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试,为了让自己安心。
七片玉片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按着预定的方向跌落水中,仿佛被风托住了,缓缓地融入水中。
没有溅起一滴水花!
她往后退了几步,仰头看向水池对着的那一片天,上面的星子不停地闪烁着,细看时,可见那些微弱的星光里竟然掺杂着红芒。
“这到底……”她不敢相信。
只是普通的算术方法,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天象?
这是大凶啊!
她皱着眉头,想不通明明自己没有灵力,怎么会引发星象。
是那些玉片!
她去看水池,水底的玉片泛着淡淡的荧光,玉片的中心,是占星殿的时候标志,这是从占星殿拿出来的东西……
而原本应该按照她算好的位置落下的玉片,不知何时移了位置,形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末端的方向正指着她。
平静无波的水面出现了一副幻象,那是一个男子的倒影,他穿着白色的长袍,背影孤冷,手中拿着一卷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缓缓地回过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的缓慢,那张熟悉的脸慢慢地映入她的眼帘,两个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却又仿佛近在咫尺。
霁雪飞快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水池的盲区才停下。
,她的心跳的厉害,眸光复杂地望着天上的星象,那些星星很安静,可无声之中的闪烁,比有一道星光指向她的位置。
她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她的头有点乱,水池里的法阵没多久就消失了,水面空荡荡的,剩下几块失了颜色成为废物的碎石。
回想起刚刚那一瞬间的对视,她心底浮现出害怕的情绪。
命天星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能够确定,这些玉片是命天星为了找出她的位置撒下的诱饵。
那些玉片不论是谁看到,都不会觉得其中有什么端倪,都是平时用来玩乐的玩意,到了她手里却突然成了法器,那说明这些玉片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只待她拿起来用,就能锁住她的位置。
命天星不可能会精确地算到她会用到这间屋子里,所以,这些年,他为了找出她,在中仙界和人间放了多少块这样的玉片?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也不需要知道。
她只用知道,他这这些年一直在找她。
她之前确实有想去找他的想法,不过那时候都是迫不得已,再加上对如今的中仙界并不了解,才会产生那种想法。
如今不同了,
他们两个注定是不相融的人,可以惺惺相惜,却绝不会志同道合。
五百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能让一个家族彻底衰落,也能让一片荒芜的地方繁盛,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他们都不再年少,每个人的心都不可能和当初一样单纯诚挚,五百年前能成为朋友的一群人,五百年后再见,已不是说一句“好久不见”那般简单。
命天星费劲心机找到她,并且让她知道他在找她,他的用意不用说,她也明白了。
这是让她去仙城。
若是她不去,明辰可能性命不保。
他在用明辰的命来威胁她过去。
“你现在不止会算命,还会算人心了。”她看着池底那些失了光彩的玉片喃喃地道,她回身,不再看那满天的星辰,缓步往屋里走去,走到一半,她身子顿了顿,侧眸看着映了月光的池面,神色变幻了一霎。
“你一直都会算人心。”
她轻声地道。
“你一直都会算人心。”那清丽的白衣女子近乎低语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就不再回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面前的水镜里只剩空荡荡的院落,萧萧的风声拂过,树影婆娑。
命天星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院子出神。
暗处一黑衣人问道:“她会过来吗?”
“会的。”命天星淡淡地道。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她知道这是陷阱,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上当。”
“因为她是白长安。”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凡人。”
“所以她一定会来找我,她更清楚,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够保护她。”
“她以为她找到的是保命靠山,结果却是夺命之人。”黑衣人道:“我听说你们两个的关系不简单,利用她对你的信任来杀她,这真不是一个正道修士该做的事。”
命天星没有说话,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黑衣人故意笑道:“都说你冷漠无情,看来不假。”
黑衣人以为自己说的话会令他生气,可是他出乎意料的冷静,目光从水镜里移开,重新落在书上,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一样,五百年前陨落的红颜,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些像是过眼云烟。
黑衣人突然觉得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年很危险,命天星除了占星之术,其余的的确不足挂齿,他修为虽然到了元婴,但真正和其他人起了争斗,他占不了上风。
占星殿之所以受所有的仙族崇敬,除去他能窥探所有人的命运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倚靠的是玄族,玄族是他的靠山。
“你就没有半点感觉?”黑衣人警惕地问道。
命天星终于抬眸,神色淡漠地道:“你认为一个男人计划着杀死自己的红颜知己,该有什么感觉?你想让我笑着去杀她?还是一边难过一边毫不留情地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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