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于平却恶狠狠地踹了一脚课桌,破口大骂,“上你妈上,老子不读了。”
张子远吓了一跳,赶紧要伸手拽他,“胖子!”
于平力气大得不可思议,出笼狮子一样冲出教室,弄得座位上的书籍雪片一样散落下来,一地狼籍。
廖一宁冷笑一声,“你们看到了,是他自己不想读了,我管不了他了,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其他学生脸色都变得特别难看,有人低声骂道:“死秃子,等老子毕业了,第一个找人来教训他。”
廖一宁瞥了一眼程郁理,“程郁理,你还站着做什么?不是说继续上课吗?”
程郁理抿了抿唇,又道:“老师,我觉得现在应该把于平找回来。”
廖一宁好似没听到,摊开了课本,“现在继续上课。”知道他根本不想理会自己,程郁理蹙了蹙眉,忽然站了起来,出了教室。
其他人错愕地看着程郁理离开,廖一宁脸色虽然难看,却没去管。
他对程郁理偏见最深,而且上次的成绩,他始终不相信是她自己考出来的,所以就不乐意待见她。
可接着,江若望也站了起来,朝着教室走去。
廖一宁眉毛重重一跳,坏学生走了就算了,怎么好学生也这么拎不清?
他厉声呵斥道:“站住,江若望,你要去哪里?”
少年头也不回,理都没理他,自顾自出了教室。
廖一宁顿时咬牙切齿,“什么东西,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是不是!”
见状,秦楠、许清叶也不甘示弱地走出了教室,廖一宁脸上表情越发精彩,脸涨的通红,嘴唇气得直哆嗦,“谁再敢出去,全部记大过!”
有了程郁理领头,学生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挑衅道:“记就记,老子会怕吗!”
“靠,大小姐太帅了!我也去!”
“破课堂,不待也罢。”
学生们热血上头,仿佛要去做一件千万人吾往矣的大事,丝毫不惧,一个个站了起来,潮水一般相继出教室,拦也拦不住。
这么大的动静引得其他班级的学生好奇地望向了窗台,“国际班这是又闹什么幺蛾子?”
有看不惯的学生趁机骂道:“吵死了,一群煞笔,自己不读书还要让破坏学校纪律。”
脸色铁青的廖一宁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一把甩下了课本,一群小兔崽子,以为他就没招了吗?
程郁理走下楼梯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在思考为什么会替于平出头。
她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从来只顾自己。
大概是因为这种孤立无助的境地她有一点感同身受吧。
现世的时候,程郁理曾进过竞赛班。
竞赛班的人都是聪明又自信的,每个人像是一簇燃烧的火焰,将整个班级渲染成了明快的颜色。
程郁理很喜欢这种明快,她灰扑扑的人生好像被渲染得五颜六色,她觉得自己也是有价值的一员。
可是,温芹的死给了她很大打击。
那段时间,她像是一只陷在沼泽地里的鸟,浑身沾满了泥浆,飞不起来,只能孱弱地仰视着天空的色彩,苟延残喘。
竞赛的知识不比平时学习的知识,是需要花大量精力才能够消化的,她开始学不进去,整日胡思乱想,鬼鬼祟祟地坐在最后一排,就盯着黑板发呆,很像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
她的逻辑变得混乱,课本上每一个字都变得陌生。
她的崩溃没有人知道,她也不允许她的崩溃被人窥探到一星半点,可无论怎么捂,还是泄露在成绩上了——好几次试卷答得一塌糊涂。
竞赛班的老师是个急性子,点名批评了她几次,“程郁理同学,你是怎么考出这么差的成绩来的?”
她从羞愧到麻木。
终于有一次,她被心里的淤泥压的喘不过气,冲动下,站了起来,“老师,我不学了。”
她跑出了教室,躲到了天台上。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要跳下去了。
可为什么没有呢?
可能是她的大脑启动了自我保护的机制吧,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跳楼身亡的样子,破碎的身体倒在楼梯上,那是所有学生来往的必经之路,血流满了整个楼梯。
也太给保洁阿姨添麻烦了。
还有学校,那名老师,她的同学,传出这种丑闻,声誉肯定会受影响吧。
她害怕自己死了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料,她仅剩不多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于平和她的情况其实不一样,可她莫名能体会到那种自尊心一瞬间摔碎的歇斯底里。
忽然听到身后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她错愕回头,少年就在她身后,一步之遥,他似乎朝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黑黢黢的眼里,好像有蜜糖在流淌。
此刻的江若望,竟然给程郁理一种那么温柔的错觉,她的心脏跳动节奏忽然变得清晰可闻,好像冥冥之中在被什么力量牵动着。
她听见他说,“妹妹,我陪你一起。”
“郁理。”秦楠、许清叶的声音也不甘示弱地响起,两个人异口同声,彼此对视一眼,眼里都写满了不服气。
其他的学生探头探脑,脸上挂着笑意,“大小姐,我们都出来了,帮你一起找胖子。”
程郁理心脏麻麻的,有些尴尬,又莫名感动,故意板起了脸,“找个人而已,怎么打仗一样?你们都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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