆！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宫女插嘴！这凤栖宫什么时候还由你做主了不成？”
    冬芸眉头蹙了蹙，言辞也跟着有些许凌厉，道：“娘娘这话从何说起？这凤栖宫始终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奴婢也始终是皇后娘娘的人，如今皇上把小皇子交予奴婢，那奴婢就只认这个小主子，小主子发话，奴婢岂敢不从！”
    “本宫自然知道你是皇后的人，可如今别说皇后不在，即便她在，凭你就这个身份，难不成还能爬到本宫头上去吗？本宫在这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还轮不到你来提醒！”
    她是主，冬芸是婢，有些时候自然是不能和她对着来，但是冬芸知道小汤圆讨厌这两个女人，她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地把人轰走，好让她家小主子心里快活些。
    再者，轩辕梦的话，侵犯了她家主子，就这一点，冬芸便不能依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