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里面没什么东西,叶昰倾也没进去,只在门口看了看。
虽说屋子一直有人打理,可经年未住人,总泛着一丝冷气。
“您今晚便住那一间,这是学生幼时住的屋子,还望您不要嫌弃。”景湉期总会不可能让他去住自己父母的房间,也只有她住的屋子可以安置这一位了。
“你先前不是说过,顾修谨在你家中住过一段时日,那时他住在何处?”这少阁主总是跟顾修谨过不去,景湉期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那时在书房支了张小床给他,您放心,他并未住过学生的屋子。”景湉期已是有些没了耐性。
大家各自回去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景湉期早早起来便出门祭拜,预备着今夜能赶回县城去,毕竟这一位贵公子,带他体验一晚上的农家乐便差不多了。
“为何这样早,若是今日回不去,再待一日便是了。”叶昰倾跟着她漫步在田间小道上,天上刚泛起鱼肚白,冬日里的早晨冷得很,路边的枯草都结起了清霜。
正是农闲时候,景湉期家的院子又在村尾,一路人并没有遇见人。
“若是被旁人知道您来了,多半是会引起围观,学生是来祭祖的,想要清净些。”景湉期随意找了个借口,见祖父的坟茔不远了,又对叶昰倾道。
“您在此处看看风光,学生去去就回。”
说罢景湉期行了个礼,提着祭品往祖父的坟头上去。
叶昰倾见景湉期一连祭了四个坟头,虽然好奇,却也知逝者为大,并没有跟过去。
她果然很快就回来了,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太阳才从山间微微冒出个头来。
“你头一个拜的是你的祖父,随后那一座坟,应当是你父亲的生母,后面两个,除了你祖父的原配,还有谁?”叶昰倾虽然没到跟前去,确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
“那人应当是算是我大伯吧!”景湉期晃了晃空空的篮子,“大概长到五岁就夭折了,我祖父便将他葬了,还给他立了碑。”
“我先时听闻,你祖母待你父亲并不好。”叶昰倾甚少如此八卦旁人的家事,可到了景湉期头上,便想要知道得更多一些。
景湉期倒也不瞒他,低着头,边走边说。
“那是自然,您想想我祖母在家中操持家务,祖父在外行商,有一日自己的孩子夭折了,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却见夫君从外间抱了个孩子回来,她不喜我父亲,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我父亲终归无辜,她有时也太狠毒了些。”
“我记得先前在岑南县拐走你的人,就姓王。”叶昰倾也略略了解过景湉期家中的背景,当年更是仔细看过卷宗,当年拐走景湉期那妇人的姓氏,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景湉期瘪了瘪嘴,提溜着空篮子转了两圈,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学生两岁那年出痘发热,父亲和祖父赶往镇上请大夫,祖母将学生与娘亲锁在屋内,险些烧死,后来迁了出来,建了院子。”
听她这么一说,叶昰倾心下了然,怪不得墙上有那么些刺藜,果然是防贼的。
景湉期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那个险些被烧死的晚上,许是原本那个真的景湉期因为发热没了性命,才被自己顶包了。
“既是祭拜过了,便早些走吧!”
这样的地方,怨不得她不想多待,可见并不是人人都有乡情。
太阳已是完全升起来了,叶管家指挥着车夫套车,叶昰倾见景湉期又拿了些香纸,放在最大的那颗柳树下。不待他问,景湉期便自己解释到。
“先前我家中养过一条看门的黑狗,过世之后埋在了这里,今日既然回来了,也祭一祭它。”
“你家屋外刚好种了五棵柳树,是以五柳先生自居吗?”叶昰倾见她伤感,便又想着与她说说其它事。
“确是如此,起先学生插了五根柳枝,却只活了一棵,后来学生每年都插柳,断断续续总算凑够了五株柳树。”想想自己小时候的事,确实有些幼稚。
“真有意思。”叶昰倾看着这柳树会心一笑,改明儿他也回去凑五株树。
说话间,马车已是驾好,两人依次上了车,趁着现下村中出门的人少,又上了路。
这几日坐车久了,景湉期回到岑南县城就觉着浑身酸痛,第二日发现自己月信提前来了,怪不得前些时候如此烦躁,果然是内分泌不调。
因她经期不调,出门不便,就在县城中多逗留了几日,等她快完事的时候,刚好表兄他们总算从州府回来了,几人一同去祭拜了外祖,又结伴往南山书院那一个方向去。
叶昰倾在她与表兄们汇合那一日,便自己骑了马回济世阁,将马车留给了她。
第82章 别院守岁
八十二、别院守岁
景湉期当日就回了济世阁,虽说到的有点晚,但是却让叶昰倾很是欣慰。
但凡她将自己看到比旁人重了一点点,他就会十分高兴。
下人来报她归来的时候,叶昰倾正看着景湉期去年和今年送他的生辰礼物。
去年送的那一册虽说被他发火的时候不慎用墨迹污了,可后面景湉期又补画了一册给他。今年她送的还是画册,只是因为先时多半在外奔波,原本想依着他的年岁,十九岁画十九幅图,到他生辰也只画了十幅出来,不过叶昰倾觉着这样刚刚好,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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